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在发觉尤氏有害可卿之心时,宝珠瑞珠两个便在给可卿的药里吓了蒙汗药,然后将可卿带离了宁国府。
可卿听了,因问道:“那死了的那个是……”莫离笑道:“既然要救了你,自然是要找一个顶了上去的。因此玉儿便让文芾去刑部大牢找了一个与秦姑娘身量相对的死囚,然后让我将她易容了后放在了秦姑娘躺着的床上。”莫离知道贾珍与可卿的事,故而很体贴地改称可卿为“秦姑娘”。
“玉儿?”听莫离与黛玉之间似乎颇为熟捻,贾珍不觉一愣。黛玉便道:“珍大哥哥,你可别误会。他是我二师兄,他跟谁都是自来熟,从小儿便是这般唤我的,到现在都没有改过口。”言罢,还不忘瞪了莫离一眼。贾珍会意地点了点头,又奇怪地问道:“宝珠瑞珠怎么会是公主安排的人,她们不是?”
宝珠瑞珠听了,便相顾一笑,撕下了脸上的面皮,却露出了彩鸾和彩凤的脸。彩鸾笑道:“公主知道宝珠瑞珠原是贾老太太派在秦姑娘身边的人后,便唤了我两人去替了她们两个。因我们发觉她们两个欲害秦姑娘,所以便私下里将她们二人给解决了。”彩凤又接着道:“因怕贾老太太她们看出破绽,或者生出杀人灭口之心,故而我们一个假死,一个自愿在铁槛寺守一辈子的灵,这样也就免了灾难了。”
贾珍点了点头,为彩鸾彩凤的聪慧而钦佩不已。
这时,只听黛玉问贾珍道:“珍大哥哥,如今可卿的身份是尴尬的,得想法子为她换个身份才好,再者就是,你们两个,还是暂时不要见面的好,以免露出了马脚来。”
贾珍和可卿闻言,心中虽都舍不得对方,却也知道黛玉说的是。贾珍因问黛玉道:“公主有何高见?”黛玉道:“珍大哥哥,我却也不瞒你们,皇伯伯早已有动四大家族的念头了,只是因为时机未到,所以才一直隐忍不发,可那府中还是一点不知道节制,一味的骄奢淫逸,争宠献媚,横冲直撞。但是虽说如此,那府中亦不乏如珍大哥哥这般的清流,因此黛玉便得了皇伯伯的允许,到时可保得那府中数人的性命。如今可卿既已遁出那府,我看倒不如改个名字生活来得好些。正巧前些日子康亲王府有一个格格殁了,只因是妾室所生,所以倒还没来得及上报,论年纪,与可卿倒是一般年纪,不若且让可卿顶了那格格的名儿,可好?”
黛玉见两人迟疑,因道:“珍大哥哥,可卿,我保你们三年之内定能团圆,可好?”贾珍听了,好一会儿方道:“也罢。”可卿想了想,也只得含泪答应了。
为了给两人以话别的时间,黛玉等人便自离开那房间,只留贾珍与可卿二人在内。贾珍看着可卿梨花带雨的面容,心中大痛,颤声道:“可儿,我,我真舍不得放你离开。”此时的贾珍,完全不似平日里那放荡无能的样子,他那白皙成熟的面容之上,显出一丝难言的情伤。可卿窝在贾珍的怀里,流泪道:“珍哥哥,我也舍不得你,可是,如果不这样,我一定会拖累你的……”贾珍听了,只苦笑了一声,然后只对可卿道:“可儿,你放心,你只在康亲王府里,等着我来娶你。为了你,哪怕将那天捅个窟窿,我也绝对不皱一下眉头。”
可卿听了,只拭了拭眼中的泪珠,道:“珍哥哥,不要讲得那么可怕,公主不是才说了,只要三年,只要三年,我们便可以在一起了。”贾珍听了,不由得喃喃道:“是啊,三年,三年,差不多贾家也可以跟着灭了!”只不过,这些话,窝在贾珍怀中的秦可卿并没有能够听得清楚。
两人又软语温存了一会儿,方才依依不舍地放开彼此。可卿自有黛玉命人送去了康亲王府,而贾珍,在见了可卿之后,便骑上马,打了一鞭,飞驰回了宁国府,现在,有许多的事情急等着他去完成,他已经不能再像从前那样醉生梦死了。
黛玉看着可卿与贾珍两人一马一车往两个方向前行,心中不禁觉得有些凄凉。如果,是自己与自己心爱的人分离,她会像可卿一样选择等待,还是不顾一切地掉头走开?自己所期望的,一生一代一双人的愿望,可能实现吗?不知不觉间,天色渐渐暗淡了下来,可是天空中却未曾看见一颗闪耀的星星,只有一团乌云,仿似心中的阴影,久不散去,而风雨,似乎就在这顷刻间便要来临……
贾珍与可卿的事儿自是暂时告了一段落,可是黛玉的心中却如同搅了个马蜂窝,因此黛玉这几日住在坤宁宫中,很是有些郁郁不乐,不是很自在的样子。晴雯等四人见了,想要解劝,却又不知道从何劝起,若是打小儿便陪着黛玉的雪雁还在,或者还可解劝一二,但雪雁如今已是皇上亲自册封的密嫔,如何又能到此来劝说黛玉?因而晴雯等人很是有些烦恼。
正在这时,却见荣妃扶着其贴身侍婢菀如的手缓缓地走了过来。晴雯等忙对黛玉道:“公主,荣妃娘娘来了。”可是黛玉去似没听见一般,仍旧是愣愣的神色。荣妃见黛玉神色间似乎有些儿心在不焉,显是被什么给绊住了心神,便咳了一声儿。黛玉这才省过神来,见是荣妃,便道:“原来是荣妃娘娘,怪黛玉没留神。”又对晴雯等人嗔道:“如何荣妃娘娘来了,也不提个醒儿。”
晴雯等人听了,不由得委屈道:“公主,明明是奴婢们唤了,你自己在想事情没听见,如何却怪责到我们头上来了?”黛玉见荣妃抿着嘴笑着看着自己,显是晴雯等人所言不假,不由得红了脸,也不出个声儿,只对荣妃道:“娘娘此来,可是为了选秀的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