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恢复正常神情,揪起地上的一只死鹰,将它脖颈上的羽毛拔掉,狠狠的一口咬下去,猛烈饥渴的吸着血……
直到那鹰血被吸的一滴不剩,他才放开,丢到一边,又坐回我身边。他的唇上和下巴上都沾了血,气息间也弥漫着血腥……
我很不喜欢这样的气息。
“你不喝吗?不喝会死掉的!喝吧,还是温热的呢,不然等这鹰暴晒腐烂掉就不能喝了!”
我皱眉往后撤了撤,他丢了一只鹰给我,“你叫我阿棘拉吧,阿棘拉.卜格拉汗,你到底叫什么名字?”
“夜吟诗人!”我只有这两个名字,一个叫绮舞,一个叫夜吟诗人!
他却眼中闪过一抹惊惧,忽然晕倒过去。我凑上去,拍拍他被晒伤的脸,“醒来……”拍了两下没有反映,又狠狠的一巴掌打过去。
“啊……”他终于醒了,无奈的叹气,“我不被你吓死,也会被你打死的!你刚才肯定又是开玩笑,夜吟诗人也早死了,呵呵……你到底叫什么名字?”
“伊……伊……伊斯……”本想说伊斯就给我取了这两个名字。
他却笑着打断我,了悟的样子,道,“啊,明白了,你叫伊伊丝!呵呵,这个名字好,不过,如果你是逃出来的舞女,就不应该再叫那个名字了,我给你取一个吧!”
如果他不想叫我绮舞和夜吟诗人,那就取一个吧!
“不说话就是同意了!”他笑了笑,“你是波斯人,但是你不能叫波斯人的名字了,在黑汗,不喜欢波斯人,给你取一个大辽的名字吧,辽人和我们是朋友,而你一看就是外族人……”
他拉了拉我的发丝,“你怎么会有青色的头发呢?”仔细瞧了瞧,又惊讶道,“这是中毒所致……你还真是个复杂的人,竟然中过如此厉害的毒!”
“……”我不知道自己中过毒,但是,我记得伊斯说过一句话,“烨的毒,没有解药。”那说明,我是中过毒的,可到底中了什么毒也不知道。
“咦……你的身上好香呢……”他凑上来闻了闻,“你知道芷吗?”
“纸?写字用?”伊斯写字的时候,时常用纸,很奇怪,他从没有告诉过我那叫纸,但我就是知道那叫纸!就像是睁开眼睛时觉得饿一样自然而然。
但是,更深刻的却是白绢,他时常抚弄着白绢,说,那是夜吟诗人的标记!但是,他让我离开,却并没有给我白绢……是忘记了吗?还是……另有深意?
“不是那个纸,是一种香草,也叫香兰,它的香气很美。”
“……”不知道。
他看着我皱眉茫然,笑了笑,“你就叫芷吧!”
“芷?”这个名字不好听,我摇摇头,“不喜欢!像纸,又像止,还像痣!”
“不喜欢?”他抬手抹去唇上黏黏的血,“嗯……你还会表达自己的喜好?呵呵……那我再想一个吧,”他又给一只死鹰拔毛,狠狠的咬下去,贪婪吸吮……见我只是看着他,他松开咬住那鹰脖子的唇,满口血腥的气息都喷了出来,“你先喝点血,这样不会被渴死!”
我摇摇头。
“好吧,如果你喜欢渴死,我也无奈!但是,你给了我希望,不如,你就叫希吧!”
“不喜欢!”他不会取名字——不像伊斯那么会取名字,绮舞很美,夜吟诗人也很美!
“不喜欢?”他无奈失笑,“好吧,那你自己取名字好了!”
“绮舞!”我就叫绮舞!
“哼哼……绮舞,你又不会跳舞,名震漠域的绮舞,可是个绝色舞姬呢!”他眯了眯眸子,上下打量过我,眼神溜过我的腰腹,笑了笑,“你也算是个绝色,可,你……舞姿如何啊?”
我站起身,轻轻一个旋步,身体柔媚轻摆,飞纱轻舞而起……
他打断我,“好了,好了,不要舞了,再舞下去,我们会死掉的,要保存力气……你就叫绮舞吧!”
摇摇晃晃的站起身来,身型颀长,看上去健壮却略偏消瘦,他走向一棵树,“你不喝血会渴死,去弄点树叶子,我们要带着路上吃!这里的一切除了沙子,都能让人存活……”
他说的是实话,但是这里除了沙子,这几棵树,有毒的水洼和被我打死的几只鹰外,就没有别的什么了!
“叶子,能吃?”
“不只是叶子,树皮也能吃!”他有些颓丧,“我到底遇到了一个什么人?武功高强的舞女,脑子却像个白痴……啊……”他对着烈日狂野的嘶吼了一声。
我不是白痴,他才是!
他拖着沉重的脚步在沙漠中深一脚浅一脚,我低低的用轻功一边飞,一边品尝采摘的树叶子,这树叶子的味道很奇怪,有些涩,但是清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