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晌午,郭大夫又过来给她复诊,这位郭大夫是唯一的一个由始至终没有对她的那张脸表露出烦厌表情的人,同时他也是在这里唯一的一个无条件对她态度表现温和的人。
因此董秀对他的印象不错。
大夫再次为她把完脉,正想跟她交待一些事情,李大娘又捧着那碗汤药走了进来要她喝。
自从她拒绝喝这个药之后,这个李大娘却总是孜孜不倦地一天给她送上三回进来。
董秀本来不想理会她,但见郭大夫在场,她也不好僵着脸,于是她坚决对着李大娘重申道:“我说了我是不会喝,你就别浪费心机了。”
“都说了这不是堕胎药,不信你问郭大夫!”李大娘在一旁无耐地说道。
坐在一旁的郭大夫闻言,态度平和的跟她说道:“这药虽然不是我给开的方子,但就如大娘所说的,它的确是医治你脸上的伤患的汤药,你这脸是中了一种叫斑脸散的毒物,只要长期服用解药,脸上的斑点是能恢复的!”
董秀抬眼看着眼前的老者,他给她的感觉就是一个好人,他说的也许是真的。但她却不敢冒险相信他的话,因为这个郭大夫跟她统共也只有两面之缘的人而已,谁也不能跟她保证他不会和其他人合谋一起来谋害她的孩子。
感觉这样东西说不准的,她不能拿她的孩子来冒险。
因此她对着郭大夫坦然地说道:“无论这是不是如你们所说的那般,我都不会将它喝下肚的!”说完后她若有所思地加了一句:“我冒不起这个险。”
“那你就不管自己的脸了?若不及时补救,你将会永远以这副脸孔示人了。”老者闻言不由得诧异,都说脸是女人的第二个生命,记得他曾救过一个被火烧伤的姑娘,但那姑娘醒过来之后在看到自己脸上被灼伤了巴掌大的一块之时毅然地就了结了自己的生命。
同样是女人,跟前这女子似乎与平常女子有那么一点不同。
董秀闻言态度却依然坚决地道:
“不,容貌只是一个人的虚荣心,我不能为了满足自己的虚荣心而拿自己的孩子来冒险;再说了,就算你们说的是真的,但但凡是药就有三分毒,这个道理是谁都懂,任谁也说不准这药汤喝下肚会不会对我的孩子造成影响。”她说着说着,双手又留恋地摸上了腹部。
眼前的女人虽面孔丑陋,但她那充满母性的光芒让郭大夫不由得看得失了神,他望着她的双眸不由得带着一丝难以俺饰的赞许。
知道了她的决心,但他却不想她当真付出如此大的代价,不禁换了个方式来诱导她,于是他说道:
“若我跟你说这是我给你开的安胎汤呢,你也不喝么?”
董秀闻言摇了摇头道:“大夫,你若这样说我就更不能喝了,安胎汤我喝过,不是这个味道。”
听了她这一番话,这名老者不由得哑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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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环境优雅兼大气的庭园内,两人男人各自坐在一张清凉的滕椅上,围着一张圆形石桌正在对弈。
一个仆役给两人送上了茶水后退出下去,班塞对着跟前的老者说道:“郭老,这可是中原上等的贡茶,虽比不上我们的羊奶,不过也是个好东西,你就拭吧。”
郭大夫连忙点头称谢,两人索性暂停了对奕,端起茶杯品起了茗来。
班塞一时有感而发地说道:“要说这中原啊,也当真是地大物博,连这喝的东西也甚是讲究,就像这种茶,也是用新鲜的叶子制成的,经过复杂的工序才能是这个样子。”
郭大夫闻言不得不点头附和:“就连这下棋,不也是中原人想出来的东西,不过也实在有趣。”
“是啊,下棋是很考一个人的才思的!”班塞一边说着,一边放下茶杯,在棋盘上移动一步棋子。
郭大夫很快地跟了他一步棋,班塞见状不由得摇摇头道:“郭老你是太过心急了,这说这对弈跟上战场同一个道理,这一步错步步错!”说话间他已经拿起一个棋子将了他的军。
郭老也不在意,只见他对着班塞说道:“班塞大人,其实我这次来不单单是为了要跟您对弈的。”
班塞一笑:“我早就看出来了,郭老你有什么话就请直说吧!”
“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关于被关押着的那个女子。”
班塞闻言停下手来,淡淡地望着他。
郭大夫继续说道:“我想得罪问大人一句,不知大人送去给她喝的可当真是斑脸散的解药?”
班塞闻言不由得苦笑:“原来是为这事,郭老认为那药还能是假的么?这人质被弄得面目全非并不是什么好事。不瞒郭老你,这祸其实是那不懂事的奴歇儿给惹的。”
郭大夫闻言方恍然大悟,不由得点头道:“原来如此,我还道这是谁给她用的药。”
“郭老见笑了,我那妹子不懂事,平时被宠惯了,办事不用大脑,要知道这女人是匈奴重要的人质,现在她却将人给弄得面目全非,哎---!”班塞一边说着不由得摇摇头长长地叹息了一声。
“我知道大人已经着手补救了,但也知道补救不成功;我想问大人的是,既然她不肯喝,难道大人你就没有其他办法了么,就这样由着她?”
班塞闻言苦笑道:“郭老,那个女人性子犟,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