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有志不知道尚芳去哪里了,他有事要找她,因而直奔她们的女生宿舍。
“大姐,尚芳去哪了?”
“不知道,我们还以为她和你在一起,吃完早饭就走了。”
“我们明天就要回家,还有事要办,也不知道她去哪儿了?”
老二笑着说:“她那么大的人,治安又这么好,不会失踪,没有事,你放心。”
“你们可别有事瞒着我?”
“没有啊!我们瞒你干什么?”
“有人看见她昨天晚上出去,一夜未归。”
几个女生面面相觑,老五反应快些,她试探着问:“你可别乱猜。我想起来了,她早晨出去时,说去医学院她的同学那里,约她一个车走。”
常有志听罢,说:“我打电话问问她。”
他掏出卡插入电话机中,问医学院他认识的那个同学,尚芳是否在她那里,对方说不在,她也正要找她,问什么时候回家?
常有志放下电话,他心中明白,也有一种预感,她这几个姐妹合伙瞒着他。
这时,常有志的BP机响了。
他又拿起电话,问:“谁打传呼?”
“是我。”
“尚芳?”
“我告诉你一声,我在医学院老乡这里。”
“骗人,我刚打过电话,她说你不在!”
对方沉默片刻,然后,声音又低些,有了几分神秘色彩,道:“有志,我出来时对宿舍的人这么说的,我不想告诉她们,我出来是干别的事。”
“你在干什么?”
“我正通过关系联系我工作的事,要找个好实习单位,明年上学就得实习。找一个好单位实习,实习结束就争取留在这里。这可是一家大公司,很有实力,你要对我们宿舍的人保密,如今竞争太强烈了。”
“你在哪儿?我马上就去。”
“不必,我马上就要回去,事情如果顺利,我中午之前赶回去。”
“那好吧,我等你!可别忘了明天回去的火车!”
“我知道,你不用惦念我,再见!”
常有志放下电话,心中悬着的一块石头总算落了地。他相信尚芳的话,如今的毕业分配如同作战一样,保密、竞争、挖墙角、拆台、替换,什么事都有可能发生,毕业找一个好工作,等于人生关键的一步迈出,外国一个名人说过:人的一生关键只有三步,一是上大学选专业,二是毕业找什么工作,三是结婚选什么样的妻子。
常有志放下电话,从女生宿舍告辞出来。但他仍然有一种预感,尚芳在背着他干对不起他的事,也许是背叛。
走在积雪的路上,脚下嘎吱作响,他心中又生出一个阴影,这里面一定有文章。
他刚回到宿舍,BP机又响了,一个陌生的号码。
也许是尚芳良心发现,又来呼他。
“喂,尚芳吗?”
“别有人一传,你就以为是尚芳!我的声音你也听不出来吗?傻冒!”
“对不起,文小姐,找我有什么指示?”
“你马上来!”
“什么事?”
“见面再说,开学你就得去电视台实习,对吗?别人都在忙着联系实习单位,你不着急?”
“急,可我……”
“没办法?”
“对。”
“你马上来,我在金老鼠Disc门口等你!”
“现在?”
“对!”
常有志放下电话,不敢怠慢,马上乘车来到文雅指定的约会地点。
远远看见她,身穿裘皮大衣,脚蹬长筒皮靴,在厚厚积雪的地面上,显得娇贵惹人眼,她的脸蛋儿白里透红,面对走来的常有志,微笑招手。
“走吧。”
“去哪儿?”
“那个门口就是。”
“去别人家?”
“对。”
“那也得买点儿东西呀?如今哪有空手上门,求人办事的?”
“不必,你就跟我走吧。”
这是一栋新楼。
三楼。
文雅拿出钥匙,打开门。
常有志不解地问:“你有钥匙?”
文雅一笑,点点头。
门被打开,两个人进去,文雅又关上防盗门。
这是南北朝向的三室两厅,里面装修豪华,却没有人。
“这是谁家?”
“我家。”
“你自己单独有这么大的房子?”
“对呀!这是花溪区房产开发公司吴经理送给我爸的,家里人多时,我就来这儿住。”
“你一个人?”
“当然,有时,也带同学来,女的,不是男同学,这里的装修是吴经理亲自设计,客厅中的沙发和卧室的床、家具,是东方家具城的华老板送的。”
“你们一分钱也没花?”
“对呀!看你吃惊的样子,这算啥?这才几个钱?”
常有志正在发呆,文雅走过来,柔声问道:“你又发什么呆呀?大诗人?”
“我,我在想一个哲学问题。”
此时,文雅已经将身上的裘皮大衣脱掉,只穿一件短裙。
客厅内很热。
“你不热吗?把你这个破羽绒服脱了!”是命令,也带几分嘲讽。
这羽绒服在豪华的客厅中显得有几分寒酸,他已经一年没有洗了,站在文雅面前,显得有几分猥琐。
店大压客,客大压店。
常有志又担心地问:“你不是说要找关系实习吗?”
“大冷天,还让我亲自去?”
“那怎么办?”
“我要亲自为你跑,你怎么报答我?冻感冒了你负责?你又没有专车。”
“我们打车去。我……”
“得了,我这么关心你,你怎么关心我呀?”
“我能力有限,家贫人穷,我……”
“行了,我后背痒了,你给我挠挠,我够不着。”说着,文雅突然掀起上衣,背对常有志,里面竟然什么也没有穿。
常有志大吃一惊,一时不知怎么办才好。
“你还愣个啥?傻子!快点挠啊!我都快痒死了!”文雅双手扶着沙发背,弯着身子背对常有志。
常有志颤抖着双手,放在她白嫩的后背上,紧张地问:“是这儿吗?”
“对!使劲,快点儿,上下挠,重点儿,对,好,向下!”
常有志机械地将手向下滑动,身上已经惊出汗来。
“使劲呀!向下,对,屁股也痒得厉害,打几下,使劲!你快点儿呀!”
随即少儿不宜的事情,如愿发生了……
两个人尽情狂欢作乐之后,才坐在进口的红木沙发上,打开电视机。
常有志坐在一边,问如小鸟依人的文雅:“什么时候去赵台长家?”
“傻子!还用你亲自去?一个电话打过去,已经全办妥了,我怎么能去他们家?别整翻盆了,他是下属,他去我们家才对。”
电视正播放本市新闻。
“本台刚收到的消息:大后方餐饮公司总部上午发生火灾,消防官兵奋力抢救,大火已被扑灭。据目前得到的消息,死亡三人,伤十人,警方推测,可能是有人故意纵火。目前,警方正在调查,有知情者可打举报电话,有重奖……”接着,荧屏上有大火燃烧的场面和举报电话。
常有志激动地把饮料放在茶几上,大声说:“那是冷向阳的饭店!”
“他开的饭店失火,与你有什么关系?”文雅漠不关心地问着,她花容不整,要往常有志怀里钻。
常有志坐不住了,一把推开小胖墩,站起身,在地毯上来回地走动,口中道:“活该!真痛快!都烧了才好!”
文雅靠在沙发垫上,不解地问道:“你对他有什么深仇大恨?”
“你不知道。”
“我不知道才问你,我想知道,你得告诉我!”柔情似水的女人又变成了悍妇。
“他老不要脸,要跟我争尚芳,气死我了!我恨不得杀了他!”
“你现在还这么想吗?”
“这……”
“这什么?”文雅把怀中抱的沙发垫往地上一扔,怒冲冲地站起来,向常有志开始问道:“这什么?你还想吃着碗里,望着锅里?忘掉她!以后,再也不准你提尚芳的名字,否则,你不会有好下场,你滚!你给我出去!什么时候我叫你来,你再来!”
“明天我就回家了!”
“不行!”
“火车票都买好了。”
“你笨吗?退了!烧了!”
“车票很不好买呢!”
“住嘴!你们那个破山沟有什么可留恋的?你陪我再玩儿几天,然后,再回那个破地方。”
文雅不能轻易放过这个高大英俊的高材生,以前她已错过几次姻缘。她想结婚,至少应该有个中意的男朋友。
“可我父母……”
“除夕时,肯定让你在父母身边,我是知书达理、有身份家庭的人,你走吧,我累了,我要一个人睡一觉。”
常有志低头穿衣服,他想说什么,又没有说。
“我忘了。”
“什么?”
“今天晚上六点你来我家吃饭,我父母要见见你。”
“什么?”
“你怕了?不用怕,有我在你身边,你什么也不用怕,也不用买东西,五点左右,我传你。”
“我怕晚上学校有事。”
“明天放假,今天还有啥事?别骗人,你要知道,我父母,你早晚得见一面,你走吧!”文雅又追上来亲吻他一口。
常有志若有所思地走出房门。
常有志回到学校时,已是下午。
尚芳从阅览室门口迎住他,她一定在这里,等了他很久。
“你去哪儿了?”
“外面随便转一转。”
“我们去芳草园那边走走吧。”
“好。”
踏着冰雪路面,两个人走过操场,向花园方向走去。冬天的芳草园已经没有芳草,举目皆白,大雪掩映在阳光中,也覆盖了一切。
常有志忍不住先开口,问道:“你昨天去哪儿了?”
“今天一大早,我随冷向阳去TB公司了。”
“不是说好不再理他吗?”
“对,但他很热心,给我介绍了TB公司的部门经理。那是一家大的外资企业,已经谈好,我做文秘工作,先实习,月薪两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