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娘娘,快把药吃了吧。”
我及其不情愿的坐在床上,要不是春兰几乎拼尽全力死死将我按住。我觉得此刻我都能光着脚在福宁宫内转几个来回。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不愿意吃药,按说我那样的疼痛都毫无畏惧。可偏偏?
小时候吃药也并没有这么费劲。
很长时间以前的事了,记得有一次任务受伤昏迷了许久,那时候我还不认识帅达,每天都靠瓶甁葡萄糖维持着生命。我第一眼醒来,便挣扎着起身,向护士要了瓶矿泉水。
连拧开瓶盖的力气都没有,还需要求护士帮忙,可是我但是只是觉得如果再不喝水,我会死。可是我不想死。
护士斜眼看了我一眼,端过药,声音颇带冷漠的说道:“自己喝了吧。喝了能好的快些。”
组织只是付了医药费,却并没有安排人来照顾我。
就像大哥说的,加入这个地方就应该有这样的觉悟。
无用之人就会被扔下等待死亡的觉悟。
我端过药,入口苦涩无比,我挣扎着一口一口喝下去,忽然想起小时候生病,父母还在的时候,他们总是用最温柔的语调。
“喝下去,就给你买大抱熊。”
“琦琦最乖,最坚强,妈妈都试过了一点都不苦。”妈妈一脸慈祥。
“爸爸给你放糖了,你看看爸爸都能喝。”爸爸一脸自信。
小时候的我还是很容易被骗,充满怀疑颤颤悠悠的接过药,在父母一声声挚爱的哄骗中,病就好了。
可是如今?
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我抱着腿,哭了自己也不知道多久。
然后再就没吃过药了,除了药本身的苦涩,还有一些比药更难以咽下的伤痛。
第一天我的气力实在是没有恢复,在他和春兰基本上都是暴力的情景下,完完全全将药灌在我嘴里了。
第二天体力稍微有点恢复,便展开了殊死搏斗。
春兰跟我斗争了一番,我借故碰洒了三碗药,却仍旧是丝毫未进。批改奏折的高季兴在一旁看得十分无奈,挥手让春兰退下。
其实春兰的本性我还是知道一些的,春兰在我面前毫无古代人的那种尊卑概念,只要她想让我吃,就凭我受伤之后的小体格,我是一点胜算都没有的,偏偏高季兴还在看着,她也不便于用强,装作一个很守规矩的侍女一样,只是不断请求规劝。便让我得了不少空子。
春兰和若干侍女应声退下。
“朕真是很想知道,这药究竟有那么苦吗?为什么每次让你喝药比登天都难呢?”高季兴端起被春兰温了又温的药,若有所思的发问道。
我挑了挑眉。
“这个,我还真解释不了。”
他忽然端起那碗药,喝了一口在嘴里。
“别,那是真苦。”我闭了眼睛,有点不忍心看下去,至于这样和我怄气吗?还不信我的感觉是吗?还非得亲口尝尝是么?
忽然,我的双手被高季兴紧紧按住,他的力气很大,双手钳住我手腕,使得我丝毫动弹不得。我顿时明白了他的意图,就更加奋力的挣扎起来。
“高季兴,你个变态,我喝,我现在就喝,你快松开我。”
高季兴将药含在嘴里,脸上的表情丝毫不变,听到我的话后,更是没有丝毫迟疑,的确,我这种招数用的太多了。他根本不信我的话,只是进一步加快了动作。
我看着他的脸一点一点临近,微有些绝望的闭上了眼睛。
他的嘴唇温润如玉般的清凉轻轻覆盖了我的嘴唇,而后便是微热的液体,从我的喉间留下。
我仍没有善罢甘休,药都到我的喉咙了,我还是挣扎着想要咳嗽,将所有的药全部都吐出来,但是高季兴显然没有给我任何机会。他的舌头此刻正灵活的与我舌做着交缠。
就像两只偷奶酪的精灵,顽皮却欣喜的跳跃,试探。
顺着这股技巧,我就将药全部吞了下去。剩余的苦涩也在高季兴极具占有欲的唇舌之中全部消散。
他的动作却仍在继续,我不禁有些迷离,这,算起来还应该是我的初吻吧。很小的时候也和别的小朋友嘴对嘴的亲过几次,不过如此漫长的kiss却真的是头一回。
高季兴心中并没有想太多,只是觉得自己仿佛吃了罂粟的花瓣一样,深深沉醉。忘了自己吻的初衷,能拥有的仿佛只有此刻。
他贪恋她如樱桃如露珠半清澈动人的红唇,也贪恋她颈间淡淡的果香,庸脂俗粉在任何时代都不曾缺少,就连他认为已经颇是清雅淡洁的吉妃也难逃脱这个圈套。吉妃宫中并不用什么香,吉妃身上拥有的好像也只是花瓣绽开似得清新。但是吉妃身上花瓣似得清新之香,却也是采集花瓣精心制作出的。虽说淡雅是有了,可是那份心境,却就没有那样清幽与世无争了。
可是这女子身上,丝毫无刻意的装饰,头发完全顺其自然的散落,颈间腕间无首饰,身上散发的也只是水果的幽香。
可是,竟然就是这样,让自己欲罢不能。
她逃避狡黠的眼神仿佛丝毫不因自己是皇帝而丝毫有些动容,自己这样的行为并没有让她感到有多少欣喜,甚至也没有惧怕。
她的目光只是平静,明明直视的是自己的眼睛却好像是在看着远方一样。坚定深远。
高季兴忽然有些恼火,松开了双手,不明白自己这究竟是在做什么?这女人难道就不能有些宫里女子该有的敬畏吗?目光清幽淡定,难道不觉得微微有些心动或者类似的东西吗?
“你这,是给我喂药吗?”床上瘦瘦小小的女子,忽然用一种强装镇定的语调淡淡地说道。
高季兴暗淡的心情忽然又变得明亮宽阔起来。
不禁为她的话感到好笑,居然还真以为是给她喂药。被占了便宜还丝毫没有发现么?
高季兴收敛了笑容,换上一种严肃正经的语气,淡淡的“嗯”了一声。
然后抬起似笑非笑的目光,看着漫瑶微微涨红的脸蛋。
“不然,你以为朕是在干嘛?”
而后,又觉得不过瘾似得,加了一句。
“还是,你希望朕对你做点什么?”
床上的人忽然有些不甘心似得翻了一个身,动作声音比平时高了不少,还不由自主的哼唧了几声。
高季兴偷偷抬眼看了一眼,望到的只是她有些微微赌气的背影。
摇了摇头,嘴角浮起一丝欣喜的微笑,继续批改奏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