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慕紫进了庄子后,心想,现在天色还早,爹爹应该还没回来,悄悄的进去,肯定不会有人知道的。正当她猫着腰快转过正堂时,一道好听的声音响起,"程慕紫!"声音里蕴着一丝怒气。
"…"程慕紫倒抽了凉气,缓缓地转过头,只见大厅里坐着一位穿着深紫色衣服的男子,"爹爹…"程慕紫慌里慌张的喊了声,他最喜欢叫自己紫儿的。
男子紧抿着唇,眉头紧紧地皱在了一起,狐狸一般的眸子怒视着她,"你去哪儿了"三十六岁的他丝毫没有岁月的痕迹,依稀可以看出年少时是怎样的风采。
"我…去山下集市上玩了。"面对程弦的怒火,程慕紫只能实话实说。
"我不是告诉给你,山下的人没有几个单纯的么?我的话你是都当耳旁风了么,居然还敢私自下山!"她哪里能知道他回到山庄,却找不到程慕紫的时候,他差点把庄子都给掀了,他已经失去了太多,怎能再承受失去女儿的痛苦呢。
"爹爹…呜呜…我知道错了..."程慕紫眼泪像掉了线的珍珠,滴溜溜的往下滚,爹爹从来不骂我的,今天一定是生气了,不会以后都不喜欢我了吧?
程弦看着程慕紫说下来就下来的眼泪,不由的感到无奈,"唉…算了,下不为例啊。"
程慕紫一听,眼泪立刻就不见了踪影,"呵呵,我就知道爹爹对我最好了。"程弦笑了笑,点了下程慕紫小巧的鼻子,"就你会说话。""对了,你是一个人回来的吗?"程弦问道。
"哦,不是的,我碰到了一个哥哥,他见我一个人,便送了我回来。"说到靳敏和,程慕紫心情转好,"他说他叫靳敏和。"
程弦的目光暗了暗,靳是国姓,莫非他是皇家子弟。又听程慕紫说道,"不过,说起来也怪,总觉得好像在哪里见过他?"程慕紫嘟着嘴认真的想着,却还是没有想出个所以然。
"好了,不说这些了,紫儿,我教你的武功,你都学会了没有?"程弦正了正神色。
"额,紫儿都记住了,但是还没学会。"程慕紫也学着一本正经的说道。
程弦笑着将手放在程慕紫的头顶上,"紫儿不错啊,爹爹本来也就没有强求你非得学会,不过你要知道哦,无论是谁,发生了什么事,你都不要告诉他你的脑子里装着完整的紫玉神功。"程慕紫虽然不解,不过既然爹爹这么说了,自己一定要听,"明白了,爹爹,我发誓我死也不会说的。"
再看看靳敏和,他正悠闲地在山上闲逛,呵,这个程庄主还真不是一般人啊,整个山头看起来平淡无奇,其实不然,到处都是暗含乾坤的小阵法,所有的阵法又形成了一个大型八卦阵,不熟悉的人若一不小心触碰到外围的阵法,便会引发内部的阵法,一个人或许可以幸运的躲过,但若是大批人前来,那么一生二,二生四,大型的八卦阵就会开启,将人冲散开来,再神不知鬼不觉置人于死地,传闻中的程家庄果然名不虚传。想着这些,便离开了这里。
深夜,偌大的若水宫,黄静的面前坐着一名相貌与靳敏和不相上下的男子,只不过眼中冰冷异常,"母妃,如今的局势对我们实在是很不利啊?"黄静看了他一眼,别人不知道,她可是一清二楚,皇帝最爱的人始终都是皇后,冷淡了皇后也只是保护她的一种方式,这么多年,也有几个不怕死的妃子对皇后栽赃陷害过,最终也只是以各种理由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罢了,而那些妃子则是被秘密处决一席草席卷了扔出了皇宫,所以靳敏和会当皇帝是一件板上钉钉的事情,可是到了那个时候他们还能容忍自己和流城的存在吗?黄静不能肯定。
"唯一的办法只能是先下手为强了。"黄静的目光突然变得凌厉,却在下一瞬间消失不见,仿佛她依旧是那个温柔善良的黄静,靳流城的眉头紧紧的皱起来,"您的意思是?"
黄静浅嘬了口龙井,嗯,这个雨前龙井味道还不错,"如今的你声名在外,对百姓又十分的爱护,对皇帝也是孝顺非常,皇帝的寝宫突然出现了刺客,而你拼死救驾,你说,大家会怎么样呢?"
这些年,自己在朝中安插的人也不少了,只要到时一人呼吁,群龙无首的大臣们绝对会跟着附和的。靳流城眼睛一亮又黯淡下去,"这个办法很好,可是这个刺客该找谁呢,一般的人怎么有能力和动机来到皇宫中行刺呢?"
这个刺客绝对不能随便的找个替死鬼,一定要是江湖上武功极强并且与皇帝不和的人,黄静忽然想到一个人,虽然当年他们的事情并没有宣扬出来,但是还是有少数一些当年的朝臣知道,如果是那个人的话,绝对不会有人怀疑的。"流城,你且附耳过来。"烛光摇曳着,将两人的身影倒映在窗纸上,窗外冷风瑟瑟,屋内的人可能是专注于正在说的话,竟然没有察觉到房顶上一个黑影闪过。
黑影没有丝毫停歇,几个起落间便来到一个院落,院子里杂草遍地,想来应该是一个无人居住的冷宫,黑衣人走进内室,在/床/榻边的墙上按了一下,"咔哒"一声墙立刻应声而起,一个门显露了出来,原来里面竟是是一个密室,黑衣人进去后,门自动阖起,"主上。"黑衣人恭敬的行礼,他的面前坐着一名带着青铜面具的男子,"嗯?"男子慵懒的斜倚在长椅上,说不出的妖媚,但黑衣人没有丝毫反应,只是汇报着自己听到的事情,听着黑衣人带回的消息,勾起薄唇冷笑了声,"听到他们说的那个替罪羊是谁了么?"黑衣人看了眼主上的表情,"声音压得太低,属下没有听见。"男子没有再说话,只是挥了挥手,黑衣人识趣的退下,男子藏在面具下的神色变了又变,却也只是叹道,"呵呵,这么快就按耐不住了?真没意思啊。"
靳流城一大早便骑着马,直奔向城外,却在城门口看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目光冷了冷,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靳流城看见的人正是准备出城的靳敏和。靳敏和回头看见了靳流城,便停住了脚步,靳流城也只能拉住马匹,下马与靳敏和打招呼,"二皇弟,你这是准备去哪儿啊?"靳流城先开了口,靳敏和笑了笑,两只可爱的老虎牙都露了出来,"我想要去定国寺,为父皇祈福呢,大皇兄呢?如果没什么事儿的话,不如陪我一同前往吧?"
靳流城暗中观察着敏和的言行,没有发现什么,不由暗笑自己疑神疑鬼,"不了,有二皇弟我自然就放心了,我是有一些公事上的事情要处理,就先走了。"拍了拍靳敏和的肩膀,转身上了马,靳敏和点了点头,温和的笑,"好的,那大皇兄路上小心。""嗯。"靳流城应下,又飞驰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