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三转迷离阵’耗了我太多的圣灵之力,现在我已经到了极限了吗?”
看前路,一片荒芜,土地上的片片杂草堆,就像一个秃子头上的头发。在这种地方就是想躲也根本没地方含。韩锐双手握拳,一拳砸在自己的腿上,喃喃道:“难道真的要被抓么?”
“逮住他……”须臾间,那些骑兵已经冲了过来,看距离已经离韩锐不超过十丈。
“这……”韩锐气愤地将手中的灵符扔于地上,“咚……”蓦然,韩锐腰间的一个竹筒砰砰直动。
韩锐一按竹筒,叹声道:“你还想帮我吗?可你身受重伤已经不能再做战斗了!”
“砰……”竹筒直动不止,筒中之物急欲破盖而出。
“不行!”韩锐按住竹筒,苦笑道:“火蛊我知道你想帮我,可是你看他们……”目光朝前,只见那个身穿黑色硬甲的男子已经快马奔来,他的双目呈现幽蓝之色,而且他的躯体周围亦有一种淡蓝色的光在萦绕。韩锐看得心中一颤,暗声道:“好强的‘圣灵之力’!这个人莫非就是一尔魔尊嘴中的姚若?”
“若真的是他,呵呵……”韩锐苦笑道:“就算你出来了,也帮不到我,在他的手上,杀死我就像捏死一只蚂蚁一样容易。”
当他说完这一句话,他那腰间的竹筒便不再跳动。
韩锐见躲无可躲,避无可避,到这时,心中反而更放得开了。于地站起,一甩衣袖,傲然抬头,思忖道:“即便如此,我也不会向你们低头…”
突然间,一道黄色之物从韩锐的胸口掉了出来,韩锐低头一看,竟见是一张土黄色的符纸。
“还有一张隐身符?这……”
骑兵已经靠近,为首的那人见韩锐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忽地一笑,笑声激昂,端地是霸气逼人,“好小子,你这是束手就擒吗?”
韩锐同样报以一笑,弯下躯壳拣起了那张黄符,道:“请问阁下是不是‘姚若’将军?”
“你认识我?”那个身穿黑色硬甲的男人听到韩锐这个问题,心有所疑地朝他多看了几眼。
韩锐自嘲一笑,自忖道:“没错,果然是他,‘姚若’是为‘战神’,被他所抓,也算不枉了!”
姚若忽地道:“我一般很欣赏有自知之明的人和食时务的人,年轻人,我很欣赏你,然而我并不想像对待犯人一样将你抓起来,你便跟我走吧!”
韩锐微一退步,双手负背,傲首一抬,故作高深地道:“你真的认为我是束手就擒么?”
“哦?难道不是么?”姚若微有玩味地看了看韩锐道:“难道你还有什么花样不成?”
韩锐蓦地扬起手中之符,道:“现在你们已经都被困在了我的阵法当中,束手就擒的应该是你们!”
“啊?他的阵?我们被困了?”一听此言,除姚若之外的其他兵士皆有些惊疑地朝周围看了看。
而姚若却是视线丝毫未转移过韩锐,待韩锐说完,他便接着笑道:“即便如此,你认为有用么?”
“呵呵!有没有用你就等着看吧!”
“伏羲弥先咒……”
“刷”地一声,韩锐所站之地突然就暴出了一阵白烟,众人看得一奇,只待那烟雾散尽,再看那韩锐竟是凭空消失了。
姚若蓦然狂声大笑了起来,“哈哈哈……好小子竟跟我来这一手?隐身法?我看你能隐到几时?”
忽然他的手一挥道:“大家围成一圈,只要哪里一出现响动,便挥刀下砍!”
“遵命!”
韩锐心中一震,冷汗阵阵从额头上冒了出来,自忖道:“不愧是战神姚若,他们这般围着我,我是不可能逃出去的。”
“我身上的圣灵之力最多还能让我再撑半盏茶的时间,只要这时间一过……”
“孟非,对不起,我不能按照约定去蓝林寺了……”
姚若微笑着昂首静待,似乎他并不急于逮住韩锐。话说这“伏羲弥先咒!隐身法!”这一招能够将身怀隐身符的人化成透亮体,从而能躲过别人的视线。在一般的战斗之中更是暗杀、逃生的绝妙之法。但此法有一个缺点就是只能站在原地不能动,所以要想以此招用来逃生,也必须找个隐秘的地方躲起来,然后等敌人离开,如此方可。
如今韩锐躯体里的圣灵之力愈发减少,欲想从这战神姚若手里逃出去,那根本是妄想天开,就算韩锐躯体仍怀有十成了圣灵之力,也不见得能从这队骑兵的手里逃得掉。
所以,他在等,他要等到这些骑兵都离开。
不过,当那姚若一声令下的之后,那些随他而来的兵士都严命以待地围成了一个圈,密密地将韩锐围在了中间。看他们如今的表现,恐怕根本就没有离开的想法。
看着姚若的笑,韩锐心里却是一阵阵抖栗:“这……被看穿了!”
“哈哈哈哈,小子你就老实给我出来吧,没用的,幻者的隐身之法要想保持其效果就必须待在原地不动,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在哪里么?”姚若玩味地道。
韩锐心中一声苦笑道:“果然被看穿了!”
姚若道:“听一尔魔尊说你是‘暗夜韩氏’的后裔,所以我才没对你下杀手,你要有这个自知之明,别耽误我时间了,老实跟我走的话,对你对我都好!”
韩锐内窥丹田,发现一丝丝红色的光渐渐消退,偌大的丹田已经快空无一物了。
“这么快?……到极限了吗?”韩锐自语道:“看来我真的要被俘虏了!孟非,对不起!”
“刷!”地一声,被那些骑兵围住的空无一物的空地之上,蓦然一声响,从地上又冒出了一阵浓烟,烟雾之中还隐隐现出一个人来。
姚若眉眼跳动,嘴角一扬,一挥手道:“逮住他!”
…………九疑山。
在太阳将要落山的时候,这里的战斗已经接近尾声。战斗的胜负不出意外地是沧云胜出了。金雕在唐冶的驾御之下,盘旋于空中,搜寻着最后一个敌人的下落。
远远地森林中,一个阴暗的角落,一双凶狠的眼睛恶毒地瞪视着天空中的唐冶。如果眼睛可以杀人,那么现在唐冶恐怕死上了千次万次了。
不过可惜,眼睛杀不了人。所以才导致这个身含秘处的人的心中愈发的仇恨。
金雕之上,玄七沉默了半晌,终于问出了一个一直很想问的问题:“大人,我想问一个问题!”
“嗯?”唐冶闻言,好奇地偏过头,看着他,道:“什么问题?”
玄七道:“在刚才的战斗中,魏蒙那石破天惊的一刀为什么没有继续砍下去,而是中途放弃了?”
唐冶忽地一笑,道:“你终于还是问出来了。”
玄七听得一奇,惑声道:“难道大人你早知道我要问这个问题?”
唐冶颔首道:“如果你不问,你就不是玄七了!”
玄七苦笑一声道:“为什么?”
唐冶道:“因为你玄七素来以谨慎小心为铭,如果连这事你都没有疑问,那么你就不配当我的护卫了!”
听得此话,玄七肃然地低下了头,暗暗声道:“果然,什么都逃不过幻神大人的眼睛。”
见玄七没有说话,唐冶继续道:“你可知道在刚才的战斗之中,我在落地之前曾布下了一个阵?”
玄七微一回忆,忽地道:“是‘九转回天阵’!”
“没错!”唐冶点了点头,道:“正是‘九转回天阵’,你可知道此阵的作用?”
“不知道!”玄七摇了摇头,道:“这个阵法,属下极少见大人用过,所以属下并不知晓!”
“呵呵!”唐冶道:“这个阵的作用就是能够窥查阵中任何人的心意,所以……”
玄七蓦然省悟,惊言道:“所以能够提前知道别人的出招方向以及招式力度?”
闻言,唐冶赞许地看了玄七一眼,道:“没错!”
“那这么来说,一开始大人就知道魏蒙要出那一招,而且亦知道他中途会停下来?”
唐冶颔首道:“是的,魏蒙亦是个性格多疑的人,他看见我不躲不闪,所以他绝对不会继续对我攻击!”
玄七拍手称道:“好一个‘知己知彼’,大人果然厉害。”
“不!”唐冶一摆手道:“并不是我厉害,只是我们占据了地利、人合罢了。魏蒙这个家伙可不能小视,所以我才用隐身符将你们潜伏在战斗左右。”
“你要知道:近身作战,没有人敌得过战士,更何况是‘尊者’级别的魏蒙?”
玄七一点头,道:“属下谨记!”
蓦然,唐冶胸口处猛地一阵跳动,玄七看得一奇,只见唐冶赶紧将那跳动的一物拿了出来,一看之下,竟是一个八卦镜,此镜分八边,八个边各署着一个名字。
玄七道:“大人,这……是怎么一回事?”
唐冶一看之下,脸色骤变,他的右手紧紧纂成了拳头,面上表情怒极已然。
“大人……”
唐冶忽然蹲下躯体,一手按在金雕背上:“回去!”
“这个八卦镜是我以法练制,此八个方位就代表着沧云国八大边境城府,现在八卦镜中显示西南色变,那也正说明……边关城已经失陷了……”
“啊!”玄七听得此言,犹如晴天里遭到了一个大霹雳,“那……魔神大人不是……不是在边关城……他……”
唐冶阴声道:“恐怕魔神阁下中了圈套也不说定!”
“我们现在马上回据点,召集人手,务必要确保魔神大人的安全!”
“玄七!”唐冶忽然转头对着玄七道:“要召集人手需要很多的时间,你现在就带领一个精英小队前去边关城,打探魔神阁下的消息!”
“是!”玄七抱拳领命。
“记住!”唐冶道:“边关城事小,魔神大人的安全为大,你一定要不惜一切代价,确保魔神大人的安全!”
“属下遵命!”
“你去吧!”
“是!”一声应罢,玄七双臂一振,猛地就从那金雕的背上跳了下去。
“一尔魔尊,如今你身受了重伤我看你还是与阴阳阁下一起回凌风吧!”边关城外,兵士林立,人虽其多,但却安静异常,姚若望着凌风国的方向对着自己旁边的青衫老者说道。
边关城里浓烟飘散,城门破烂不堪,尤其还有众多尸体堆积在道路之上,且看那些尸体的着装,有沧云的亦有凌风的,凌风这次取胜得城,看来也付出了相当的代价。
“咳……”穿青衫者正是先前与韩予非斗法的一尔魔尊,只见他轻咳几声,兀自摆手道:“我无事,我毕生心愿就是灭了沧云,如今姚若将军怎么还能让我回去?”
“呵呵!”阴阳双怪两人骑着高头大马,手提包袱,听得这话,微笑声道:“一尔阁下当真是宝刀未老啊!既然魔尊雄心如此,将军又何必让他回去呢?”他们俩本已受了重伤,此刻看去,脸色亦是不好,只看他俩双目微凸浑似棺材里跳出来的尸体。
姚若微一沉吟,道:“可你的伤……”
一尔魔尊的实力,他很清楚,但韩予非的实力他亦清楚,两强相斗岂有任何一方能不受其损?
一尔笑了笑的,道:“我虽然老了,但是仅凭这点小伤,还是奈何不了我的!”
“哈哈哈哈!”姚若忽地畅快地笑道:“好!魔尊阁下当真不愧为凌风国的顶国之柱,既然如此,您老就随我一同拿下九疑山,再一起攻进沧云国的王城罢……”
阴阳双怪点了点头,也并不再多言道:“既然如此,那我等就先行告辞了!”
“嗯!”战神姚若、一尔魔尊颔首应是,挥手道:“一路顺风!”
“多谢吉言!驾!”
一话说罢,他俩调转马首,便朝西北方奔去。他俩驰马而去,一路上那密站如蚁的骑兵纷纷朝两边退后,为他们让出了一条宽阔大道。
直到他们的身影完全消失以后,一尔魔尊始才问道:“不知将军阁下准备什么时候开始攻取‘九疑山’?”
“呵呵……”姚若高深一笑,也不急于回答,一弹身从马上跳了下来,手中缰绳递交给城门外的兵士,回首道:“您老先随我进去喝杯茶如何?”
一尔双眉微蹩,不甚解意地道:“喝茶?”
姚若微笑着颔首道:“今天的战斗从早上打到了下午,我们也应当稍作休息一下,我们且进去喝杯茶,慢慢说!”
一尔魔尊昂头一望,看着西边天际那大半边隐含在云朵里面的红日,苦笑声道:“确实已经到了下午了呢!”
“嗯!”姚若转头忽地朝着一旁的兵士道:“将那个抓回来的小子先关进地牢,严加看管!”
那兵士点头严肃道:“遵命!”
姚若肃然一字字道:“记住,是严加看管,若有丝毫闪失,你可知道后果将会如何?”
“属下知晓!”
一尔魔尊听了姚若的话,忽地怒目看向了韩锐,阴声道:“将军阁下,他既然是‘暗夜韩氏’一族的后裔,却为何不杀了他以绝后患?”
姚若断然摇头道:“不可……此事万万不可!难道魔尊阁下忘记了?”
一尔魔尊道:“忘记了什么?”
姚若肃然道:“韩予非虽然死了,但是他还是有后人存在的,我们绝不可视而不见。”
“哼!”一尔魔尊道:“我跟他做了几十年的对手,他不就只有一个女儿吗?”
“是的!”姚若微转过身,道:“他虽然只有一个女儿,但是,我们只要将这小子掌握在手里,有一个人便绝不敢轻举妄动了。”
“这……”一尔魔尊思忖少时,忽地双目一瞪,一字字道:“难道将军阁下说的是‘千门晋舆’?”
“没错!”姚若颔首道:“正是他!”
“这……难道将军阁下你的意思是……这小子跟他有关系?”
“呵呵……”姚若玩味地道:“难道魔尊阁下没看出来,这小子跟‘千门晋舆’很像么?”
一尔魔尊微一沉吟,转头盯了韩锐少时,道:“你不说,我还不觉得,现在看来,这小子倒真与那该死的‘千门晋舆’有七八分相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