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向来都是很认环境的,在陌生的地方不易睡得着,特别是在这庄肃的松书殿上,然而此刻静静地呆在男人的怀中,闻着熟悉的男性味道,没一会儿,她的精神竟开始迷蒙起来。
她咽了咽喉,轻轻地挪了挪身子,在男人的怀中静悄悄地睡了过去----。
皇帝专注地批阅完着手上的文书,良久良久---文书处理得差不多了,但见他将笔一放,低头下来双臂轻轻地环住女人轻盈的身子,静静地拥着她。
金碧辉煌的大殿之上,空旷旷的一个内侍也没有,一个身穿太监蓝袍的娇小身子与那身穿明黄服的男人在龙椅之上平起平坐,男人静静地将他抱在怀中,默默地享受着这只属于两人亲昵的时刻。
紧闭的殿门外,一个身影躬着腰,恭恭敬敬地冲里头唤了一声:“皇上---!”
他那尖锐的嗓音令浅眠的董秀猛地扎醒过来,她挣开双眸,眼前是男人放大数陪的脸。
“皇上----”门外的人见里头没有动静,不由得又唤了一声。
“皇上---唤你呢!”董秀喃喃地开口,并欲从他的怀中起来。
男人却不依,紧紧地环住她的腰身,说道:“由得他---!”语毕,他蜻蜓点水般亲了亲她的鼻尖。
他这话音刚落,外头的太监又再度不识相地唤了一声:“皇上----!”
男人轻轻地皱眉,不由得冲着外头吼道:“什么事?”
这天子说话向来都是冷淡的,很少带有情绪,此刻他如此恼怒的一吼,倒令门外的太监一窒,慌张之下竟半天接不上话来。
反倒是站在他身侧的另一个内侍见状,连忙拍了拍他,这名内传才赶紧回话道:“皇上----启禀皇上---是----是梁大人在殿外求见。”
“不见!”透过殿墙传来的依旧是那冰冷简洁的语调。
董秀一听,连忙挣扎着要起来,男人却不依,双臂紧紧地环住她,还将脸紧紧地贴在她的后脖处。
“是梁大人!”董秀不由得侧头提醒他道。
“是又怎么了?”男人无所谓地说道。
“皇上---梁大人面圣定是有要紧的事的。”董秀与他对视着。
“不会,最近朝中没什么大事。”男人的语调依旧淡淡的,随即他凑上去来欲要一亲芳泽。
就在四片唇差一点就贴上的那一瞬间,被董秀一把调过头避了开去,让他扑了个空。
董秀紧紧地抿着嘴,指甲稍一用力掐住他手背的肌肉,脸却带着笑容地对着他说道:“放我下来!---”她一边说着一边推了推他的胸膛。
男人无耐之下,松开了环在她腰间的手;董秀赶紧站起来,在一旁着手整理仪容。
男人含笑地望着她这些小动作,一会,这才冲着殿外淡淡地说道:“传吧----。”
“是---!”门外的太监唯唯诺诺地应了一声。
随即高大厚实的殿门被推了开来,一个留着长长的花白胡子的老臣身穿朝服缓缓地跨了进来,恭恭敬敬地向皇帝行礼:“老臣叩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他一边念着一边提脚正欲叩跪下地。
应耿天痛惜其年迈身躯,说道:“太傅!这儿就你我俩人,繁琐礼节就免了,入坐吧!”
“是—臣谢皇上龙恩!”梁文随即在殿下排放着的那一列椅上坐了下来。他抬头来环顾四周,见这殿上只有一名内侍留守,不由得对那个内侍多看了几眼。
这内侍见他望将过来,不由得面容局促不安地垂了下来----。他这动作令梁文更加的奇怪,正欲再瞧个清楚----
“太傅,你有何事找朕?”皇帝出言将他的注意力迅速地给拉了回来。
他赶紧向上座的男人作着躬说道:“回皇上,是关于新科科举之事。”
“哦?”皇帝闻言不由得觉得奇怪,他端起一杯茶水来,轻呷了一口,说道:“新科三甲,朕已经提了名,太傅是否觉得朕做得有什么不妥当之处?”
“不---不是---!”梁文赶紧否认,但见皇帝亲自动手提起玉茶壶往茶杯内酌茶,他不由得心中觉得奇怪,奇怪的不是皇帝亲自酌茶这个动作,而是皇帝身旁的内侍见主子亲自动手,竟然无动于衷。
这跟他印象中的那些主子是天,小心翼翼、唯唯诺诺的内侍们有着很大的不同,他不由得多个心眼,狐疑地又往那内侍的脸端详过去---
这一细看,只觉得个这名内侍长相相当的精致,虽然宫中的内侍多数面容中性,而这名太监却中性偏柔。
这个脸孔却是有几分的熟悉,不知曾几何时见过?
皇帝见他一直盯着他身旁的人儿看,直盯得那人儿不处在了。
他不由得轻轻咳嗽了一声。
梁文听到这一声咳嗽声,赶紧入正题说道:
“启禀皇上,这届的科举兴旺,三甲之士文采出众,皇上已经给予重用。但皇上却不知,原本进三甲的是一名孙氏男子,此人原是兵法世家孙家之后,此人除了文采出众外还精通兵法,但为人却不鲁莽不够细心,竟在试卷上不小心滴上了两滴墨汁。因为这两滴墨汁,而被武大人踢出了三甲之内。当然---这也无可厚非。但依臣之见,这人是对朝廷极有用的人才,因此想将其人推举入中央兵部,不知皇上的意思何如?”。
皇帝闻言,沉思了片刻,说道:“太傅对于人才的审拨自有一套,朕自是相信太傅的眼光,既然如此,朕就下一道调拨令,让他到中央任用一段时日,看其表现方考虑留不留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