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
等待午夜十二点的钟声敲响。
陆小七心里在想,这种时候,就应该拨开一个圆胖胖的橘子,躺在沙发上,跟杜涛斗斗嘴,用脚去踹他,然后再被老老实实的制伏嘛。或者,一边看着春节晚会,一边刷着**看网友们的神吐槽也挺好嘛。
可是,谁能想到?!现在自己竟然和蛮横片警小哥在黑漆漆的山林里瞎转悠,打着个手电筒,在寒风料峭的冬夜里走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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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你们局长也太不人性化了吧。大年三十儿的,也不让人好好休息休息。”陆小七抱着胳膊,深一脚,浅一脚的走在杜涛身后。杜涛听到后,转过身来,手电筒刺目的光柱打在陆小七的身上,来回晃了晃。
“哎,没办法。有些事情就是这样的啊,你做也得做,不做也得做。我们sir也是没办法的,被逼无奈好么。”杜涛又转过身去,继续朝前走着。
“啊,这也算是你的工作吧,随叫随到系列的,不过比外卖小哥要惨一些,人家毕竟还可以在过年的时候休个假,可你还要继续奔波,哪里有案情,哪里就有你们的身影。辛苦,不过有奖金么?”陆小七问道。
杜涛没有急着回他,反而是背对着他,伸出了五根手指……
“五倍!我靠,这么牛!”陆小七的声音里透着激动的音色,不过,再怎么多那也是人家杜涛赚的钱,你跟着瞎激动什么劲儿啊。
“喂,你是不是冷啊……”杜涛转过头来,看了他一眼,问道。
“不……不冷啊。”
“那你这是在干嘛……”杜涛学着陆小七的样子,抱着胳膊,放在胸前,弓着腰一步一步前行的怪摸样。
“厄……首先,我没你做的那么夸张好么,我发现杜涛你真有天赋啊,总是能丑化别人……其次,厄,我真不冷,我只是想……想尿尿而已。“
跟陆小七呆的久了,杜涛感觉自己的日子渐渐变得有趣起来。不光是这个臭小子有时能语出惊人,还有他这一脸萌样儿,每次说那些能让杜涛发笑的东西时,都一脸萌萌的看着你,好像在他的世界里韭菜猪肉馅的就是有股猪肉味,恰如同迷了路的时候,就会感到是在交叉的人生路口迷了路一样自然。
“那你就去尿啊!“杜涛相当无语。
“这荒郊野岭的,哪来的厕所啊?“陆小七环顾四周。
“厕所?!你……你是故意逗我呢吧。这荒郊野岭哪哪不可以拉尿啊。还非要给你建个移动厕所是吧。要不要再给你按个座便?”杜涛觉的他能遇到陆小七这种奇葩,还真是三生有幸啊。
“我才不随地大小便呢……那么没文化的事儿,哪里是我这种有文化的人干的啊!”文人特有的酸腐腔调又出来了,惹得杜涛一阵心烦。
“快点就地解决啊,要不然你就得憋着。我可提前告诉你啊,这‘巡山’的工作还得有好些时候才能完工呢。你要是现在不尿,到时候尿裤子里了可别嫌丢人啊。”
陆小七听到杜涛这么说以后,想了想,还是觉得不妥。
“喂,这样有些不太好吧。你看这花花草草的,多漂亮啊,我踩在上面都不忍心呢,更何况……更何况还要用尿来浇它们……”
“你大爷的,老子最讨厌你这种伪文艺了,你丫到底是尿还是不尿啊!不尿就赶紧走!要尿就赶紧脱裤子!你不脱是吧,要不要我帮你脱啊?!”
说着杜涛就走过来,看那架势好像真的是来帮陆小七脱裤子的。
“别别别……我自己来……”陆小七咽了口吐沫,虽然他觉得如果杜涛真来帮他脱裤子的话,那也没什么,那也挺好的啊……可是…毕竟还没到那个份上吧。
“这就对了嘛,穷矫情个屁!”
陆小七挠了挠头,犹豫了片刻,对杜涛说道:“喂……那个…”
“又怎么啦?”
“你能不能先转过去…我…要尿尿。”
“成,我转过去。你特么让老子看,老子稀不稀罕看。啥玩意儿啊,弄的跟老子没有似的。”说着,杜涛潇洒的转过去,叉着腰,站在陆小七的面前。
“厄……你能不能再稍微走远点…”犹豫了片刻,陆小七又说道。
“我擦,你还有完没完啊,尿个尿至于这样么?!”杜涛转过脑袋来。
“厄,你知道害羞膀胱症侯群么。我就是……在别人面前尿不出来,担心别人会听到我尿尿的声音,我也尿不出来……”
杜涛算是心服口服了,这人个性奇葩吧,得的病也奇葩,还什么‘害羞膀胱症侯群’,擦,这都是哪位大仙儿给起的名字?想了想,还是忍住没笑,摇了摇手,转过去,往前走。
“我继续走啊,你尿完就赶紧跟上来……哈,害羞的膀胱。”
陆小七看到杜涛走远之后,才解开腰带,打开水闸,对着荒草地释放自己储存已久的水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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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排空之后,果然是如释重负啊!
陆小七重新系上腰带,整理好自己的衣服,然后屁颠屁颠的就朝前方那个晃来晃去的白色光柱跑去。
可还没跑两步呢,脚下一滑,像是踩到了湿地上似的,一个踉跄刚站稳脚跟,脚下的泥土就开始崩裂……
瞬间,失重感伴随着心跳加速顿时袭来。
脚下忽然一空,身子像断了线的铁秤砣一样,随着地心引力往下坠,往下坠……碎裂的泥土混着杂草,全都打在陆小七的脸上,甚至还来不及呼喊,他就磕碰着,从崩裂的地缝中掉了下去,一头撞在突起的石块儿上。
脑袋嗡的一声,像断电的收音机一样,失去了讯号。
他的整个世界都暗了下来,想要呼喊那个名字,却发不出声音来。
脑袋疼的,甚至能感觉到血液在狭窄的血管里拥挤着,发出刺耳的噪音来。每次呼吸都让他觉得是那样的难熬。
眼皮耷拉着,好像随时都能闭上一样。又一阵刺痛袭来,好像刚刚的疼痛还仅是前奏,现在他全身的神经都苏醒了过来,神经元和神经元之间传递着痛觉信号,把刚才未注意的讯号扩大到数倍。
但这早已超越了身体的极限,为了避免大量的痛觉信号对人体造成二次伤害,脑袋里的那根保险丝,啪的一声,烧断了。
陆小七陷入了无意识状态中。
没法呼救,也没法听到那个人在荒郊野外呼喊他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