令妃想要回儿子,结果折戟沉沙。之后便安静了下来,再也没闹腾什么了。
颖嫔也是欢喜坏了,整日把十五阿哥疼在怀里,想尽办法给他吃好喝好,连亲生女儿八公主瑚图里都有些冷落了,她的目的,不过是养熟了十五阿哥,俗话说得好,生恩不如养恩大嘛!
可惜,令妃并不是个坐以待毙的女人,她安静下来,是因为她知道,只要圆明园里有纳兰皇后,她就断断夺不回儿子!既然如此,再上折子控诉,也只会叫皇上觉得厌烦。令妃是个十分冷静的女人,自然知道这个时候她不能贸贸然出手了,必须等待一个合适的时机!
圆明园。
某日,两大贵妃来到海晏堂汇报了一下宫中的繁琐杂物。
而后,纯贵妃先忍不住问了:“主子娘娘,那晚,您……您真的瞧见废后了?”纯贵妃眼里满是惊骇与不可置信之色。
嘤鸣忍不住笑了,“其实我啥都没瞅见!我吓唬令妃呢!”
两大贵妃面面相觑,那神色,又是郁闷又是觉得可乐。
嘉贵妃道:“您倒是把我们也吓了个够呛!”
纯贵妃笑着说:“主子娘娘既然没瞧见,臣妾倒是觉得,八成是令妃自己装神弄鬼呢!”
嘤鸣颔首,“本宫也是这么觉得,所以才吓吓她。”——人吓人,可是会吓死人的。令妃心机手段再厉害,终究是个古人,古人怎么可能不怕鬼神呢?何况乌拉那拉氏,被她反水害死,她本来就心虚着呢!
嘤鸣的演技又那么超凡脱俗,连纯贵妃和嘉贵妃都唬住了,何况是她令妃?
如此两大贵妃倒是安心了,安心地过着自己悠闲的小日子,儿子儿媳妇也时常进宫陪伴,地方进献了什么好东西,也自然少不了她们的份儿。那叫纯贵妃窝火的大儿媳妇如今也被永璋给关在后院佛堂了,纯贵妃心宽体胖,身子骨倒是精神了些。
嘉贵妃也是如此,她正忙着筹备二儿子永璇的婚事,上上下下,俱是亲力亲为,自然忙得不可开交。
纯贵妃见嘉贵妃为儿女忙碌,也不禁想起了自己的闺女——六公主布耶楚克。她闺女也也到了该指婚的年纪了……为免皇上把自己闺女远嫁,最好是赶紧选个京中子弟,早早定下婚事……
月余后,圆明园中,嘤鸣的十四阿哥永琚如今作为嫡阿哥,周岁礼自然办得十分隆重。
永琚也很给力,按照一早训练好的那样,左手抓弓箭,右手抓《论语》,立刻便被一大波的称赞给淹没了,无非是长大了“文武双全”之类的话。
今日纳兰本家的亲眷也来了,承恩公修齐与承恩公夫人芝兰,膝下一溜串儿女也都来了,身量日益颀长、长相也愈发俊俏的侄儿权哥儿,几个庶出的杨哥儿、柳哥儿等等,如今修齐最小的儿子不是六子柳儿,而是七子桐哥儿,不过那孩子嘤鸣还没见过,也是庶出的,才六七个月大的奶娃娃,自然没资格进宫。
不过芝兰倒是笑容如常,丁点不见酸意。修齐如今有七个儿子,除了长子魁哥儿与三子权哥儿是芝兰所生,其余俱是庶出。
不知何时,纯贵妃苏卿宜端着一杯酒悄然走到了嘤鸣身旁,问道:“主子娘娘,承恩公府人身边那个长得俊俏的,可是主子娘娘的嫡亲侄儿?”
嘤鸣忙笑着说:“正是,叫权儿,北斗七星中的天权星。”
纯贵妃饶有兴味地点了点头,不住地打量着面庞细嫩俊俏的纳兰权。
纯贵妃这般瞅着,权儿倒是没察觉,自顾自与兄弟们饮酒说笑,反倒是站在纯贵妃身边的六公主布耶楚克闹了大红脸,她气得连连跺脚,“额娘,您别看了!!”
嘤鸣瞬间一懵,突然明白了什么。
可是她有点蛋疼了。
纳兰家的长子魁哥儿才取了和敏五公主娜木绰克,纯贵妃这莫不是也想把自己闺女许给魁哥儿的弟弟?!
一门兄弟尚二主,在本朝也从未有过先例啊!
而且,嘤鸣觉得,芝兰应该不愿意儿子再尚主了吧?这个时代,儿媳妇都是伺候婆婆的,不过借芝兰仨胆也不敢叫娜木绰克伺候她,何况娜木绰克有了身孕,芝兰就差没去公主府伺候着了!生怕娜木绰克哪里不舒服了。
心里正念叨着和敏,和敏便捧着肚子滴溜溜靠了上来,不过她不是冲着嘤鸣来得,而是凑到自己妹妹布耶楚克身边,拿胳膊肘捅了她两下,“对吧?我就说了,我这个小叔,长得也是俊美无比的!”
嘤鸣心中有一千只草泥马飞奔而过,我说和敏啊,你这个做嫂子的,这么品评小叔子好吗?!不就不怕魁儿吃醋?!
听和敏这口气,只怕弄不好,就是她给纯贵妃出的馊主意,想要自己小叔子娶自己妹妹。如此一来,妹妹不用远嫁了,还能一起帮衬着她……
偏生纯贵妃还笑着连连点头,“潘安宋玉,想也不过如此了!”
得,难道是结了婚的女人都这么彪悍吗?
一个少妇、一个大妈,啧啧称赞这权儿美貌……额,好像哪个词儿不对劲?
六公主布耶楚克羞得脸蛋跟通红,如火烧云一般。
和敏笑嘻嘻道:“皇额娘,您瞧,六妹妹害羞了!”
纯贵妃捂嘴笑了,“小孩子,脸皮都嫩些!”
你们俩能不欺负小姑娘吗?嘤鸣有些无语了,便提醒道:“魁儿已经尚主了……”——弘历应该不可能再把闺女赐婚到纳兰家了吧?
纯贵妃却很有自信地笑了,“主子娘娘说这话,就是妄自菲薄了。”——旁人想尚二主那是痴人说梦,可纳兰家自然不一样。皇后娘娘的嫡亲侄儿,连皇上都高看一眼,何况纳兰家子弟的确才貌过人。过了这个村,也就没这个店儿了。
纯贵妃不只是为了自己的女儿,也是为自己两个儿子筹谋。只有跟纳兰家紧密结合,跟纳兰皇后站好队,以后的日子才能过得稳妥。
嘤鸣无语了,话说,今儿不是她儿子抓周吗?怎么整得跟相亲大会似的了?
永琚的抓周礼就在这样的郁闷中渡过了。
入夜了,海晏堂总算清净了下来。
弘历一边逗弄着儿子,忽的说:“布耶楚克也长大了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