川陀察觉到我走出来,叹着气开口,不觉间对我的称呼也变了!他默然坐在那个木轮椅上,在一株木槿树下,背影寂然孤独。
“罗耶是耶律斜轸给的!”我停住脚步,看着他瘦削突兀的肩骨,却也明白,耶律斜轸若是只为了藏宝图,也没有必要这样做,看得出,他看我的眼神中,也有几分情意,是真想得到我?他似乎不是风流之徒,他那中温雅而不暴露太多情绪的人,是善于自控的,任何事情都会在自己设定的范围内!
可是……男人的心思,我又了解多少?连伊斯我都看不透,连刚才缠绵亲密的耶律休哥也看不透,又有何资格,去评断另一个我并不太熟悉的男人?
“耶律斜轸也是青睐姑娘的吧?”他失笑,“任何一个男人,都不会用这种方法,伤害自己喜欢的女人……哪怕是……想占为己有!”
“你是说……”
“请恕川陀多嘴,这个人……和上次下凌饶香的,应该是同一个人!”他这才转过头来,那只右眼已经恢复了莹亮的锐利,像是细雨般,落在我凌乱的发丝上。
“同一个人?”我不动声色的看着他,勾起唇角微微一笑,“不愧是川陀!”
“不敢当,只不过被人害过,便总是多疑!”他也笑了,笑意却只是凝住在那只眼睛上。
“多谢你的多疑,告辞!”悠蝉,又是悠蝉!哼哼……这手段真是淋漓尽致啊!
“姑娘不想去追究吗?”他这只眼睛……能轻易看出我要离开的决心?
“事情已经如此,追究何用?”
没有回头,听到那个熟悉的心跳声,在身后不远处——耶律休哥一身寝衣,尴尬的站在门口。
腾身而起,向着正院的方向飞去。
不想让伊斯看到我的狼狈,迅速更换了干净的衣装,将头发梳理整齐,裹了波斯头纱。
将黑纱带血污的位置,清洗了一下,急速一甩,猛烈而灼热的真气掠过,一阵腾腾的热气飘散,黑纱已经恢复干燥,利落的缠在腰上,掖好。
确定除了那身****的衣装,没有留下任何东西之后,背起我从小院背来的包袱,迅速离开王府,向着波斯的方向掠去……
***
五天后,到达波斯。
秋风渐凉,这里却有像是天堂一样弥漫的慵懒柔和之气,有大石柱构成的伟岸神庙,高耸入云。普通人家的门前都有石狮子守护,厚实的墙体,令人心中踏实,琉璃瓦的屋顶上有精雕细琢的各式动物,栩栩如生的矗在那里。
大街上,很多人穿着和我类似的衣装,一种回归的温暖!
有孩子的奔跑,还有认识我的人打招呼,在这里有人依旧鄙夷,却不是看怪物,他们铭记着名震漠域的绮舞,来自于这片柔和而不怕风沙侵袭的土地。
路径花楼的门口,有姑娘对我挥手打招呼,“绮舞,好久不见你了,有空来玩……”
“好啊!”我笑中的戒备有一刻松懈!
霍达门的大门上没有任何牌匾,没有任何石狮子,或者铜狮子,更没有门神之类的琐碎装饰。院墙周围是伊斯曾经植下的蔷薇花,春夏时,会大片的开着,如云般美丽。
推开大门,走进去,药房那边,有阵阵药香飘散过来,慢慢走过去,他迎出门口,淡淡的笑飘动在风华绝代的面上,火红的长发随意束着,飘逸而空灵,如艳美的火。
“比我想象的快!”他的唇色是淡淡的粉,像是花瓣!
我勾起唇角,将背上的包袱丢在一边,走上前去,狠狠吻住他的唇,近乎撕咬,心中的恨不可遏止,像是一株树,一瞬间长大,撑破了心……痛彻心骨。
他静静的拥紧我,纵容的倚在门框上,若有似无,回应着我的吻。
他的舌带有丝丝清甜的气息,柔滑缠绵的纠缠,却仍是保持着清醒,头脑中没有任何激情澎湃的窒息,和令人晕眩的空白。为何会这样?
终于,我忍不住皱眉松开他,凝视他幽深的眸子,“伊斯,黄绢是悠蝉给的!”
“嗯,我知道了!”他的笑容依旧,我不知道有什么东西、人或者事情可以让他惊讶,“累了吗?我做好了饭菜。”
“你不问我有没有受伤?”提起包袱,跟着他走向厅堂,有细小石子镶嵌成的精致路边,门框上的雕花带着诡异柔媚的气息,清一色的白,干净的布置,白纱帘,白纱窗,一尘不染!
自我接了第一个“写诗人”之后,伊斯的大部分光阴,似乎都用在了打扫、清洗、收集零落的诗句和药材上。
他笃定而悠闲的蹉跎着岁月……总是有人担心容颜苍老,可是时间却能在伊斯面前低头!
我不知道,这世界上还有什么能打败他。
“我了解悠蝉,她不敢杀你!”他的笑中是我无法解读的淡漠。
将包袱放好,我洗手洗脸,却又不明白这话的意思,“悠蝉功夫在我之上,为什么不敢杀我?”
他将饭菜放在桌子上,坐下之后,才道,“因为……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