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身姿柔婉,耐心的将罩袍挂好,抚平,细细的拉好衣角,每一个动作都与悠蝉如此相仿。
纤细绰约的背影,凹凸有致的身型,都与悠蝉完全重合!
此时,他也看清,她身上的火焰纹,是明显的刺青纹身,而那一头青灰色的发丝又是如何弄得?她的声音,她的眼眸……又是怎么做到的呢?
她假扮成绮舞,如此残忍的伤害他,到底要做什么?是要永远留在他身边吗?还是用障眼法,暗中加害绮舞?
她用这种法子,未免太过残忍!
伊斯猛然从床榻上坐起身,但是,又迅速躺下,如果他直接戳破她,便不会知道她真正的目的了,不如静观其变……
她已经听到了他本应对绮舞说的一番肺腑之言,也知道了绮晖和夜弘是他和绮舞的儿子,依照悠蝉的心理,她怎么可能只是和他在一起?!
重又拉好被子,闭上眼睛,听着她的动静!
×××【正文】
天际暝鸦凌乱,沉夜更显压抑,冷风呼啸如鬼哭狼嚎,飞沙走石在黑暗中像是死神拂过的手……
生怕我找不到他们,耶律休哥被护卫解开睡穴之后,在我离开的那条路的不远处一座山丘后扎了帐篷,还点了几个大火堆,作为记号。
那山丘后停落时,绮晖和夜弘已经在帐篷中睡着,护卫们都聚集在另一个大帐篷里,耶律休哥一个人守在帐篷外焦急的四处张望着。
一看到我落地,急切紧张的迎过来,匆匆打量着,翻转着我的身体,确定没有受伤,才紧紧将我拥进怀中。
他颤抖的声音满是疼惜与怨怒,复杂的绞缠着,“只此一次……下次你再如此自作主张,我不会再让你见到绮晖和夜弘!”
“他已经死了!不会再有下次。”我笑了笑,“风太大,去帐篷里吧,我还没有吃饭呢!”
他松一口气,环住我的腰际,像是不想再放手,掀开帐篷,绮晖和夜弘都已经睡熟,看了看他们恬静的睡容,忍不住扬起唇角,轻轻给他们拉了拉被子。
他在帐篷里挖了一个小坑,在那坑里点了一个小火堆,支起架子,帮我烤热了带来的烤饼,又去车上取了一瓷罐牛奶,吊在火堆上热着。
我吃饭的空挡,他拉过长毯子铺在火堆旁,从身后拥住我,这一刻,心中宁静而幸福。
侧首,额头抵住他温热的侧脸,“你不吃吗?”
“我吃过了……”
“撒谎,你肯定一直担心,怎么吃得下?”我将手中的饼掰成两半,给他一半,“陪我一起吃吧!”
他笑着接过,咬了一口,“绮舞,能否告诉我,那个人……到底为何要追杀你?”
“他说是因为一个玉佩!”
“玉佩……是因为纳塞曼!”他紧皱双眉,“当初在去云州的那片树林,你若让我杀了纳赛德,也不至于有今日的惊险了!”
怎么又蹦出个纳赛德?
“什么?我听不懂,耶律休哥,过去的事情,就过去了,不要再提了,我觉得现在不错啊,有你,有绮晖和夜弘,我们是完整的一家子,呵呵……这样就好!”
“不再想念伊斯了吗?”他不动声色的吃着烤饼。
“伊斯……”失声喊出这个名字时,我看出他眸中的酸涩,苦笑了一下,握住他的手,“如果他厌烦了我,如果……他决定了要放我离开,我何必紧追不舍,自讨没趣呢,还是和疼爱自己的人相守,比较好吧。”
他自我手中抽手,是刻意躲避吗?
他抽走的手将已经煮沸的牛奶倒进一个碗中,放在我面前,笑了笑,“绮舞,伊斯也很疼爱你,只是,他如此做,是为你着想!明白吗?你已经不是以前的绮舞,若是呆在他身边,你们都会受伤……”
“我不懂伊斯,一直都不懂,就算你对我说这些,我还是不懂。”不想去想他,他是心底还没有愈合的伤疤,一提起来便会痛,便会流血,我不想让这痛楚变成一种愤恨!
“好吧,不懂就算了,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呵呵……作为情敌,我也算是为伊斯说了一句公道话!”他已经吃完了烤饼,端起牛奶给我,“喝了吧,会暖和很多。”
“嗯……”我笑了笑,“耶律休哥,你……你当时是怎么把我娶进门的?”
“娶你进门,哼哼……说起来,还要多亏了你的师叔悠蝉!”
“悠蝉?!”这个名字有些熟悉,可我却想不起与这个名字关联的一切,只是茫茫一片空白。“她是女的?”
耶律休哥无奈失笑,“是,她是个女的,而且是个狠毒阴险的女人,她让你嫁给我,其实是为了和伊斯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