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挂掉电话,那位护士说:“有,住院部三号楼503号病房。”
“谢谢!”我丢下两个字,愣了几秒后跑去找医生。
杨自楦他出院了吗?她生病了吗?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一时之间头疼的厉害。这样多的杂事侵蚀了我的心。我连喘口气都没有机会。接二连三的,从不平静。
车子一路疾驰,我的心跟着也狂跳不已……
“医生,请问我儿子怎么样?”阿姨看医生冲房间里走出上,马上走上去着急的问。
“没什么大碍,可能就是受了点惊吓。惊天一天里他有被什么东西吓到吗?”
“应该没有,今天我一直看着他。我每天都看着他。”阿姨仔细想想,还是不知道发生过什么比较意外的事情。
“他是特殊儿童,和普通儿童不一样。他需要更多的爱护和关心。就算是生活中的一点小事,都可以给他的心灵造成很大的创伤。”医生严肃的说。
阿姨点点头,“我知道,我会一直陪着他,看他长大。不让他受任何伤害。”
“这个药有助于稳定情绪,晚饭后你弄点给他吃,一次吃半颗就好了。不过也不能吃太多,是药三分毒。还是给他建立一个比较好的成长环境吧。”阿姨接过药,和医生说了再见。
医生走了以后,阿姨又坐会到沙发上。
“阳阳,你说子承他会不会有事呢?”
“不会的,阿姨,您别担心了。肯定不会的,看你每天都奔波着找医院给他治疗。这病不好治,但是一定可以的。你也不要想太多,这么久都过来了,害怕这几年吗?”阿姨微微动动嘴角,“你可比暮年懂事很多,她这孩子,走了这么久了,还是不来消息。”
“阿姨,暮年她会回来的。她不打电话给你,不就是怕听到你声音,然后想跑回来吗?可是你看夏宇样他们家的这场风波还没有平息,等过段时间,他们自然就回来了。”
“诶,好。”
看着天色渐渐晚下来,心想还是明天再去医院好了。而且,眼看好像是要下雨了。春天来了,新的一年又开始了。只是少了些生机,没了往年的那股拼劲。感觉自己日渐堕落,像是治愈不了的疾病。
阿姨去房间陪熟睡的子承的时候,我告别了她。也没有吃完饭。谁染阿姨喊着我吃饭,可是她为了子承的事情都忙了大半天了,哪里还顾得上吃饭。我走的时候叔叔也恰好回来,回屋子拿了把伞,让我回去路上当心一点。我点头答应,说了再见,就见他去厨房做饭了。
楼梯一步步往下走,感觉整个人都是轻飘飘的感觉,好像快要升到天空中了。唯有肚子那一小块,像个恶心的虫子在膨胀。我捂住肚子,快步蹦跑起来。我一边跑着一边还时不时地闭上眼睛。
此时此刻,我一点都不害怕死亡。我反而,是害怕活着。
第二天一大早,电话闹铃把我的脑子都给吵爆炸了。我摁了三次闹铃,然后接起响了n久,但是我没有找到的手机。
“喂!”我恶狠狠的吼了过去。
“哟!苏小姐脾气还真大。这一大早的,你是和谁吵架了呢?”我脑袋迷迷糊糊的压根听不出声音。我又看了一次手机,然后我就真有砸碎了手机的冲动。
不过,我现在属于无收入的游民,可不能让我自己的一点小性子把我的生活变成虚假奢侈。我想我根本hold不住!
“彭西凡,你TM的算是搞什么?你就不能离我远点吗?我恶心你,你赶紧给我滚远了!”我声嘶力竭的吼完之后挂掉电话。紧接着又来电,又挂断。就这样反复n次后,我终于关机了。然后就是座机,响个不停。要不是今天,我都还忘记家里还有座机的事情。而且我们走了那么久,居然没有被停掉。真是奇了怪了。
“你TM的到底想要干什么?混蛋啊你!!”我总是那么蓉西发怒,所以才会长皱纹吧。
“你能别花那么大力气和我说话吗?你说你这样子花了力气,亏不亏?值不值得?”对方笑笑,这使我稍微平息了一点。
对方见我未开口又继续说:“我找你有事。我说你哪时候回去?要不我和你一起回去吧。这几天有空的话就过来找我。我妈相见你,她有话和你说。”
“……”
我哑口无言。
“大概小蛮还没有和你说吧。我现在回来了。也就是说,我们的距离不到两百米。怎么样?我就在你的不远处。对了,你睡觉应该穿上睡衣的,你一个人在家不该穿着蕾丝背心的。”
我把电话挂掉,拔了插头。迅速拉上窗帘。
这个该死的早晨。
听到敲门声是在我洗漱完之后,那时候正打算出门。听到敲门声的时候,我的心脏还是紧了紧的。我做了最坏的打算,但是我还是面不改色,很勇敢的开了门。
我有些惊讶,敲门的居然是汪勤。
“你刚刚怎么了?一大早的听你这边动静不太好。又是嘶吼又是摔东西的。你还好吗?”
我承认这小区房子的隔音效果不算烂。但是我昨天怎么就忘记关窗户了呢?难道我不怕有恶狼半夜潜入,然后先奸后杀吗?靠!我真恐怖。
“没事的,你敲了很久的门了吗?”
“额是的,确切的说是从我听到声音后我就在你门外了。不过那时候我没敢敲。你说万一我一开门你拿着扫帚砸向我,我就得破相了。”他笑起来。说实话,我很不习惯他笑。因为我从小就见惯了他一本正经的样子。他一笑起来,我会感到阴森森的很恐怖。
“不好意思啊。”
我怕他继续问下去,于是转移话题。
“你是要出去吗?”
“是的。你也是吗?”我就是随便这么一问,还居然被我说中了。
“嗯,对。我出去有点事情?”我把门关上,笑着回答他。
“要我带你一程吗?你去哪?”我们一起王楼下走去。看来是因为他在伦敦待太久了,说起普通话来,总是有点不一样的感觉。让我听着不是特别舒服。
“不用了。我自己去就可以了。”
我们在楼梯口道别,然后我看着他开着他的车扬长而去。听他妈妈说,他这次回来可能就不走了。在国外待了那么久。这次回来主要还是为了把自己的婚事解决了。都老大不小了,总要有个家才能安心下来的。一个人虽然潇洒,但是没有家,就感觉什么都没有一样。
告别他后,我特地绕了远路过后门出去。只是为了不经过有些十分之地。我家里彭西凡家确实很近。没有几步路就到了。在以前,恐怕这是再好不过的事情了。可是如今,却不是这样。他的存在只会让我感到这个时间真肮脏,真龌蹉。
外面还有昨晚下过雨的痕迹。天还是阴沉着,就像我不变的表情。永远是灰色,浅灰色,空洞又模糊。还吹着点风。外面的梅花还挂着水珠,地上也都是花瓣。湿答答的粘着水泥地,很美的样子。
可是我不是林黛玉,我不会葬花吟。我只能走着我布满荆棘的路,去完成我再小不过的心愿。仅此而已。
到了医院的时候,人已经很多了。看病挂号,婚检,老人,小孩,各种各样的。很热闹,噪杂的景观。我挤过一个个人群,去到那个陌生的住院部。
住院部大大门口还有一棵老槐树,很老很老的样子。而且很高大,直达六楼的走廊。只不过这棵老槐树有些年了,所以我在它底部看见了一个巨大的树洞。空空的一个。几个顽皮的小孩子钻进里面,大概是玩着捉迷藏吧。
三号楼是在靠近花园的那一边。是条件最好的一栋楼。我没有坐电梯,而是步行。我想要这个过程慢一点,再慢一点。因为我害怕见到她。见到她身体不舒服时的模样。我想我应该好好骂她一顿。斥责她不好好照顾自己。斥责她回来了都不告诉我。斥责她那么久都不理我。
但是最后,我一定会在她面前掉眼泪的。因为我实在是太想念她了。根本就控制不住,满脑子就是她。甚至比小北的更多。
很多时候我都会想,或许小北就是一个摆设。是我青春年华里写的很漂亮的一个字。只是这个字没有被编进汉语字里。它是意外,是我自己创造出来的。可是我也打心底的明白。小北对我来说还是很重要的。重要到我愿意为了见到他,然后把自己的所有的贡献了。
这,到底够不够?
我推开房间,小心翼翼的抬头,可是空空的床铺让我吓了一大跳。
我赶忙拉住一个护士,“请问一下,这里的病人呢?这里原先是不是有个病人?她叫杨自楦?”
护士奇怪的看了我一眼,带着不怎么愿意搭理的口吻说:“是杨自楦。不过她今天早上已经被一位先生接走了。”
“她出院了?”我又问。
“我不知道啊。”她草草回了一句就走开了,一点尊重别人的意思都没有。素质差到爆!
我在床沿坐下来,脑子里也不知道想着些什么。空白到只有杨自楦的面孔。他17岁的面孔。比所有男生都要帅,比所有男生都会打架的她,现在就在我的脑海里挥之不去。
我不是没有忘记她。而是她的存在会让我安心。我不管一什么方式存在着。只要她在我的生活中。能和我搭上关系,那么我就会安心一点。我把她当成我的避风港,而她就是我的避风港。
这一次,我想我必须得找到她。我掀翻了这个世界我都要找回她。
她可是杨自楦,视我如生命的杨自楦。
我想我这样子下去一定会疯的。要是我去一趟医院,我肯定得了抑郁症。而且是严重抑郁症。
今天一早我打开家门,就见到彭西凡蹲在我门口。见我开门了他才站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