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玖也随着侍女走进了屋子。
漠渊刚刚起**,身上只穿了一件轻薄的中衣,中衣的系带没有系,露出了大片旖旎**。
匆匆进来的陌玖正巧看见了漠渊刚起**的颓靡之姿,正所谓非礼勿视,她有些不好意思的偏过头,转身出去,想要等到侍女服侍好后她再进来。
还没迈出门槛,陌玖就被漠渊叫住了。
淡淡的声音从内厢传来,夹杂着清水的淅沥之声。
“册子可拿到了?”
“嗯,可下个册子的所在地却没有打探出来,刘杲咬舌自尽了。”
侍女端着一个玉碗,漠渊将口中的水轻轻吐在其中,这才开口。
“哦,自尽?”
“是,属下未能拦住,请主上责罚。”
漠渊没有说话,任由陌玖跪在门前。他伸臂由着侍女为他穿戴衣服,从里衣到中衣再到外衣,层层精心打理,最后才套上一件绣着金线青莲花的玄色锦衣,腰间一条兰青色带紫墨麒麟玉的腰带,脚踏黑色靴子。
侍女们正要为漠渊束发时,却被他拦了下来。漠渊一挥手,还在屋子里东忙西忙的所有下人都快速的鱼贯而出。出去的时候,没有一个人向陌玖的方向瞧上一眼,只是低头弓腰悄无声息的离开。
漠渊抬手扬发,将满头青丝散在颈后。他从书架上随意的取下了一本书籍,侧身靠在藤椅上,读了起来。
陌玖还跪在那里一动不动,只要漠渊不开口,她就不能擅自动一下。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只知道漠渊的书已经翻了一大半,外面的天空,有朝阳初显的趋势。
漠渊一把合上书,微闭眼,伸手捏了捏鼻梁,才缓缓说道“起来吧”
“谢主上”
陌玖的腿已经跪得麻木没有感觉了,她支撑着站起,可表面上却没有让漠渊察觉到她四肢的僵硬。
花瓶里插着早上新摘的樱草,屋子里萦绕着清新的淡淡花香,刚沏好的茶烟袅袅上升,迷蒙雾气氤氲浮散着,将一室的清幽花香掩盖。
漠渊伸手拢了拢头发,跨出了屋门。
院子的小亭子里的石桌上已经有细心的下人摆好了棋盘,桌子两端还摆着两个玉碗,玉碗里所盛之物是取自清晨露珠和浆果酿制的乳白色琼汁,乳白莹透的液体与镶着金边的玉碗相映衬,显得格外美丽可口,这种东西只有在初春时期才能做出来,可见价值不菲。
亭角四处各放着一盏锦灯,暗红色的火光透过锦灯描绘细致的画罩发着幽亮的光芒,驱散了晨霾,恍若九天仙界,独立一座小亭,朦胧唯美。
陌玖亦跟着漠渊的脚步走进小亭子里,每次回来见漠渊,他都要与自己下一盘棋,以前粗略的棋艺到现在也变得精妙了。
漠渊先行坐下,骨节分明的两指夹起一枚黑子落在空空的棋盘之上,此刻陌玖也已落座,手捏一颗白子落下。
“属下这次出去,顺便看了看分属在邺城的支力。”
“哦?如何?”说话间,又一枚黑子落下。
“像**和县衙里虽然都有我们的力量渗透,可是像酒馆这样人来往多的地方,人手似乎不够。”
陌玖看了棋局片刻,放下手中白子。
“你如何打算。”
“属下认为可以调一些人隐藏于邺城的酒馆集市之中,属下私自在府外买下了个别院,里面是我从外面捡回来的孩子,可以让他们去。”漠渊虽然很少管瑸瑢府里的事,大都是交由雨眠,可陌玖知道,他虽然不管却不代表不知道,比如她在府外的别院,漠渊肯定是知道的,与其等着他询问,倒不如由她自己来坦白。
对于陌玖的坦白,漠渊没有惊讶或欣慰,脸上依旧淡淡的,没有任何表情的变化,好似这一切都在他意料之内,府外的别院,陌玖的坦白。
“这件事就交给你,册子的事,你可以暂且放一放,我还有别的事情安排你。”
还剩最后一颗子,陌玖轻轻的呼出一口气,然后从怀里掏出那本藏在刘杲家里的小册子,交于漠渊手里。
棋盘之上胜负已分明,黑子胜,白子差那么几步,不显锋芒毕露,又处处透着精妙之处,将自己的优势展现,却也只是露出了小荷一角,分寸拿捏正合适。
棋局已定之时,天色已经放了明,陌玖在晨曦的第一抹光里,落下手中最后一颗白子。
朝阳的一缕晨光穿过重重雾霭照在陌玖的身上,将她本就白皙的脸庞衬得更加剔透。
漠渊望着眼前一脸恬静的少女,强烈的光芒让他微微眯上了双眼。像是一直在磨练成长的雏鸟,只等待着人生最明丽的那一道光芒出现,正是她振翅高飞,幻化为凤的时刻。
漠渊纤长的手指在石桌上摩挲着画圈,陌玖也不回避的迎着漠渊如百年古井般波澜不惊的眼眸。
良久后,不知是谁先移开了眼。
“你下去吧”
“是”
连夜奔波回来,又在漠渊那里跪了许久,还废了大半脑力的陪着漠渊下了一盘棋,陌玖感觉此刻自己真心有些累了。
肚子不期然的咕噜的叫了一声,陌玖纠结的想起来,今日早上她还没有吃上饭。
陌玖走进屋子,没有见到幻儿,桌子上的山珍海味已经撤去了,难得她回来后那个小妮子不在她身边打转。
她为自己倒了杯茶,坐在软椅上,准备喝几口茶好好睡上一觉,准备三日后的启程。
就在这时,幻儿小心翼翼的端着一个托盘走了进来,将碗热腾腾的东西摆在陌玖面前。
陌玖抬眼一看,竟然是一碗刚做好的肉粥,肉切的很碎,里面还有一些时令菜,和白米熬在一起,显得格外诱人。
陌玖的肚子在此刻也很配合的叫了一声,她端起碗,正想夸赞幻儿越来越了解自个主子的喜好,却不期然看见幻儿已经红的成兔子一样的双眼。
陌玖放下碗,起身站在幻儿面前,尽量放柔语气的问道“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