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话什么意思?与我擦肩而过的那么女子就是你,我爱的人自然是你啊……”他执拗的解释着。
“我平日叫你什么?”
“耶律休哥,只叫过一次逊宁,生气的时候会阴阳怪调的称我王爷!”此时他倒是分析的实实在在。
“平日我在你面前自称什么?”
“我!”他的吻落在颈间,含糊的应着我的话。
“那信上呢?”
他愣了愣,停下动作,良久,才回应,“信上是……妾!”
“你见过我写的字吗?”
“你的字?”他思忖着,“似乎没有见过……”
“这就对了,因为夜吟诗人和绮舞,一般都不会动笔写字,这会暴露我的身份……我的笔迹只有伊斯见过!”
他无言以对。
“而且,我从不会承诺男人白首偕老,我临终时,谁都不会去想……只是很干脆的闭上眼睛!”
“为什么?”
“死本来就是一件很凄楚的事情,回忆美好,却无法让时光倒退,更是一件残忍至极的事情,所以,我不会让自己在临终时痛上加痛!”
“夜吟诗人……哼哼,不只是让别人死的干脆,也让自己死的舒服啊!”他长叹一口气,也是松一口气,他将我转过去,抬手,理着我的发丝,“绮舞,对不起!”
“没关系,天黑,我就回绮情府。”
“对不起,在你受伤的时候,我没有陪在你身边……还相信了那封信。”
“没关系,关心则乱嘛,呵呵……不用道歉,我的身边不缺男人。”毒伤的时候,一直是烨陪着的。
他又叹口气,抵住我的额头,亲昵的拉起我的手,放在他长满胡渣的脸上,“对不起,昨晚我对你发火。”
“没关系,我不会计较。”
“对不起,我仍是很爱你。”他的泪沿着眼角,滑落在枕头上,轻轻的一吻,落在我的额头,将我拉进怀中。
“没关系,爱,只是你一个人的事,想爱就爱吧!”皱眉,环住他的腰,“耶律休哥,你怎么会变得如此脆弱?”
“你是我的骨架,是我的心,总以为你再也不会回来了,所以才变成了这样……”他的话语悠悠,像是早已想好的甜言蜜语,却又满含深情,吸了吸鼻子,擦去泪,又堆上笑,“你不知道,我那日站在易水河边,想起了我们在温潭的事……水仗开战时,总是觉得你就站在我身后,支撑着我,很多将士都被淹死了,我却安然无恙!”
心里放一个人,就可以变得如此强韧吗?这就是爱的力量吧……可是,为何在我看来,爱带来的只有伤害?
他又问,“绮舞,你去了哪?”
“很远的地方。”夜吟诗人的行踪还是不要透露的好。
“那是什么地方?为何会有人用你的死讯来蒙蔽我?”
“耶律休哥,事情都过去了,我此时不是在你身边了吗?”
他没有再问,露齿而笑,清冽耀眼,憔悴一瞬间消失,凑上来吻住我的唇,缠绵轻启,他的喘息间却带着发自心底的沉痛,细柔的吻灼热下移,他却又埋首我胸前,忽然嚎啕大哭……
我误会他什么了吗?他心中像是积聚了许多许多委屈,是他爱的太深,我的话语却无情?
一个狼一样的男子,在万人面前桀骜霸气,内心竟如此脆弱……
伊斯叫我不要去爱,却给了我一个美梦。慕容煜让我爱,却让我不再相信本视为信仰的情感。而耶律休哥,一个本是惧怕爱,宣称我不配得到他爱的人,却……
狼本是执着而容易动情的动物,这狼一样的男人,一旦认定了某个与他相伴的女子,就会如此陷入深渊般致命纠缠吧!深渊,深爱,他这不会游水的人,可以只凭我在他心中存留的影子,去打一场胜仗?!而我的死讯,则可以让他如此崩溃……
伊斯曾经说,一个杀手不应该爱上别人,杀手的爱人,会成为他致命的软肋!
若是有人杀了耶律休哥,那……我是不是也会被轻易地杀死?
我们的生命,从何时起联系如此紧密的?
可是,我不想去在乎他,不想去爱。
这种感情,对于一个死过两次的人来说,只是一杯酒罢了,浅饮怡神,多则伤神!
×××
从有记忆开始,一直都是被伊斯打点着一切,包括衣装,起居,甚至连洗澡水,都是他给备好!
我从没有伺候过谁……
耶律休哥,或许是上辈子烧了高香,才有此福分,让被众人视为暗夜死神的夜吟诗人伺候沐浴……
他真是活的不耐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