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茶过后,两人回房间休息,等秘书的电话。
8点过8分,秘书来电话,事情已联系妥,汽车马上到宾馆楼下,接他们来。
“你的手下办事效率可以呀!”
“不瞒你说,我这个秘书的姐夫在市委当秘书长,很有些本事,走,下楼吧!”
两个人下楼,汽车已等在门口,秘书下车为常有志开门。
一个小时后,常有志来到关押冷向阳的监狱。
冯总及秘书办好见面手续,两个人等在外面。
常有志要单独与冷向阳谈谈。
今天不是探监时间,冷向阳被特许提出来,两人在会客室见面。
冷向阳面对衣冠楚楚的常有志,大吃一惊,半年不见,他已经有几分富态及颐指气使的阔人气派。
“是你?”
“没想到吧?”
“对,没想到。”冷向阳身着囚犯服,与春风得意的常有志形成明显的对比。
两个人相对而坐。
冷向阳见他打量着自己,不说话,忍不住问:“你来这里干什么?”
“看看你!”
“看看我如今怎么落魄?”
“随便你怎么说,你还记得我们在你办公室时说的话吗?我们属于不同的重量级,我无法和你竞争,世道轮回,人生变幻,没想到山不转水转,你我交换了位置。”
“你来这里,就是为了数落我?”
“不!我本来不想打搅你们的幸福生活,可今天我无意遇到她,这也许是上帝有意的安排,惩罚你,也惩罚我,你知道她在干什么吗?”
“不知道。”
“你已经变成一个穷光蛋,她为了挣钱救你,她在出卖自己!”
“不可能!你在骗人!”
两个人的声音都大起来,看上去也很激动,世事变幻,谁也没有料到会发生这种事。
老天的安排常出人意料。
“那是真的,我真不想对你说这些……”
“那不是真的!”冷向阳几乎吼起来。
警察上前警告他,要小点儿声,否则,停止他们见面。
两个愤怒的男人对望着,大口喘气。
不平静也得平静下来。
常有志控制住自己的情绪,又问冷向阳:“你是男子汉吗?你说的话还算数吗?你许诺让她幸福,可是你喜欢的女人为了救你,正在出卖自己,你竟然……”
“别说了,求求你!你别说了!”
“干出这种丢人的事,还不让别人说?要是有一点儿血性人,也不活了,你还有脸见人吗?”
“我冤枉!”
“你认为法律不公平?否定法律?”
“一定是易家人干的,如今就是让我死,我也死不瞑目,我对不起尚芳,她真心对我好,可我却无法报答她……”
“你还想报答她?”
“我坚持活下去,就是想,我有出狱的那一天,一定要把她的损失弥补回来。”
“真话?”
“我如今这个样子,对你说假话又有什么用?”冷向阳言语中露出几分无奈与可怜。
同情弱者是人的本性。
常有志纯真的善性未泯,心中也不免生出几分怜悯,他如今成了阶下囚,再也不能盛气凌人,颐指气使了。可是,昔日他的霸道专横,有恃无恐,深深伤了他的心,这无论如何不能使他忘怀。为了尚芳的幸福,他又不得不再次忍气吞声。
“我要救你出去!”
“什么?”冷向阳几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你再耐心等几天,我一定想办法救你出去,不是为了你,而是为了尚芳。”
“你还喜欢她?”
“对!可我已经结婚。”
“跟文喜平的女儿?”
“正是。你把案情对我讲一遍,特别是你认为有疑点的地方。”
“我相信你的能力,我欠你的情太多了,我夺走你的女人,如今又害了她,我说要给她幸福,可是,她并不幸福……”
“你不要再说了,我不想看到尚芳痛苦地生活,救你出来,你要好好对待她,我也不会再找她……”
“可……”
“你说。”
“我真对不起你,我欠你的情是无价的,我还不起呀!”
“你不想出来?”
“想!不想是假的,这种地方谁也不想多呆一天。我只希望尚芳找的律师,上诉能够成功。”
“你不用我帮助你?”
“我……”
“我们是男人,干嘛吞吞吐吐?我再说一遍,我是因为尚芳,才要帮助你,你要保证,出来后要好好对待她。”
“我保证。”
“你先讲讲案情经过……”
常有志飞回北水市,他在返回市内的车上,给妻子文雅打电话,家里没有人接听,她的手机也没有开。
她还在睡懒觉?
常有志看一下手表,已经上午10点,她的作息时间,白天睡觉,晚上工作。
电视台的司机把他送到家门口,汽车又返回电视台。
常有志打开门,只有阿美这只大狗向他打个招呼,然后,又回到它的房间。
客厅很静,也很乱,文雅从来没有认真地打扫过房间,他一直要找个保姆,可文雅不同意,说是怕她偷东西,也担心她政治素质不高,知道她们家的事情多,出去炫耀乱说。
没有女人的房间则缺少温馨,没有男人的房间则缺少活力。一周多没有见面,他不知道文雅在忙什么?
也许她在岳父家?他还带来许多冯总买的礼品,正好快到中午了,也应该过去看看,他本来计划在家休息半天,晚上去岳父家。
常有志打电话,岳母家只有保姆在,别人都有公干,不在家。文雅会去哪儿?
常有志点上一只烟,心中有些烦,尚芳的事要在这里办,文雅这个风丫头不知道去了哪儿?这事还得求她。
他忽然想起台里新给他分的房子,文雅会不会在哪里?她也有钥匙。反正不远,走过去看看,也活动一下筋骨,人过早发胖不好,整天坐车,也不是好事。他喜欢在大街上自由漫步的感觉。
常有志穿上大衣,又打开门出来,阿美也要跟他。
有时,出租车故意在他身后按喇叭,示意他上车,他头也不回,理也不理。
常有志走进小区,来到自己家的门前。里面似乎有声音。她果真在这儿,她在这里干什么?是否进来了小偷?
他悄悄地打开防盗门,又把里面的保暖门打开。眼前的景象使常有志大吃一惊。
文雅正与两个男人滚在一起。
常有志脸腾地一下红了,眼睛出火,他已经愤怒了!
常有志气得双手乱抖,竟然腿也打颤,迈不动了。
他低头看见男人穿的破绵皮鞋,从地上拿起来,使出全身力气,向三个狗男女扔过去,口中大骂:“妈的!”
三个人愣住了,这时才看见房主衣着笔挺地站在门口。
“他怎么来了?”
常有志这时才看清,两个男人他都认识,一个是成梦龙,一个是刘川。
“你们敢碰我老婆?”
“呀!有志,你回来了?”
“朋友妻不可欺,你们这帮狗娘养的,我真想杀死你们!”
文雅站起来,毫无羞涩,对他道:“这不关他们的事,有气你对我来!我让他们来的。”
成梦龙一边穿衣服,一边说:“真对不起,我们也不知道她叫我们来是这种事。”
刘川也说:“她刚才还夸你呢,说我们不如你。”
“都给我滚出去!”高大的常有志用手一指门口。
刘川与成梦龙赶忙跑到门口。
“我再也不想见到你们!你们都给我快滚!我再也不想见到你们!”
刘川可怜兮兮地说:“有话好说,千万别动手。”
成梦龙说:“你挡在门口,我们怎么滚出去呀?”
常有志闪到一边,向他们吐一口吐沫,大步走向客厅,他鞋也没有脱,站在文雅面前。
刘川与成梦龙开门匆匆忙忙出去。
常有志见门又被关上,怒火中烧,在文雅脸上左右开弓。
文雅上前抱住他,低声道:“亲爱的,你别打我脸,好吗?”
“你这个不要脸的贱人!”常有志愤怒地一个窝心脚,用力向她踢去,文雅应声而倒。
她躺在地上,卷曲着身子,好久,一动不动。
常有志怒气发出,心中也稍微平静。
文雅洁白的身子仍然躺在地上不动,也不出声。
常有志见她低头闭眼,不动,无声,他心中突然害怕起来。
她死了?
如果这一脚真的把她踹死,那可就麻烦了,如果她死,我也好不了,也得死。鲁智深三拳打死一个屠夫,我难道比他还厉害?一脚踢死这个骚娘们?
他又凝视几分钟,文雅躺在地毯上,仍然一动不动。
常有志真的害怕了。
常有志小心地蹲在文雅身边,轻轻用手推她一下,她仍然没有动,也没有出声。
他又用力推她,口中道:“文雅,你没事吧?对不起,我刚才……”
文雅动了一下,身子平躺在地毯上,摆成一个大字。
“文雅,你可别吓唬我,你怎么样?”常有志伏在她身边,有些紧张地问。
文雅睁开眼,转眼偷看着他,却仍然不开口。
“文雅,你哪儿不舒服?告诉我,我送你去医院,对不起,你说句话呀!”常有志胆怯地把她抱在怀里。
“我哪儿都疼,再打我几下,我就喜欢你打我!”文雅开口说话,伸手抱住常有志的脖子。
她又犯病了。
“亲爱的,你没事吧?”
“我没事,你再打我几下,求你了!”
常有志长出一口气,她没事就好。
“我刚回来,我有好多话要对你说,没料到,你干出这么背叛我的事情!”
“啥年月了?这叫什么背叛?你在南方没找小姐玩儿?”
“没有!”
“放屁!”文雅一口痰吐在常有志脸上,常有志赶忙伸手擦掉。
“我对你是专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