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笨和胡灵儿来到车里,向泽东吩咐几个人去陈笨他们昨晚待的涵洞里看看,有什么发现立即汇报。然后上车,陪着陈胡二人往自己家里赶。
车上一时间很安静,陈笨觉得自己越来越困,越来越累,好像现在自己背着一座大山一般,闭着眼睛昏昏欲睡。
突然,胡灵儿摇了摇陈笨说:“笨蛋,笨蛋,别睡了,我有事跟你说!”
陈笨睁开看着胡灵儿说:“怎么了?”
“笨蛋,我们不用去找公安局啦!找向爷爷就好了,你可以把东西给向爷爷,向爷爷的官比那个大队长大多了。”胡灵儿指着前排的向泽东说。
向泽东也听到胡灵儿说有什么东西要给自己,就转过头问:“灵儿,是什么东西?还要找公安局?”
胡灵儿捅了捅陈本,示意陈笨自己说。
陈笨一时间也不知道该不该跟向泽东说,有些犹豫。
“陈笨,你跟我说说你要送的东西,如果你不愿意交给我,也没事,我可以帮你找到你要找的人。你放心!”向泽东见陈笨有些顾虑,就开导他。
“笨蛋,向爷爷是好人的,可以信,你跟他说说,他可以带我们去军区,然后找那个什么大队长的。”
陈笨犹豫了一下,想了想开口道:“向爷爷,这次我要送的东西是一根铁管,里面装着东西,很重要。”说完从贴身的口袋里掏出一个牌子,正是孙志勇给他的那个牌子,递给向泽东说:“向爷爷,你认识这个牌子吧,就是他的主人叫我把管子送到北宁军区,找他们大队长,然后把管子给他大队长。”说完就简单的把遇见孙志勇他们的事说了一遍。
向泽东听了一脸凝重,这事关重大,耽误一刻也许就会为以后的抓捕毒贩造成更大的困难。就对陈笨说:“陈笨,你现在需要休息,但是这个管子很重要,早一点交到大队长手里,就能早一点对毒贩进行抓捕,你先把管子给我,我带着管子去军区,你跟灵儿回家去休息好吗?”
陈笨听了直摇头,说:“不不,我爷爷说受人之托忠人之事,我答应过孙大哥,自己用命担保一定会亲手交给他的大队长的,我不能食言,所以向爷爷,我不能给你。”
向泽东听了,也不好强求。
陈笨撑不住了,靠着车窗睡了过去。
车子在大门前停了下来,一幢两层小洋房,带一个小院子,这就是向泽东的家,家里就他跟自己的夫人,和一个保姆,向老夫人带着保姆已经在门口等着了。她一夜没睡,等着向泽东的消息。见他们终于回来了,就赶紧迎上去,向泽东拍拍夫人的肩膀示意他没事,车里的胡灵儿就探出一个小脑袋说:“奶奶,我来你们家啦!”
向夫人是认识胡灵儿的,见她一身的血迹,满脸脏兮兮的,头发乱糟糟的一团看的一阵心疼。打开车门把胡灵儿抱在怀里。
“你这丫头,整天天不怕地不怕的,你可知道昨晚把我和你向爷爷吓坏了?你要是有什么意外,你向爷爷怎么跟你爷爷交代?”向夫人疼爱的摸着胡灵儿的小脸说道。
胡灵儿吐了吐小舌头,知道自己这次肯定让很多人担心了,就乖巧的说:“奶奶,灵儿给你们添麻烦啦!我没事的,是笨蛋救了我,他可厉害了,他在车里睡觉。”
胡灵儿进车里摇摇陈笨叫他,叫他反应,脸色看起来更加苍白,胡灵儿一阵惊慌,朝着向泽东大喊:“向爷爷快来,陈笨好像晕倒了!”
向泽东连忙跑过去,打开一边的车门,看见陈笨的脸比先前还白,嘴唇有些微微的发紫,吓得一惊,赶紧叫司机直接送去医院。
胡灵儿吵着要一起去,向夫人安慰她说:“丫头,你朋友是去医院,医院有医生,你怕什么?你看你现在一身脏兮兮的,去医院也不是吓到别人,你先跟我进屋洗澡换衣服,我等会陪你一起去。好不好?”
胡灵儿也意识到自己昨晚沾了一身陈笨的血,现在浑身脏兮兮的,得赶紧找个地方洗澡,只好听从了向夫人的话,叫向泽东一定要照顾好陈笨,跟着向夫人进屋洗澡去了。
向泽东随着司机一起送陈笨前往北宁武警医院。路上陈笨已经陷入深度昏迷,脉搏有意识跳动的很微弱。呼吸间隔时间很长,半分钟才深深的呼吸一次。
向泽东很着急,直接叫司机连闯红灯,来到北宁武警医院,医院已经接到通知,一队救护人员在门口等着,车子一停稳,救护人员就行动起来,把陈笨推进了急救室。
向泽东看了一下时间,吩咐人在医院守着,一有消息立刻通知自己,自己先回局里。
这时,一个国安局的人跑过来对向泽东说:“向局,我们仔细查看过昨晚陈笨待过的涵洞,涵洞里有一大片干枯了的血迹,地上有六颗弹头,其他的没有什么别的东西,看早上陈笨的身体情况,我们不确定血液和弹头是否陈笨留下来的。血液我们已经送往化验中心,是不是很快就会出来,但是弹头我们就无法考证。”
向泽东听了汇报,再结合陈笨身上的特征,衣服就破洞就应该是子弹洞穿的,但是不可能知道重伤之下的人还能取出弹头,更别说子弹全部在腹部了!向泽东觉得无从下手。就对回报的人说:“知道了。这件事暂且保密,告诉所有知道的人,不许泄密,否则后果自负。继续跟进化验结果,一有消息马上告诉我。去吧。”
汇报的人应声而去。
向泽东来到国安分局,进了自己的办公室,向中央首长打电话汇报:“首长,小姐已经安全了,现在在我家里休息,昨晚是一个叫陈笨的少年救的小姐,不过他刚才在回来的路上昏迷了,现在在医院抢救。”向泽东详细的把昨晚的情况跟首长做了汇报,只是把陈笨受了重伤第二天却跟没事一样这件事隐瞒了下了。他还没调查清楚,不敢妄自下结论。
电话里传来一个威严低沉的声音:“老向,辛苦了灵儿没事就好。那个少年你们一定要全力抢救。后续的发展随时通知我。”
向泽东结束了电话,靠在椅子上想的入神,年纪大了折腾了一晚上,不一会儿就睡着了。
北宁市武警医院三楼急救室。
“体温?”
“40.6度。”
“血压?”
“60。”
“脉搏?”
“每分钟20-25”
“呼吸频率?”
“25-40秒之间呼吸一次。”
“瞳孔大小、两侧是否等大及对光反应。”
“瞳孔大小正常,两侧等大,对光反应正常。”
急救室里各种检查数据从陈笨全身插满的仪器上一一汇报给主治医生。
胡灵儿洗了澡,换了衣服,因为担心陈笨,来不及休息,拉着向夫人就往医院里跑。
来到医院,得知陈笨在三楼的急救室里。一路小跑往三楼跑去,来到急救室门口,见两个男人守在门口。两人见胡灵儿来了,对她说:“小姐,陈笨已经进急救室一个多小时了,你不要担心,里面起全北宁最好的医生,陈笨一定没事的,你在门口坐一会吧。”
胡灵儿坐在急救室门口的长椅上,盯着急救室门口发呆,向夫人坐在胡灵儿身边,握着她的手,看着胡灵儿一阵心疼,但又不知道如何安慰。默默的叹了口气。
急救室大门打开时,已经过了三个多小时,主治医生出了急救室的们问:“谁是病人的家属?”
胡灵儿从椅子上猛的站起来大声说:“我,医生,陈笨他怎么样了?”
医生看了一眼向夫人和两个守在门口的国安局人对胡灵儿说:“病人的情况我们从来没见过,病人还在高烧当中,血压,呼吸,脉搏极低,但是其他身体特征正常,我们用了很多种方法都无法改变病人的情况,病人还在重度昏迷当中,我们也不知道什么时候醒来,或者永远不会醒来。”
胡灵儿听了心一阵绞痛,眼泪哗哗的顺着白嫩的脸颊流下来,扑到向夫人怀里大哭。
医生顿了一会接着说:“病人的这种情况,只有在海龟的身上发现过,海龟是这个世界上寿命最长的生物,他们一般情况下都会降低自己的脉搏,呼吸,让自己进入冬眠状态来维持生命,而病人跟这一特征有些相像。暂时我们还没有任何办法,只能让病人自己醒过来。”
与此同时,被各种医疗器具缠住一身的陈笨被推出了手术室,脸色苍白的他紧闭双眼,现在的他看上去和一个死人没有任何区别。
胡灵儿扑过去,抚摸着陈笨苍白的脸哭着说:“笨蛋,你怎么了?你不是说你没事了吗?你还要保护我的啊!你快醒醒啊。你不要你的家人了吗?你不要妞妞了吗?笨蛋你快醒醒……呜呜……。。。。”
向夫人也看的眼睛湿润,走过去把胡灵儿抱进怀里,拍着她的后背安慰她。
护士拿着一个带着递给胡灵儿说:“这是病人的东西,请你们收好。”
胡灵儿接过袋子,打开一看,今年除了钱袋以外,还有一推贴牌子,上面写着名字,部队,等信息,胡灵儿知道这是陈笨这次来北宁的目的,当翻出一个拇指粗的铁管时,胡灵儿看了一下,没发现什么东西,就捏在手里,想了一会,放进了自己贴身的口袋里。笨蛋,你不醒来。我就替你保管,放心吧,谁我都不给。
陈笨被转移到了特护病房站在病房门外,进行隔离观察,接下来的时间里除了医生和护士,没有得到允许,谁都不能进去病房。
胡灵儿来到病房外透过窗户看到病床上毫无生命迹象的陈笨,捂着嘴痛苦的蹲在了地上,低声痛哭起来,她从没想过在她第一眼看见的土里土气,又有些憨的那个陈笨,会因为救自己而躺在病床上,当初自己的目的仅仅想着怎么骗他。到后来,发现陈笨很厉害,能打架,做晚在酒店里他到陈笨不是一般的厉害,会玩枪,还为自己挡子弹,伤口还会自动愈合,到今天早上为止,她一直以为陈笨应该是与医院无缘的,因为没有任何人能伤害他。
但是她现在知道她错了,原来这个男人也会有受伤的一天,他也需要人照顾,需要人保护。
这时向泽东得到消息也赶了过来,看了蹲在地上痛哭的胡灵儿,蹲下来安慰道:“灵儿,放心吧,陈笨会好起来的。”
“不知道笨蛋现在怎么样了。医生不让我进去。”胡灵儿抽泣道,医生不让,她不敢进去看陈笨。她知道医院不是任性的地方。
“我刚才问过医生了,医生说陈笨各方面体征正常,就像在睡觉一般,如果不出意外,他很快就会醒来的。”向泽东不知道怎么安慰胡灵儿,只能说一个善意的谎言,低声叹口气。
“还要多久?”胡灵儿擦了一下眼泪:“向爷爷你跟医生说一下,让我进去照顾陈笨好不好?”
向泽东严肃的靠着胡灵儿说:“不行,陈笨会由专业的医生照顾,你进去要是不小心出了意外怎么办?你看到他身上插满的仪器没?你看的懂吗?灵儿,你跟向爷爷回去,好好休息,陈笨一有消息我就告诉你。好不好?”
胡灵儿沉默着不说话,她知道向泽东说的很对,就算医生允许他进去照顾,她也不会照顾人,只会给医生添乱,跟着向泽东出了医院,回去了。
她昨晚一晚上受了惊吓,又一直在哭,整个人已经疲劳到一个临界点,如果再不休息就会病倒。
接下来,除了晚上回去休息以外,其他时间胡灵儿一直在医院里,向夫人陪着她,在陈笨的病房外面坐着,每次等几个检查的医生走了之后,得到允许她都会进去陪陈笨一小段时间,对着陈笨自言自语。看着心脏检测仪的功率缓慢跑动着,输液瓶的药水也‘滴答滴答’的轻微跳动,整个病房的气氛异常的沉闷和肃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