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李啸虎带着夜熙爵离开皇宫不到一个时辰,寝宫外的厮杀声渐渐变小,突然大门一开,夜南靳提剑闯入寝室放声大笑。
夜南靳笑道:「哈哈哈~皇后,不!应该叫雪儿,我来接妳了!」
靳王爷深情的望着皇后,完全不看一眼刚刚离世的皇兄夜宓炎的遗体一眼。
欧阳雪冷冷地说:「夜南靳,你怎能如此大逆不道,皇上刚驾崩,尸骨未葬,你便叛国篡位,你就不怕天下人唾弃你,名声遗臭万年吗?」
欧阳雪身为女子,却不因夜南靳的霸气而动容,而刚刚才杀红眼的夜南靳突然放软了神色,深情的看着欧阳雪。
「我心爱的雪儿,我为了妳,不怕被天下唾骂,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妳呀!」
靳王爷放下手上的剑和身段的细心哄着,欧阳雪却完全不领情。
「哼!为我,说是为我不如说是为了你自己想当皇帝吧!君临天下,高高在上,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皇宫上下谁不知你怨恨先帝未把皇位传至于你!」
「不!当年父皇未将皇位传位于我,我根本不在意,我在意的是,父皇太过偏心,我和皇兄皆是母后的亲生儿子,凭什么所有的一切都给了皇兄,我只有一个王爷的虚名,一个小小的封地,好,这些事情我都可以不计较,唯独妳,明知道…明知道我深爱的人是妳,却…却将妳嫁给皇兄,我什么都可以不要,但我不能失去妳呀!」
夜南靳望向远方回忆当年长忍不住叹气。
当年燕朝皇帝昏庸,奸相赵坤祥把持朝政,只手遮天,搞的天灾不救,人祸不除;有权有势的人个个巴结宰相,谋官谋职的只要金银珠宝皆能达成;穷苦的人甚至要卖儿卖女为奴求温饱,百姓过怕了苦日子,纷纷起义。
夜家就是当年起义中的一支义民军,太祖夜步经与其妻陈氏育有三子,大儿子夜宓炎与二儿子夜南靳,最小的儿子一出世便夭折,所以皇位之争一直都是这两兄弟的一大功课。
当年起义时,夜家毫无经济根基,手下的兵马常常因为饥饿而出走,夜步经苦思良久,决定先找寻经济支柱,便到处游走寻找愿意支持自己理念的金主;夜步经来到国境的西南处的定水县,因缘机会下认识了当地的财主欧阳阙,两人大谈天下相谈胜欢,欧阳阙大喜之下邀请了夜步经一家住进欧阳家庄,欧阳阙有一女二子,分别是欧阳雪、欧阳夫虞与欧阳明宣,夜家兄弟与欧阳家的孩子年纪相仿,很快就打成了一片,夜家兄弟也日久生情的爱上欧阳家的大小姐欧阳雪。
夜宓炎因为自知出生贫寒,深怕配不上欧阳家的千金小姐,因此不敢表露对欧阳雪的爱慕,就因为他的沉稳内敛获得了欧阳雪的芳心,常常暗中通信,谈诗论赋,深夜时琴萧传情;而夜南靳就不同,他率直豪爽,对欧阳雪的爱慕表露无疑,天天在欧阳雪的身边打转,欧阳雪对他却毫无爱意,只是当他是好友。
最后夜宓炎在最关键的一役打了胜仗,夜家军成功的打下天下,夜步经大喜之下定国号为炎,封夜宓炎为太子;为了报答当年欧阳阙的知遇之恩,特封欧阳阙为定水王,划定水县及周遭四十座城池为其国土,各封欧阳夫虞与欧阳明宣为王爷,世袭罔替,封欧阳雪为郡主。
夜南靳在起义中打下北方多处的城池,因而被封为平北王靳王爷,封领土二十多个城池,是炎朝国土的三分之一大,皇储之为无望,领土城池已定,夜南靳也无法多求,因此他上书给父皇夜步经,请求与定水国联姻,可以亲上加亲。
夜南靳以为欧阳雪与自己情投意合,父皇一定会将欧阳雪指婚给他,没想到夜步经却下旨让太子夜宓炎与郡主欧阳雪大婚,欧阳雪接到旨意之后也无异议,夜南靳气的去找父皇夜步经要个说法,夜步经反而觉得奇怪,请求联姻的提议可是夜南靳提出的,有何说法可言,夜南靳又怒气冲冲地去找夜宓炎讨说法,夜宓炎却理所当然的说他与欧阳雪是两情相悦,为何要反对旨婚。
听夜宓炎这样说,夜南靳完全不相信,他决定亲自前去定水国,想问欧阳雪为何不拒绝嫁给夜宓炎,当真如夜宓炎所说的一样,他们是两情相悦,那自己与欧阳雪的感情又是什么,但夜南靳一时心急在路上摔了马,昏迷了几天,等他醒了养好了伤到了定水国,欧阳雪已经出嫁多日了,舟车劳顿了一番,夜南靳赶回了皇宫,两人却已经大婚拜堂礼毕了。
拉回了思绪,夜南靳感叹的说:「妳可知道,当年妳和夜宓炎大婚前,我奔波了多日都无法问清楚,妳何时开始与夜宓炎两情相悦,等我赶回皇宫,你们俩已经拜堂礼毕,整个皇宫张灯结彩,大庆三日,庆祝的时间多久我就泪流多久,我夜南靳打从娘胎起就没留过一滴泪,为了妳,我足足哭了三日,妳能懂得我的心痛吗?妳懂吗?」
夜南靳所言不假,自出生起夜南靳便不哭不闹,还以为生了个哑巴,重金聘请名医为夜南靳诊治,没想到夜南靳才刚满一岁便会开口背诗,夜家上下无不哲哲称奇,昔日被看好的天才,如今却为了一个女人叛国篡位。
欧阳雪道:「都十七年了,你还在耿耿于怀,我不懂,我就是不懂,你到底在执着什么?当年我和炎哥哥一见钟情,两情相悦,我是心甘情愿嫁给炎哥哥,大婚后不久,先皇薨世,炎哥哥登基为皇上,皇上待我极佳,生下皇子立为皇太子,无奈皇上急病离去,皇太子年幼,所以被你趁虚而入,一切的一切都受你而迫害,你还敢说是为我!你若是真心为我,就退兵好好辅佐皇太子登基,做好妳的摄政王,这才是为了我。」
「笑话!事已至此,我还有退路吗?如今只有我自己坐上皇位,杀光所有不服我的人,登基之后,我就封妳为皇后,认熙爵为义子,立他为皇太子,皇后还是皇后,皇太子还是皇太子,到时看谁有异议,咦!怎没看到熙爵呢?」
夜南靳不解的四处张望,找寻着皇太子夜熙爵的身影,彷佛像慈父找寻儿子的一般焦急。
「爵儿,我已经让李将军将他带出皇宫了,我岂能将他留在宫中等死!」
欧阳雪言词中透露着焦急与不舍,原以为是为了儿子保命而做下的决定,没想到换来却是绝望。
夜南靳怒道:「原来我在妳心中是这样狠毒之人,自熙爵出生起,我将他视如己出,因为他是妳的骨肉,我愿为他屈膝当马,教他读书写字,骑马打猎,我怎会对他不利呢!既然妳觉得我无情,好!我就无情让妳瞧瞧,我登基后我第一道圣旨就是杀了熙爵和李啸虎二人,哼!」
就在此时,一名小将进来汇报。
「禀告王爷,偏门守将回报,李啸虎带着太子逃离皇宫了。」
「传令,关闭城门,全城搜捕,然后…格杀勿论!」
夜南靳愤怒的咬牙道出最后一句甩袍离去,只剩欧阳雪一人独自轻抚离世的丈夫面容暗自落泪。
夜南靳走出寝宫之后,下令将欧阳雪幽禁在凤銮殿,至于夜宓炎的遗体,虽然夜南靳很痛恨夜宓炎抢走自己的一切,但为了日后顺利登基,还是命人将遗体好好入敛,之后举行大葬典礼,安排好之后,夜南靳又来道书房,写好明日登基的传位诏书,并重新编排城中军队布署,此时,手下大将张程光将军绑着一个人来求见夜南靳。
夜南靳问道:「怎绑个自己人来见本王呀?」
张程光回到:「回王爷,王爷下令封城,抓捕李啸虎与太子夜熙爵,章将军却私放两人出城,等末将发现要追捕时,两人已经不知去向了,所以末将将他绑来,等候王爷发落。」
夜南靳头也不抬,眉毛一挑,淡淡的说道:「拖出去,五马分尸,其他共犯,斩首示众。」
「得令。」张程光虽然心中十分不解,但回话之后就将小章带出去行刑。
夜南靳停下手中的笔,深思了起来,依照惯例,夜南靳必定会将人犯严刑拷问一番,问出两人逃离的方向以利追捕,此时,夜南靳却直接将人犯杀了不过问一句,难道,在夜南靳的心中其实是不想杀了夜熙爵的。
自夜熙爵出生起,夜南靳是真心的将他视如己出,就因为他是欧阳雪的孩子,从牙牙学语到会走会跑,夜南靳都守护在侧,除了疼爱孩子之外,最大的原因就是能见到心爱的女人的笑容。
刚刚因为盛怒,才在欧阳雪的面前下令格杀勿论,但一个过时的将军和十来岁的孩子根本不足为患,何必因此事加深与欧阳雪的裂缝,夜南靳只是愤怒欧阳雪这样看待自己,多年以来对夜熙爵的疼爱都被欧阳雪抹杀,夜南靳只是想拿回皇位,夺回心爱的女人,他没有错,他没有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