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手中的碗在紫妃手上,雨儿从惊然中长长地吁了一口气,抚着胸口娇怪道,“紫妃姐,你干吗?我要被你吓死了。”
洛露同样也舒了口气,脸上浮出亲和的笑:“王妃。”
紫妃修长的五指旋动着玉白色的小碗,一双漂亮的翦眸微微眯起,眼底溢出一丝阴冷,唇角一勾,冷笑道:“姐妹情深是吧?没想一个王爷的小妾竟敢对一个无理冲撞王爷的丫头施于善心,你是不是太纵容下人了?”
“紫姐姐,你……”雨儿怔然,望望同样讶然呆楞的洛露,又回过神结结巴巴地说,“紫妃姐,我们……我们三人不是如同姐妹吗?我俩一直把洛露当妹妹,没当她是下人啊,你……你今天怎么说这样的话?”
“哐……”玉白的碗被紫妃摔到地上,四分五裂。
紫妃一脸冷色,语气透着浓浓的不满与冷漠:“如果谁敢对王爷无理,本王妃绝不会容她!”随后盯住雨儿,厉声命令道,“跟我回去!”
雨儿与洛露满脸除了讶然,更是浮上了一丝悲伤,看来紫妃以前温婉贤淑,那是因为王爷没谁触犯,如今发现洛露以下犯上,她暴怒了,看来她爱王爷爱得至深。
雨儿幽幽地看了看洛露,无奈地跟着紫妃走了。
洛露望着她俩离去的背影,心里涌起一股难以名状的酸楚,姐妹情深有何用?看到谁伤到自己的爱人,仍然是可以翻脸的。
爱情是世上人人最在意的,又最伤人的情感啊!
一弯新月悄悄升起,几颗星星在如墨的苍穹上发出了微弱的光。
白鼠焦急地在屋里窜上窜下,一天了,自己的主人一直没回来,原本一天回三次给它带好吃的,然今天它肚子饿得咕咕叫,也不见主人的影子。
不对,今天的心跳得特慌,她是不是出事了?
黑眼珠一转,它“嗦嗦”几下爬上窗户,从一个破损的木格中钻了出去……
清风阁前,上官靖背手仰望着如墨的夜空,一颗闪亮的流星倏地从天际边划过,给他那深不见底的黑眸徒增了一丝亮色。
“王爷,时候不早了,早点憩息。”凌宵走到上官靖面前轻轻提醒了一句。
“恩。”上官靖鼻哼一句,转身朝屋里走去,一只脚刚想迈进门,蓦然收住,一双深邃的眸子冷凝地对毕直站在门前的离锐上下一扫视。
“她一天没吃?”淡冷的声嗓透出令人错愕的关心。
离锐一怔,俊眸不解地对视着与自己差不多高的王爷,半晌,他嗫嚅着反问:“王爷,你……你不是不准吗?”
上官靖眸色一沉,甩手离开了清风阁,朝前院的那棵樟树走去。
离锐紧绷的身子一松,摸了摸胸前还有余温的面包,扯唇一笑,这是他晚饭时特意藏起来的,只想等到王爷安睡下后,能送去给洛露。
“离锐,王爷的性子你也知道,以前他就冷漠难侍候,不知前些日子皇上答应了他什么,皇太后又对他百般宠爱,他才变得温和好说话,然这几天他开始又有所烦躁了,你千万别在他面前做出违规的事来。”凌宵走到离锐的身旁,好心地说道。
离锐点头:“凌大哥,我知道。”
凌宵叹口气,又说:“这洛姑娘也真是怪,她怎么就认定王爷是她的未婚夫,耗子,曹子浩的,王爷怎么不让她搞烦躁?”
“洛姑娘只觉得他太像自己的未婚夫。”
“世上像的人太多了,王爷是真是假我俩怎么会不知?”凌宵摇头笑笑,“这洛姑娘来到京城举目无亲的,可能是想念曹子浩想疯了,不然怎么会如此顶撞王爷,让王爷动了大怒。”
离锐摸摸腰间的剑,幽幽地说了句:“洛姑娘一个人也可怜。”
凌宵微皱起眉,犀利的目光清扫了一下离锐,唇角一斜揶揄道:“看来我的离老弟已开始春心萌动了。”
“凌大哥,别开玩笑,”离锐赧然一笑,“我只是觉得她孤苦无依……”
“好了,”凌宵笑着打断他,在他肩上拍了拍,“我们是男人,正常的男人,喜欢一个女人很正常,向她表白吧。”
“我不敢对她说喜欢。”离锐黯然地低下头。
“因为她有未婚夫?”
“恩。”
凌宵撇了一下嘴,摇摇手:“不说了,离锐,今晚是我值班,我现在去看看王爷,等他回来,你就下去休息。”
“是!”离锐挺直了胸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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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官靖一路穿过迂回曲折的走廊,大步走向前院。
“倏”,他敏锐的耳朵窜进了一种不同于人走路的声音,站定,黑钻石般的眸子冷冽地凝起,犀利的目光投向声源处……
然而,他只看到夜风摇晃着花树,影影绰绰。
眼底恢复平静,毫无波澜,他继续朝前走。
走廊的灯笼散发出柔和的光,映照在他月白的身上,那身姿显得更加矫健,锐气十足。
“吱吱……”白鼠来到了洛露身边,看到她被绑在树上,莫名的疼惜一下子从心底蔓延开来。
它咬着她的裙摆扯拉,以唤醒昏昏欲睡的洛露。
徒劳无功,洛露仍低垂着头,看来她是又饿又累,一整天绑在树上,她消耗的不止是身体能量,更是她的意志力。
白鼠见无效,退后两步,微蹲下身,纵身跃到树杆上,顺杆向上爬,随后跳到洛露的肩膊,前腿抓揉她垂落在肩上的一缕头发:“吱吱……你没事吧?”
头发扯动让洛露惊醒了过来,发现肩上的白鼠,她高兴地大叫:“Jerry!”
“吱吱……轻点。”白鼠见她没事,张开尖利的牙齿就开始撕咬如大拇指一样粗的麻绳。
“Jerry,你行不行啊?”洛露担忧,上官靖是害怕老鼠的,如果他过来发现了白鼠,那不是完蛋了吗?
“Jerry,你不要帮我,王爷很讨厌你,巴不得抓到你一剑刺死,快别咬了,回屋里去等我,他肯定会放我的。”
洛露想到小时候自己惹曹子浩生气,曹子浩趁家人不在,解下她的裙带就把她的手绑在小树上……
“小巫婆,这下你动不了吧?”曹子浩嘿嘿地笑着。
“死耗子,爷爷回来,我让他把你绑起来!”曹家老爷子可是她爷爷的生死世交,疼她就像疼自己的亲孙女。
“爷爷不在,等爷爷回来再说。”
“你放开我,不然下次我还让你光屁股!”洛露朝他危险地怒吼。
“等我开心了再放你吧!”曹子浩扔下她就独自跑出去玩了,然而没过半小时,他就过来解开她……
“Jerry,他真的会放开我的,你快走吧。”
可白鼠两眼赤红,仍然执着又奋力地撕咬着绳子,“滋滋滋”的声音在静谧的空气中异常脆响。
上官靖悄悄地站在树后,唇角含着一抹邪笑,在月光下看着白鼠撕咬着绳子。
专心致志的白鼠并没发现危险临近,只顾垂睑锲而不舍地咬,再咬。
“吧嗒”一根绳子终于断裂,白鼠高兴地在洛露肩上蹦跳了几下:“吱吱,成功了。”
“Jerry,你快走!”洛露双手松动开上身的绳子,俯身去解脚下的绳子时,却听见白鼠发出了一声惊恐的尖叫:“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