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说了不要,我不想喝!不喝!”肖兔手一甩,碗里的粥水倾洒到裴捷的衣领上。
她皱眉,闪烁着一双哀怨而水润的眸子。见到东西被她弄翻了,她心一惊,双臂交叉着掩在胸口,身子不自觉的往后缩。
“你怕什么!”裴捷脱下外套,心里不爽!
他是暴君吗?瞧她吓的,脸都白了!他真是弄不明白这女人了,撒起娇的时候,她怎么就能厚着脸皮了?现在却怕成什么样?
他坐在床头,双臂紧实的圈住她,让她无处可躲。
心里有苦,她可又不敢说。问了又如何?如果他想说,他早就说了。可如果真有其实,他又怎么会告诉她?如果那女人说的是事实,她又何必听他亲口说出这残忍的话语。
“我吃一口,小兔也吃一口,好不好?”把她当三岁小孩似的,这般哄着她了,他忍着怒气,将一小口粥硬塞进她嘴里。对着她,就得像诱骗着孩子那样,他越是着急只会适得其反。
肖兔食不知味的咀嚼,“我不要吃。”
“小兔,为什么不开心,告诉我?”把东西放在边上,他握住她的小手。“嗯?怎么了?”
他吻着她的脸颊,瞧着她畏畏缩缩的靠他怀里,真是可怜,仿佛他再用力一些,小兔子就会破碎在他手中。这种感觉总是徘徊在他心里,所以每每,对于肖兔,他总是下不了狠心。
她扭过了小脸,胆怯的开口,“裴捷,我要是说了,你一定不能生气,好吗?”
她睁着瞳仁,定定的注视着他,“那天,那天我打你电话的时候,你在做什么?为什么不接我电话?还有上一次,我晕倒进医院的时候,你是不是也和她在一起?”
她能这么问,一定是周郁颜那不知死活的女人找过她了!
他就该清楚小兔子的脾气,不问清楚,她只会胡思乱想。可他能老实的交代吗,即便只有那一晚,即便他第二天醒来就后悔莫及了,可说了,她能明白吗?恐怕她是连死的心都有了。
“算了,你不肯说就算了,我想睡觉了。”肖兔侧过身,已没有必要再纠结,他的沉默,他凝重的表情,已经表露了一切。
“别人随口说说,你就像个白痴似的相信了?看你难过的,真是个小傻瓜!”裴捷但凡心一慌,便会提高音量,“我这么疼小兔,怎么会和别人在一起?以后不可以准听别人乱说。”
肖兔蠕动身子,躲得远远的,不肯让他碰到半分,“你骗人!你每次都说只疼小兔一个人,可都是骗我的!你总是凶我,冤枉我,还说要把我扔了……”
“我什么时候要把你扔了?真是胡说八道!”裴捷见她似乎又要哭了,立马从身后抱紧她,三天两头的掉眼泪,身子都该哭坏了!
突然觉得心很痛,她拼命的摇头,“我不信!一点都不信。”
“裴捷,我不是五岁的我了。小兔长大了,我有眼睛,我也有心。”她停顿了很久,小手幽幽的触碰上他的下颚,轻抚着,细细的凝视这个男人,“你把我当玩具了,从小时候开始,我就是玩具,现在也是。”
裴捷刚想抓住她的小手,她却从他脸上移开了,软弱的垂荡在身侧。他面色肃然,长大了,果真是长大了,不再是他三言两语就能随意唬弄了。
“就算是玩具,也会坏的那一天,裴捷……可以不再把我当傻瓜了吗?”
她等着他的回答,异常的忐忑。
可如果,他否认了,或者,她还是傻傻的相信。
但这伤痛,永久的埋在她心里了。
“小兔,不是累了吗?睡吧。”好久,他才硬挤出了这句话,从来没有如此惶恐过。甚至不敢直视她澄澈的眸子,像是会被她看穿一般。
肖兔背对着他,一头埋进了被子里。
“我抱着小兔。”
裴捷一手搭上肖兔肩头,刚把她拽进怀里,她立刻就推开他,根本不愿意他的靠近。他面色难堪至极!可他心虚着,有火也不敢冲她发。他是在外头玩了女人,如今又是被她逮到蛛丝马迹了,他哪还敢冲她嚷嚷?
她的肩头在瑟瑟发抖,他知道,她准是在苦苦地忍着泪水!
翌日。
肖兔窝在大床的一角,静静的沉睡着,难得,这一觉睡得很踏实。
可是她醒来之后,却不搭理他,什么话都不说。坐在餐桌前,她也只是喝了一杯牛奶,便又匆匆的回到房间里。
就连玉嫂和她说话,她也只是看了她一眼,却没有回答。脸色暗淡无神,身子更是越来越削瘦了。
“大少爷,大少奶奶是不是得病了?现在外头总说什么抑郁症,是不是该请医生来给她瞧瞧?她刚流了产,你说是不是?”
玉嫂望着肖兔落寞的背影,忧心的问道。一个才十七岁的孩子,哪里承受得了这些连成年人都难以负荷的东西?委屈她了!比起她的母亲,她伤得更重,也失去的更多。但愿往后大少爷是真心待她好了,可不能再伤了这可怜的孩子。
“别胡说!能有什么病?玉嫂,我请你到这里来是干活,别的事,少多嘴。”裴捷严厉的呵斥道,小兔子能有什么病?以后他会好好的养着,等过些日子,等她渐渐淡忘了,自然就没事了。
玉嫂还是忍不住,又话多了几句,“大少爷,那夫人那边……她一个在家,不会出事吗?要不我偶尔,回去帮帮手。”
“我有分寸,忙你的去吧。”他挥挥手,示意她离开。
他母亲,他自然不会就这么将她扔在家中,但正因为这是他的亲生母亲,他才克制住了,没有做出太过冲动的事情。若是换了别人,把他的小兔子害得这么惨,他怎能绕得了!?
裴捷回到房间,肖兔已经又在床上躺下了。他蹙眉,疾步走向她,这女人,成天就知道睡觉了?故意不理他呢?
“小兔,怎么又睡下了?我们出去走走,听话,快去换衣服。”他掀开被子,轻轻的拖起她的身子,“我现在班也不上了,整天就在家陪着你,可你怎么能不理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