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院子里的每一个人都是疯子,言语冲撞就会大打出手,如果明早一出门,看到慕容婉横尸在门口,他也不会惊讶!
他太累,要休息,要想念一下,那个对外宣扬将清白给了他的女人,还有,他和慕容落之间的关系……
【正文】
新年过后,阳和方起,冰雪消融,草长风舒。日光下的波斯,显得更加妩媚动人。
不知是因为每晚都和伊斯同房,还是因为练功过勤,身上红色的火焰标志,已经在火苗上出现了淡淡的金色,内功急速精进,而且收放自如,抬眸远眺,能看到远处黑点一样的飞鸟翅膀如何震动,听觉也更灵敏,伊斯的脚步声,有时可以捕捉到!
他并没有因为肢体的亲密,而对我多加宠溺,淡漠与高贵依然,似乎与我亲密的与面前轻声读诗的人,并非同一个人!“绮舞,不要任性!”仍是他经常挂在嘴边的!
而悠蝉,也在他心中依然牢固!
每日沐浴时,断思根的分量加重,从先前的晚上,改成了早晚一次。那种淡淡的褐色,和令人沉闷的苦涩药味,令我厌烦,终于忍不住,一如既往的外出散步时,走到了华和堂。
华菱一仁看到我很高兴,而视线扫过我腰腹上的火纹时,也并没有惊讶,只是笑了笑,“绮舞姑娘越发艳美了!”波斯女子纹身是平常的事,很多人都喜欢将腰腹展露出来,给肌肤装点的更艳丽……
“老伯过奖了!”我还是在原来的位子上坐下,“断思根用多了……会不会致命?”
“呵呵,断思根药力柔和,药效迅速,多用的话不会致命,但是会让女子失去孕育能力!”
“失去孕育能力?!”我忍不住皱眉,“老伯知道有什么药放入水中,可以与断思根融入水中的色泽相同,又不会对身体产生损伤吗?”
“呵呵,这倒是有,不但对身体没有损伤,还会驻颜,补气滋养!”说着,他站起身,拿了一种褐色的褶皱晒干的花朵给我,“将它放到水中,它就会自行消失。”
“这叫什么?”
“萋卉!”他拈着胡须微笑看着我,“还可延缓衰老,可称得上是神花了,只不过,也贵重,生在深山之阴,不太好找!”
“一次用多少?”
“一朵就好!”
“老伯这里有多少?我全部买下了!”我将怀中的银票都拿了出来,放在他面前。
他皱了皱眉,“姑娘……莫非那断思根是有人给你用?”
“是!”
“是绮舞姑娘心爱的男子吧?!”他长叹一口气,“姑娘似乎并不怪他……”
“是!他……有身不由己的苦衷!应该,他也是爱我的……老伯知道我是舞女吧!”
“名震漠域的绮舞无人不知啊,呵呵……”他笑着,转身,将装着萋卉的整个药盒放在了我面前,“姑娘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可以尽管来找老夫!”
“多谢老伯!”我弯腰鞠躬。伊斯说不能相信任何人,但是,我却莫名的相信华菱一仁……看到他的微笑,便觉得异常亲切,这是为什么?
***
悄悄将萋卉带回了霍达门,存放在了我的床下,进入书房时,伊斯不在,转过桌案坐在他的位子上,翻看他写的诗集,字字如同他的人,飘逸温雅,却又暗含某种肃杀的力量。
翻动间,却有封信自里面滑落出来,看了看窗外,伊斯还没有回来,便悄悄打开信,却是耶律休哥的笔迹!
“我大辽喜迎新,特请绮舞入宫献艺,俸黄金两千,白银两千,另有黄绢,略作薄礼!”这信,应该是年前写来的!为何他会将黄绢又送回来?而伊斯却没有告诉我……
匆匆收起信,又翻看了诗集的最里面,发现竟还夹了一封。一般,伊斯回复过的信,都是会烧掉的,为何这次却都留着呢?是没有回复?还是不想接?
打开,又是耶律休哥的笔迹,上面是三个人名,都是陌生的,是宋人的名字,最后是黄金万两,这应该是让我杀的人吧!
若伊斯答应的话,我现在看到的,不是三个人名,而是三个人的画像,和三张白绢!
但是……伊斯为何都没有答应呢?
抚摸那桀骜锐气的笔迹,像是看到那双冷冽的鹰眸,将黄绢还回来,是因为他心里并没有我?!
摇头失笑,他是不想给别人爱的男子,曾经对我咆哮,我没有资格得到他的爱……
刚将信收好,放好诗集,离开伊斯的位子,他便进了院子。
我迎出去,接过他买回来的肉和菜,红色的发丝在顺直的垂在肩头,眼眸幽深,看着我时,眼神晃了晃,笑容僵硬在风华绝代的面上,“绮舞……”
极少见他欲言又止,“怎么了?”
“去杀了慕容煜吧!”他忽然说。
“为什么?伊斯,已经这么久了,你还是不放过他……”
“杀了他,我才会放心!”他握住我的手,拥入怀中,紧紧抱着我,“他会牵累你,这是我的直觉,去杀了他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