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逊宁,这宴席还没散吗?也该安寝了吧?”说着,瞄了一眼脸色惨白的太后,又看向落王爷身边垂眸的凝尘。
耶律休哥深邃的鹰眸闪烁了两下,疑问中温柔的宠溺,遮都遮不住,“嗯,散了,这就回去……”侧首看向耶律隆绪,“陛下,这护卫既然是太后和陛下宫里带来的,就任凭陛下处置吧,臣先行歇息了!”
耶律隆绪暧昧的笑了笑,“去吧,去吧,反正朕也来了多次,就当是自家,不必事事跟着周到照料。”
“是!”耶律休哥又对太后弯了弯身,紧拥住我,大步往前院走去。一路无声,周身气息像是绷紧的弦,到了院中那根弦已经绷断,“刚才叫我什么?”
“忘了!”不就是叫了声逊宁吗,怎么和记仇似的咬住不放?
他冷哼一声,笑了笑,捏住我的下巴,俯首抵住我的额头,“那群护卫怎么像是吓傻了?”散溢着酒香的唇,慵懒轻触着我的,酥麻撩人,似吻非吻。
如此碰触着,只觉得心慌气短,迅速推开他,“不知道!”
他伸手又将我勾入怀中,下巴坚实的压在我的颈窝,唇又去咬住耳垂,“你是真要杀人,还是有人要害你?”
抬手,支撑着他沉重的头,“不知道!”
“哼哼……”这笑声已经变得森冷,玩味的将那三个字放在牙根上碾着,“不知道……刚才亲热,现在又冰冷,真像是从前呢!”忽然弯身,打横抱起我,“本王要去床上逼供才成!”
“在自己床上逼供没什么,别跑到人家床上去就好!”
“呵呵……宁妃殿下的醋缸又翻了!”他皮笑肉不笑的调侃。
“太后的醋缸翻了,我的还立着呢,只是刚才给紫妍妃脱衣裳来着,观赏了她那身子,也不算是上等货色,以前,你怎么就宠她了呢?”
“她是和亲来的,宠她也是和缓了宋辽的争斗。”
这个男人的借口真是正当的让人无法质疑!
也正应了依儿、乐儿嚼的舌根,“紫妍妃是大宋和亲过来的,丢了紫妍妃就等于是撩拨了宋辽争端……”。
我讥讽的戳了戳他的额头,“哼哼……北院大王您真是劳苦功高啊,没少在床上下功夫吧!”
“宁妃殿下您这是连陈年老醋都翻出来了呢!”将我放在床上,扯去身上的披风,褪去衣装……
我又下床,他抓住我,“又想临阵脱逃?”
拂开他的手,走向外面的炭炉,“我是要弄盆热水给你泡脚罢了!”
他失笑,“宁儿,不要做你不喜欢做的事情,无论谁住进来了,可我这心里只有你一个。”
端了热水进来,“我也没有争宠,哼哼……这不是依照你心里的宁儿去做吗?我这不是贤惠的掉渣,你又觉得我不像我了!”
“风凉话一堆一堆的,就要堆到天上了……若不对我好,若是停下来,就会思念伊斯,对吗?”
他说出我心里的话,修长的腿一伸,双脚伸进热水中,拉着我坐到身边,温柔环住我的肩,“想哭就哭出来,别跑来跑去累坏了,到时,心疼的人可是我呢!”
倚在他宽阔温暖的怀中,泪也悄然滑落,“耶律休哥……若是你怪我,我心里会好受一些!”
“思念伊斯是应该的,我怪你做什么?若不是他,我见不到现在的你,我对他……感激不尽!”他长叹口气,笑了笑,“我已经代你谢过他的养育之恩了,我知道你会做好宁妃,会安心做好绮晖和夜弘的娘亲!”
原来如此!
他们已经背着我帮我选好了路,所以,无论我再怎么挣扎,也无法顺遂心愿了!
可我的心愿到底是什么呢?
见伊斯?
见到伊斯呢?
离开耶律休哥吗?
我自己也不知道这样做对不对,耶律休哥好的让我心碎!我不能丢下绮晖、夜弘不管,更不能丢下他……
自衣袖中拿出紫妍妃的那把小弯刀,放在他手上,“刚才紫妍妃刺了自己,栽赃我,这把刀子是她的!”
“我知道太后会和她商量对策害你,只是没想到会这么快!”他拿起弯刀看了看,“小心防着吧,直接杀了她倒是也没什么,只是碍于陛下在这里。”
“一夜夫妻百日恩嘛,你真能下手杀了她?哼哼……别再我面前装大王,别说紫妍妃你杀不了,就算已经变成陌生人的……”惊觉话说的有些过,我忙止住话音。
其实,就算是已经变成陌生人的慕容煜、烨,若是让我去杀,我仍是不能下手。
缘分,看不见,摸不到,可它就这么实实在在的存在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