猛然推开他,“伊斯,你在说什么?为什么我要去北院王府?你……你让我去高昌,不就是为了除掉耶律休哥吗?为什么没有杀他?”
“有人付了钱。”他从怀中抽出一个莹黄的薄绢,塞到我手上,“我以为霍达门再也不必用黄绢,却没想到,有人还记得霍达门的规矩,那人说,只取情,不取命,让他爱你入骨,便将这个黄绢交给他。”
“什么?伊斯……这……你要丢下我吗?”紧张的扯住他,什么只取情?黄绢是怎么回事?我只知道夜吟诗人是用白绢寻觅写诗人的!
他没有理会我的话,“可以用任何办法,包括你的身体。”
“伊斯……”我不可置信的看着他,这是告诉我要爱护自己身体的师傅伊斯吗?他是一个怎样的男子?
“绮舞,这是命令,否则我们都会死无葬身之地。黄绢,是索情用的,我用了性命作保的——是我和你的性命,我们收到的金银财宝,可以建立一个黑汉宝藏!”
“伊斯,你明知道我爱你,金银财宝真的那么重要吗?你知道他有多少妃子吗?你将我推出去,取他的情,就不怕我真的爱上他?”
“我包容绮舞的任性,夜吟诗人,就是夜吟诗人,黑夜无情,亡魂无形!夜吟诗人是霍达门的一份子,不是绮舞!”他静静的看着我,严肃而凝重,“绮舞由伊斯守护,但是夜吟诗人是孤单的,从她杀第一个人开始,就是暗夜死神,永远孤单!”
“伊斯……”我紧紧拥住他,不知道说什么,不知道怎么说,说他残忍吗?还是怪这纠缠不清的宿命?
“我知道,你是从来不会让我失望的夜吟诗人!”他回抱我,紧紧拥了一下,“我在波斯等你。”
心像是被刺了一剑,狠狠的,又快又准,随后剑又拔出,带着我最后的希望,彻底的停止跳动。伊斯,你不允许别人伤我,可是,你却是伤我最重的一个!
“伊斯,我恨你!”
“恨吧!”他的手指抚摸我的脸,轻靠过来,在我唇上印下一吻,干净的气息将我包裹,他却早已转身,风一样,不见了影子。
我手中那个黄色的薄绢,静静的,柔滑的在掌心中填满。像是握住了一颗心……
转身,进入房间,干净而温馨,是伊斯收拾的。
浴桶中温热的水上飘动着花瓣,浴桶旁边是一套淡绿色的舞衣样式的衣装,腰间点缀着白纱和金黄的坠饰,锦缎的质地,绣着精美的黄色小蝶,层叠细密的针脚,栩栩如生。
从怀中拿出纳塞曼那个弯月形的玉佩,放在衣服上。脱掉身上的黑色纱衣,整个人蜷缩进浴桶中的水中,泪才流出去,混在水中,分不清什么是泪,什么是水,只是一片芬芳的温热,温热的像是伊斯的怀抱……
可是,他是如此多情,又如此无情!像是一头高傲的狮子,性情难定,温柔时,如水,无情时,连天都会哭泣!
心肺窒息的难受,却不想浮出水面呼吸。
一只手,猛然伸进来,将我提了出去——他依约而来,来做我的夫君!就像平日一样,在我沐浴时出现……
抽过床上的寝衣将我裹住。
“要我吗?”
“要!”
我抓住身上的寝衣,沥干发丝上的水,赤裸裸的走到他跟前。他的手抚摸上我的锁骨,肌肤还是湿滑的,莹润剔透,泛动莹白的光,像是伊斯的白色罩袍,如雪出尘。
他清冷的眼眸染上异样的火热,挺秀的鼻尖在我肩上游弋,温柔的鼻息喷着肌肤,酥麻的感觉扩散,他身上气息甘冽怡人,侵熏着我无声涌下的泪。
忍住将他推开的冲动,准确扣住他的腰带,一拨,腰间的弯刀连同腰带一起落地,砰然撞击地面的声音,像是心跳一样剧烈。
他抓住我的手腕之前,反手,真气涌出,他身上的衣装,散乱的飞了出去,黑色的飞花般飘零落地,像是我们的在风尘游弋的灵魂,清冷散发着血腥的罪孽。
罗帐落下去,肌肤紧密贴合。他品尝糕点一样,一点点亲吻着我身体,像是膜拜般虔诚。我皱眉,心中的的情愫涌动,却又有焦躁的痛楚,复杂的纠缠着,希望他粗暴一些,却又感动于他的珍视。
脑海中伊斯转身飞走的样子模糊,我捉不到他眼中的痛苦,他会痛苦吗?
“煜,你不是一直想要我吗?为什么不快点?”我失笑坐起来,疯狂吻住他的唇,舌探入他口中肆意撩拨,发泄一样的,希望自己不去计较伊斯的转瞬即逝的那点痛楚。
他失笑,握住我的肩,略推开我一些,“绮舞,你有必要如此急切吗?从今日起,你就是我的妻,不是吗?”
“不是!我只是想成为你的人,煜,对不起!”我皱眉,本想忍住泪,却还是没用。
他仓惶的将我揽进怀中,“到底怎么了?你不想嫁给我,或者还没有做好准备,我看得到你的伤,我不介意多等。”
“你先要我可以吗?等结束我再告诉你一切……”他是我曾经鄙夷的蹩脚的杀手,如今,却是唯一一个对我好的人,我应该珍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