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关系到我的事!”
“你大老远找上门来,就是要告诉我这件事?对吗?”
“对。她处的那个男朋友就是我!”
“什么?我的天啊!怎么会这样?”丁小美大吃一惊,有些站立不稳,身不由己地坐在炕上。
“小美,你没事吧?”
“你走开!别碰我!我没事。造孽,这真是造孽呀!”
“告诉我!尚芳是不是我的?”
“天啊!老天爷呀!怎么让我有这种事!我前辈子干了什么缺德事?得到这个报应?你这个畜生!苍天啊!”丁小美哽咽之后,双眼一闭,昏了过去。
“小美!小美!你快醒醒!”冷向阳一边摇晃她的身体,一边伸手掐她的人中。
片刻,丁小美苏醒过来,她双目发呆,望着房顶不言、不动。
冷向阳心中紧张,轻抚丁小美的脸,问道:“小美,你怎么了?你说话呀!你骂我几句也行!”
“你这个流氓,你欺骗了我!如今又骗我的女儿!我前辈子欠了你什么呀?”
丁小美从炕上坐起来,大哭不止。
冷向阳又劝道:“小美,你别哭了,我心里也不好受,事已至此,我也不愿意发生这样的事,你哭也没有用!你就告诉我吧,尚芳是不是我的?”
丁小美抽泣不止,并不说话。
冷向阳见她雨打梨花,心中凄然,也禁不住长叹一声。
相见不如怀念。
易会荣一边听电视里男女主人公的对白,一边大口吃着臭味十足的泰国榴莲。
门铃响了。
她从可视电话中见到,门外来访者竟然是尚芳。她来干什么?
易会荣抹一下嘴,上前开门。
“怎么是你?”
“没想到吧?”
两个女人进屋,尚芳换了拖鞋,坐在沙发上,她们面对面地相互打量。
易会荣先开口道:“你来干什么?你是不受欢迎的人。”
“我知道。”
“亏你还有自知之明,我们三口之家,原来很幸福,就因为你的插足,使我们夫妻感情破裂,我真恨你!”
“对不起,以前的事怪我,我正式向你道歉。我决心退出去……”
“谁还信你说的话?我不是三岁的小孩子!你还逗我玩儿?”
“我说的是真话。”
“你来到我家,就是为了说这话?”
“对。”
“亏你还有点儿良心,你完全可以找一个年貌相当的男人,为什么跟我抢他?”
“很抱歉,我今天来,还想问你,你知道他在哪儿吗?”
“不知道,你们两个吃睡在一起,好像真夫妻一样,形影不离,如今你没看住他,他不见了,你来跟我要人?”
“我不是那个意思,他真的不见了,我怕他出事!”
“那跟我有啥关系?说不定他又有了小情人,把你给甩了。”
“不可能。”
“男人都花心,亏你跟他这么久?如今他人丢了,你才来找我,说放弃他,你可真聪明,想让我花钱,给你登寻人广告?你给我滚出去!”易会荣脸色一变,如同母狮发怒。
“你要真知道他的行踪,就告诉我,我只想和他见最后一面。”
“狐狸精!贱人!你真不要脸,你的胆子也太大了,啥叫色胆包天?你这就是色胆包天!上门跟他老婆要你的情人,我真想把你撕碎了,吞进肚子化成屎,拉出来喂狗!”
尚芳一言不发,听凭她发威、数落。
人穷返本,也许冷向阳真来到这里,或去加拿大找儿子。反正,她应该知道他的下落,她们的能力很大,可以雇人制造假案,也可以把他藏起来。
“大姨。”
“你别叫我大姨!你原来叫我大姐,几天不见,又把我升辈了?”
“我对你讲,我现在才弄明白,冷向阳当年跟我妈妈有过关系。”
“什么?”易会荣惊叫起来,她再也坐不住了,这个小狐狸精又要使什么花招?她心中真的很害怕,她已经人老珠黄,又没有心计,怕斗不过这个小丫头。
尚芳又低声重复一遍,易会荣听来,这不异于晴天霹雳。
她从来没有听说过,她们易家的情报系统也出了问题?
激怒之后,她又转成大笑。
“小丫头,这才叫报应!我真开心,你们也有今天!”易会荣实际一点儿也不开心,她愤怒地坐在沙发上,盯着对面的尚芳,心中七上八下,没有了主意,也不知道再说什么好。
这突如其来的消息,击乱了她的神经稳定系统,她需要调整。好久,她才想起来,把一块榴莲放入嘴中,然后,狂口大嚼。
她恨不得吞下去的是整个世界,包括冷向阳与尚芳一起,把他们全部嚼烂。
这口闷气,如何发泄?
“大姨……”
“我不是你大姨!”
“他如果找你,或者来电话,你一定要转告他,我正在找他,我要见他最后一面,他手机一直不开,我担心他会出事。”
“那跟我没有关系。”易会荣咽下榴莲,又站起来在地上来回走。
“我告辞了。”尚芳站起身,把包背在肩上。
“你坐下!我还有话对你说。”
“什么?”
“你刚才说的,都是真话?”
尚芳点点头。
“你可别骗我,我这个人是家庭妇女,太单纯,容易轻信人,心肠又软。”
“我说的都是真话。”
“你找他干什么?”
“他不辞而别,已经好多天了,我怕他想不开轻生,事业上受打击,又被无罪关进监狱,今天又听到这件事,我怕他承受不住。”
“你见他要说啥?”
“让他忘了我,你们好好过日子。”
“真话?”
“对。”
“你坐下,我们好好谈谈。”易会荣脸色阴转晴,又拉尚芳坐下,她也坐在她身边。
“吃榴莲吗?”
“不!”
“这东西闻着臭,吃起来香,你这孩子,来,吃一块!”
“不。”
“喝点儿啥饮料?”
“我什么也不想喝。”
“俗话说:一日夫妻百日恩,我对冷向阳还是有感情的,何况,我们的儿子也那么大了,他不仁,我还义,虽然在气头上,我做了伤他的事,这也是对他好,用你们年轻人,时髦的词讲,叫爱得深,恨得透。没有我们家帮助他,他怎么会有今天?”
尚芳静观默听,又成淑女状。
“你没有孩子,体会不到做母亲的心情,我如果不是担心儿子没有父亲,他对我的忘恩负义,我不会客气,他太无情了,以前,我对他有多么好,你都不知道。”
易会荣念及旧事,忍不住眼中含泪,但她忍住没有掉下来。生怕面前这个妩媚的女人小看她。
刚才尚芳说的也不知道真假,如果这些都是真的,可够冷向阳喝一壶的,这也许就是上天对他的报应。
不是不报,时候不到。
尚芳仍然不动,静静地倾听她满含深情的怀旧诉说。
“我们结婚那阵子,他是一地道的个穷光蛋,日子过得挺苦,我们家里人见他肯干,为人实在,对我又好,才开始帮他挣钱,咳!都是以前的事了,对你一个外人,说这些也没有用。”
与此同时,另外一处。
施龙在家养狐狸发了财,远近闻名,不少外乡外村的人慕名而来,也要学几招本事,发发财。施龙无论认识与否,来者不拒,热情接待,赶上饭时,还免费管他们饭。
这天,快近中午,他儿子施大虎从门外进来,对正在笼前忙活的施龙说:“爸,又有人来找你,可能也要看我们的狐狸。”
“我正忙着,脱不开手,你把她领进来。”
“一个女的。”
“男女都一样,快去吧!”
不一会儿,两个人悄然站在施龙的身后,施大虎又叫一声:“爸,人来了!”说完,转身走了。
施龙回头去看来访者何人,两人面对时,他不禁大吃一惊。
“是你?”
对方点点头。
施龙放下手中的活计,走到来者面前,激动地问:“丁小美!这些年,你都躲到哪去了?”
“我姑奶把我介绍给一个很远地方的一个男人。”
“你结婚了?这些年你让我找得好苦,四处打听,都没有你的消息。你来了就好,快进屋喝点儿水!”
丁小美被让进施龙的二层独楼,一楼的大客厅中。
厅中的摆设也很时髦,不落后于中、大城市的小康之家。
“小美,这些年你过得好吗?”
丁小美答非所问:“你妻子呢?”
“一大早去小虎他舅家,也快回来了。”
“刚才那个小伙子是你的儿子?”
“对!叫施大虎。”
“几年不见,你儿子都这么大了。”
“哪是几年?整整二十二年零六个月。”
丁小美一愣,不解地问:“你还记得那么清楚?”
“小美,不瞒你说,你不辞而别,可苦了我,那几年我很痛苦,别人给我介绍不少对象,我都不看,也不知道那日子是怎么熬过来的,你为什么离开我?我不明白,至今也搞不明白,是我对不起你?还是我们家伤害你,对不起你?”
丁小美一叹,抬头道:“是我对不起你,谢谢你这么多年还想着我。”
“你这些年过得好吗?你丈夫对你好吗?孩子多大了?”施龙恨不得一下子把二十年中发生的事情全部弄明白。
“我过得不错,二十几年的日子,一晃就过去了,挺平静。”
“你过得真好?真好我就放心了。”
丁小美一叹,又打量着施龙,对他道:“你搞养殖出了名,一打听都知道你这个人,你也老了。”
“孩子都快娶媳妇了,我们还能不老?你孩子多大了?”
丁小美没有回答,把手中的饮料杯放在茶几上,面容也变得很严肃。
“施龙,你知道我今天为什么来找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