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早晨,书香村的红叶中学上课钟声骤响,同学们纷纷进了教室,初二年级正准备上课。班主任张庆中老师身穿已经褪色的绿色中山装,精神抖擞地踏进教室,准备上课。见老师进来,同学们不约而同地起立,齐声道了声:“老师好。”张庆中老师也回礼说,“同学们好,请坐下。”
课前,张庆中老师习惯地环视全班同学,这时他发现林春旺同学的座位空着。潜意识里,林春旺同学一定又因家里有事没来上课,他眼神里显露出忧虑和不安。
“林春旺同学今天没来上课,家里一定有事。”张老师想核实自己的揣测而把目光投向坐在最后排右角的陈甘雨同学,问道:“陈甘雨同学,今天林春旺同学又没来上课,也没有请假,你知道他今天为什么没来上课吗?”
陈甘雨站立起来,硬是愣着没有回答老师的问话,他确实也不知道林春旺同学今天为什么没来上课,他也在寻思着。此时,坐在中排的班长苏凤叶举手,并站立起来回答张老师的问话,说:“老师,对不起我忘了替林春旺同学请假了。昨天晚上林春旺同学的父亲特地到我家来,他对我说,春旺他妈又生病了,叫我代他向老师请假。”张老师听后说:“好,知道了,谢谢你,你们俩都坐下吧。”
苏凤叶班长回答老师的问话,干脆利落,却让陈甘雨同学有些不高兴,他低下头努了努嘴,似乎有些忌妒和不满,心想:一直来苏凤叶就特别关心林春旺,难怪林春旺的父亲就专找苏凤叶替林春旺请假了。我家比苏凤叶近,为什么不找我呢?
是的,最近苏凤叶确实关心林春旺多了。因为林春旺身上,苏凤叶发觉他有许多优点:勤劳、朴实、勇敢、善良、助人为乐和孝敬父母。更让苏凤叶感动的是林春旺有个让人怜悯的妹妹林秋华。因此让一向自高自大,自负心强的陈甘雨不满和忌妒了。
且说苏凤叶是班长,平时就关心同学,很受同学和老师爱戴和表扬。林春旺是班上学习最差的同学,三天打鱼两天晒网。原因是他家穷,他母亲经常病,家里一切事务都由他承担,他是家的顶梁柱。因此读书学习成了他的负担,无心用功了。张庆中老师特别关心林春旺一家,他经常到他家去做家访,督促他要认真学习;还抽时间辅导他的功课。后来张庆中老师吩咐苏凤叶要多多关照林春旺,不要让他的功课落下来,苏凤叶从此后便经常和林春旺一起学习辅导。林春旺是个责任心强的人,不好意思总是让人帮助,他终于鼓起勇气认真地学习,也终于有了长进。在和林春旺的交往中,苏凤叶觉得林春旺具有许多优点,从而让她尊敬,让她喜欢,增进了彼此感情。
(二)
却说,苏凤叶心里一直惦记着林春旺母亲的病。放学后她没有马上回家,她已经约陈甘雨陪她到林春旺家去探望,她急忙整理好书包,自然地回头瞅望陈甘雨的座位,但不见陈甘雨。她背着书包走出教室,她一眼见到陈甘雨在离她不远处,正在和隔壁班的一位同学发生争执,嘴里还呶呶不休地说什么。苏凤叶大声地喊着“甘雨,甘雨你和同学吵什么呢!我们到春旺家去吧!”
陈甘雨听到苏凤叶正在喊他,便回头望了望苏凤叶。这时与他争执的同学走开了,陈甘雨回头看着和他争执的同学走开了,也不再去纠缠他,而他嘴里还在嗫嚅着,仿佛他与那位同学有解不开的纠葛而愤懑。
陈甘雨走进苏凤叶,苏凤叶问道:“甘雨,你跟同学争吵什么呢?有什么事不好好说,何必动辄争吵动手。”陈甘雨辩解说:“他说了我的坏话。”
苏凤叶说:“同学之间应和谐共处,不应计较人们的议论。走吧,我们去看看春旺,他妈妈病了。”陈甘雨正憋着气,苏凤叶还叫他去看林春旺母亲。他本想不去,但又找不出理由,便表情生硬地说:“去就去吧!我去拿我的书包,你等我一会儿吧。”苏凤叶以为陈甘雨还在为刚才和同学争吵的事耿耿于怀,也不再多说什么,她在教室外等他。
一会儿,陈甘雨出来,说:“走吧。”
苏凤叶和他肩并肩地走,苏凤叶为暖和气氛,说:“甘雨,你几天前送给我的小松鼠可活泼可爱呢!在笼里活蹦乱跳的。可父亲说,小松鼠还小呢!一定想着妈妈,太可怜了。不如放它回林子里去,去找妈妈,也算是做了件功德的事情。后来想想也是,不能虐待小动物,早上上学前我就放归了它,我看小松鼠很高兴还回头望我呢,它攀上了一棵大松树去了。”
陈甘雨说:“小松鼠是我父亲在林子里抓到的,你放了它,它一定感激你;松鼠妈妈一定也会感激你的。”说着两个人笑了……
两个人一路说话,一路行,也不看一眼旁边跟他们一起同行的同学。大约行了十五分钟的路程便来到林春旺的家。林春旺的家是用黄泥土夯实做的墙,上面盖的是灰色瓦片,黄泥墙旧了多处有裂痕,盖的瓦也多有裂痕的;屋周围杂草丛生,种有几棵果树。屋的设计和村里的其他住户都差不多一样,前面是小客厅,客厅进去就是有两个卧房,一间大一间小;厨房是在屋前,是用茅草盖的顶,屋外可见有只狗,几只鸡。
苏凤叶和陈甘雨来到林春旺家时,林春旺家客厅的门虚掩着。苏凤叶推开两扇门,但不见林春旺。他俩便径直走进里屋房间,房间门没关有些暗,见林春旺母亲一个人静静地眯着眼躺在床上。听见有动静,春旺母亲睁开了眼,见是苏凤叶和陈甘雨来看望她,便声音低沉地说:“哦!是苏凤叶和陈甘雨,你们看我来了?还背着书包呢!你们还没回家吗?就直接来了,你们俩真有心了。刚才听到门开的声音,我还以为是春旺呢!你们随便坐吧,春旺没见到你们吗?他去了哪里了?”
苏凤叶说:“没见呢!伯母身体好些了吗?春旺哥不在家吗?他去哪里了?”春旺母亲没有马上回答凤叶的问话,她挪开盖在胸部的薄薄棉被,欲将坐起来。苏凤叶见伯母欲将坐起,此时便挪向前,弯躬着弱小的身躯要帮她扶起来,关心地说:“伯母,你能坐吗?天气有些凉,小心别着凉了,不如躺着舒服些。”
春旺母亲说:“不要紧的,坐着好一些,我也躺了老半天了。”
在苏凤叶的帮忙下,春旺母亲坐起来,又穿上床边放着的棉衣,靠着背后的榻栅栏。须臾,便喘着气说:“谢谢你们来看我,早上吃了春旺父亲找的草药身体好些了,我的病是老毛病了,不要紧的。春旺早上煮了粥,炒了麻叶菜后就出去了。他对我说有事出去一下,也不知道他去了哪里?我还以为他找你们去了呢!或到学校去请假!”。这时候,陈甘雨想起来了,他猜着春旺同学一定又是去了村附近的树林里掏鸟蛋去了。他就经常跟着林春旺到林里捣鸟蛋的,便说:“伯母,我想林春旺一定是去林子里掏鸟蛋去了,他要掏鸟蛋给伯母补养身体。他经常对我说,鸟蛋是野生的,很补,吃了对身体很有裨益的。”春旺母亲听了,喟叹地说:“唉!春旺这孩子就爱做这些事,总是不把心思放在学习上。他读书不用功,经常让张老师牵挂、教育,让张老师一直为他担心。你们不知道张老师很关心他的学习,费尽了心思。张老师也经常来家里找他父亲反映,怕春旺学习跟不上。还说每次做作业马马虎虎,潦潦草草,有时也不交作业,或是抄同学作业,也不知对或错,应付了之。他父亲也经常批评他,他就是不改,我们真担心他的学习;学习不认真成绩不好,将来长大了没文化就不成器。以后你们要多多帮助他才是,要鼓励他学习,天天向上将来才能成材,成有用之人。”
苏凤叶听春旺母亲唉声叹气,便安慰地说:“伯母,您不用为春旺哥担心的。我了解春旺哥,他聪明、机灵、勤奋。他将来一定会成器的。”正在说话时,林春旺从外面气喘吁吁地跑进屋来,直喊着:“妈,我回来了,我给你掏了许多鸟蛋,给你补补身体。”当脚踏进里屋来时,忽然见到凤叶和甘雨出现在眼前,一时错愕,他知道他们俩是特意来看望他生病的母亲的。霎那间脸上立即浮现出尴尬的表情,低声地说:“你们来看我母亲,真不好意思,我刚好出去掏鸟蛋呢!谢谢你们,你们来了很久了是吗?”
陈甘雨笑着说:“我们一放学就直接来你家的,春旺你真有办法,掏了许多鸟蛋回来。”
苏凤叶关心地说:“春旺哥,爬树掏鸟蛋太危险了,往后就不要爬树了。我家养了好几只母鸡呢,它们正下着蛋呢!下午我拿一些来给你母亲吃,补补身体,让病好快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