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女人刚转身坐到椅子上,便用力拍桌。“谁能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儿?”
“妹妹,别生气,听听俩孩子怎么说。”中年男子也坐了下来,嘴里虽是劝说的语气,手上却是不见半点慌乱,优哉游哉地端茶品茗。
“嘭”,少年跪下,“母亲,这都是我的主意,请母亲责罚。”将女孩儿拉到一边,示意她不要多言。忌惮坐上的女人,女孩儿只敢顺着兄长的意思站到一旁,任他背上所有的责任。
但是,这样的小动作又怎么能逃得脱坐上的两个成年人?
“嘭”!又是一记力击,“萱儿!”女人目不旁视,但是语气中却带着足以震住小女孩儿的怒气。
“娘亲……”经不住吓唬的女孩“啪”地跪下。“娘亲,不是我,要杀她的不是我!”还没等女人开口,女孩就连哭带嚎地将实情和盘托出。
“杀她?你要是能杀得了她,我有又何须谋算至此?”染着血红蔻丹的指甲划过桌面,发出刺耳的摩擦声。
“我们,我们请了师叔出手。”说着向少年旁边更靠近一些,与此同时眼神示意坐上的中年男子出声帮忙。
“蠢货”!女人随手一甩,将桌上的器皿摔打向女孩。中年男人却未开口制止。
“呜呜……”女孩被额头上沁出的血惊吓到,颤颤发抖地挪向跪着的少年,少年揽过她,轻声哄着。
“母亲,主意都是孩儿出的,妹妹只是无意中碰到而已,孩儿自知此事处理不当,请求母亲责罚!”看向怒火中的女人,少年认错的态度更加真诚。
“媚如消消气,小孩子嘛,要好生教育切勿大动肝火,弄得伤心伤身的干嘛!”中年男子不慌不忙地递给女人一杯茶,将她的怒火暂时压制下去。
“哼”!好似中年人的话起了作用,女人收手又靠坐回椅子上,“你当我是傻子?你妹妹闯祸哪回不是你顶的?萱儿,你可知,这次你闯的祸,真的大了!”看似气话,但是在场的人都知道她的气真的消下去了。
“娘亲恕罪,孩儿深知此事鲁莽,所以留得她一命,也算是个交代。”少年继续说道:“这次动手的人是十六师叔,他很少在南国境内活动,少有人会知晓他的事迹,所以不会有人把这事联系到我们身上,到时候我们只需要把这事与千月大士的预言一联系就能摆脱嫌疑。”
“而且,白非卿也没有绝命,等到大夫人回来就只能忙于为她医治,难得腾出手来查办。一来消除我们的隐患,二来也彻底打击大夫人的势力,娘亲也可趁机上位。”
“嗯……”听着少年的讲解,女人稍稍缓了口气,她本就知道白非卿是留不得的,除掉她只是时间和机缘问题,虽然这次是突然了一些,但是,也算是除去多年心患了。
“但是,你们可知殷十六的势力,你们这此托他办了白非卿,外祖家对他的恩惠就都一笔勾销了,实在是划不来啊!”除掉心头大患之后,又觉得浪费这样的一个大机缘实在可惜。
感觉女人不再激动生气,少年扶起女孩站到一旁。听到她的感慨,嘴角牵起一丝嘲讽,果然是妇人之见——
那殷十六所谓的“报恩”,不过是图个“有恩必报”的好名声,若以此来要求他回报珍贵的物品或办一件大事,他真的会不惜一切报答吗?他殷十六又是什么好相与的人,若是他不答应,你又能拿他如何?还不如趁着机会要求他做一些他能做的事来得划算!
那一抹嘲笑逃过了屋里的两个女人,但是却没有逃过中年男子的眼。正好看到少年嘲讽的笑,中年人掩下眼中的精光,慢悠悠地又喝了一口茶水。这个侄子,果然值得培养!
“之前回来的时候,我和妹妹已经先拜见过祖父了,祖父虽然也不是很赞同此事,但是事已既成,祖父吩咐小心应对即可。”少年说完后与中年男子交换眼神。
中年向女人道:“如今圣上大选王储公主们的陪读,白非寻已经占据了嫡子的分位做了武王幕僚,所以毅儿是选中的机会很小的。那么要想打入皇族势力,我们只能将希望寄托于萱儿。”
女人不甚在意地瞥一眼低头垂眸的女孩,“她能做些什么?”
这个世界,崇尚实力,但却畸形地存在一些潜规则——像白非卿这种王侯家族的天才武者,实力和本身地位都无可厚非,哪一点都足以让她立足于这个实力为尊的世界。
但是没有能力的女子,只能寄托于相貌和家族势力,而像白非萱这样的庶出又没有武力修行的女儿,只能依靠她的父兄爱怜和她的容貌。
中年男子好似不在意地吹着杯中的茶沫子,但双眼却在打量他这个“无用胆小”的侄女——一袭粉色衣裙亭亭袅袅,娇小的身姿显示出豆蔻年华的独特青涩娇媚,看似怯弱地低垂着眸子,但是却不妨碍她的容颜绽放。
都说她胆小无用,可却懂得伏低做小,博取兄长的信任和保护,懂得将自己的弱小展现给别人从而获取众人的同情关爱。懂得利用自己的女人才是聪明的女人,这女孩,将自己的优势无限放大。这样的她,又怎么会是“无用胆小”之人。
而他这个侄子也是,懂得适当给予“弱小”的妹妹保护关爱,博得妹妹的全心依赖。又端起茶杯,挡住压抑不住上扬的嘴角——谁说这个世界以武为尊?这一个个的阴谋心计不是正在取胜于实力?
“容煦公主与妹妹向来交好,而容煦公主是当今圣上最宠爱的公主之一,加之华荣贵妃的尊荣地位,天家贵女她当之无愧。若是妹妹能作为公主陪读进入皇族的交际圈子,那以后……”说一半,留一半,他知道他这位母亲会自己脑补到什么境地。
“这……”要是这样,那眼前这个“无用胆小”的女儿就是她上位的机遇啊!想到这,女人连忙起身,很是激动地走向半躲在少年身后的女孩。
“萱儿……”拉住颤巍巍的女孩,不忍心地轻抚女孩流血的额头,“疼吗?”
“不……不疼。”女孩好似惧怕地又向少年挪动了一下,怯弱之态尽显。
“好孩子,你,你怎么就这么折腾娘亲呢?可心疼死娘亲了!”女人动情地说着,顺便又抽出腰间的锦帕“擦泪”。
看到如此疼惜自己的母亲,女孩也不再惧怕,走向女人并连忙劝说女人道:“娘亲,萱儿不疼,真的不疼。确是萱儿无用,帮补不到哥哥和娘亲,是萱儿无用。”一改骄躁模样,乖巧顺从尽显。
“呜呜……好孩子,萱儿,好孩子……”一时之间,之前的冷凝与隔阂全部消散,一室之内都是母女情深。
少年与中年相视一笑,此中深意,不与他人说。
而这出好戏却没有浪费,在四人看不到的窗边——
“呃……”苍无言地看着这一室荒唐,“呃……”愣了半天,还是无言!转而看向慵懒躺在一旁的某人。
“这个……”阿伏抬起爪子,揉揉本就不存在的眉心,“我也无言了!”这些人,奇葩!
“呵呵,豪门家族的特产——奇葩!”小白双眼微睁,感受从窗外透进来的阳光,作为灵魂一只的她并不能感受阳光的温暖,但是,她需要的只是光,即使没有温度!
“好了,真是无聊,面具太假,太容易看穿,不够逼真,太浮夸,不能渲染观众啊!”似是点评一出表演。
“你们看清了没?”不看向那正处在无言状态的两只,“真的无聊啊,我们回去吧!软件精良了,硬件也不可逊色啊!”这些,她经验丰富!
“嗯”阿伏收起心绪。“哦”,苍立即转换空间。才一瞬,她们便闪进空间,只留那一室虚伪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