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她再次被送进这来之后,就没有一人敢踏进这阿旗阁一步,在这个半个人影也没有的地方,即使它总装横得仿若天堂,那也是地狱。
承受着痛苦之际她不由得苦笑,也是,皇上已经下令任何人不得进入此处,又有谁胆敢顶着欺君罔上的死罪跑来这地方受罪。
没有半个人影的地方也是好的,至少不会有人看到她此刻这狼狈之相,兴许再有人进来之时,她已然是一堆白骨了,她如此自暴自欺地想着。
腹部又是一阵难耐的绞痛,她喉间不由得发出一阵呻吟声。
良久后,她又沉沉地昏睡过去。
再次醒来却不是因为腹部的绞痛,而是被人从背后轻轻地推了几下,她艰难地睁起沉重的眼皮,良久也认出站在榻旁的人。
“李公公----!”她无力地向不人打招呼。
“娘娘,你还好吧?”
“嗯---!”她轻轻哼出一声几近听不到的声音。
“娘娘你还清醒吧?”李小英细细观摩一下她的气色,见她目光迷离,似醒非醒。
见董秀无力地点了点头,他才无耐地说道:
“娘娘,你这又是何苦呢,万岁爷他对你不薄,说实在的,你冒充内侍一事,我李小英也有责任,这是欺君的滔天大罪啊。但皇上非但不究竟还封了你一个四品的美人的品衔。从此以后,你就是主子了。当皇上的嫔妃有什么不好?那跟我们这些一辈子没法子翻身的奴才相比简直就是天大的恩赐啊!这么好的事情,娘娘你是哪根筋不对,非得与皇上对抗到底呢?我就怎么也猜不透娘娘你这是怎么样的心思,你看你有什么想法给我说说。”
李小英滔滔不绝地说着,试图劝解让躺在榻上的女子明白她是多么的幸运,但无论他说了什么,趴在床榻上的女子却一点反应也没有,仅是那双眼脸偶尔眨了一下。
“娘娘,你有听进奴才刚才说的话么?”
董秀先是沉默了好一阵,良久才有气无力地说道:“李公公,我知道你是为我好,但我自己的事我自有打算,公公你就别掺和了,搞不好会连累你的。”
李小英闻言不由得苦笑,她还以为他愿意过来这阿旗阁掺和这事,但凡是关乎于小秀子的事他都想离得远远的,因为他觉得她实在是太邪门了。但这次却是皇上派他来劝她回心转意的,领圣意办事,岂容得了他选择,为了皇令而来掺和的,又岂能说走就走。
他强装一副用心良苦的模样,继续劝说道她:
“小秀子---丫头---甭管你是怎么想的,但这一回你就得从了皇上,皇上他是谁啊?那可是一手遮天的主,你想一想,在这个世上还有什么是他得不到的?你这么一个小小的女子,没有靠山没有权力的,皇上是铁了心要你受点苦头,你若再这么坚持下去,非得脱上一层皮不可,到头来还是得从了皇上,本是高兴的喜事,你将它弄成这样又是何必呢?”
董秀闻言不由得紧紧闭上双眼,她服侍了皇上这么久,又怎么会不了解皇上的冷酷。当上一代帝王的嫔妃,这个四品美人之位兴许确实是个人人欣羡的身份。
但这个嫔妃的头衔在她心中却是一个没有尊严的代名词,无数女子没有自我地依附在同一个男子的庇佑之下,以取悦这个男人为生存,互相争风吃醋、相互猜忌,最令她不能忍受的还是要让这个男人恣意地凌辱自己的肉体。
她一想这里,又不由得联想起那天晚上被辱的可怖情境,她不由得觉得全身悚然,她董秀绝不容许自己沦为那群女子之中,她想要的仅是平平淡淡、简简单单的日子。
李公公静静地看着她,见她默不作声,还以为她是动摇了,不由得加上继续火上浇油地对她游说着:
“我看这样吧,皇上现在对你还是挺上心的,要不我回去跟皇上那头说说,就说你想要见一见他。回头你再跟他服个软,皇上肯定能原谅你的。从那以后你就真的当主子了,我李公公见着你也得恭恭敬敬地行礼叫一声娘娘,你想想那日子该多美啊,要什么有什么跟以前的小秀子过的日子那可就是天上地下,没法儿比----!”
“李公公,您请回吧---!”李小英正说得兴高采烈的却被董秀一句淡淡的话给泼了冷水,不得不停下来嘴来。
他定定地盯着她看:“你就铁了心了?”
“公公您请回吧!”
李小英看着她这决然的态度似乎没有回转的余地,他不由得唉叹一声,从前他就觉得这小秀子犟得跟头牛似的,现在的她哪只是头普通的牛啊,简直就是一头铁牛。看来凭自己那三寸不烂之舌再也无法打动她,他不由得摇摇头走了出去。
脚步声渐行渐远,董秀昏沉沉地闭上双眼!
她已经严重地意识到这身体正在一步一步地枯萎,身子一时沉重得如千斤铅石,一时又感觉轻飘飘的,全身上下都渗出了大量的汗水。
她迷迷糊糊地又不知度过了多长时候,兴许是一天、兴许是一个时辰、又兴许仅是一刻钟,腹部骤然是一阵比往常更磨人的绞痛。
她顿时眼前一黑,兴许这次再也不会醒过来了吧,在失去了意识之前,她如是消极地想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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干裂发白的嘴唇感到一丝的湿润,她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