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敏试炼结束，劲力试炼和防御试炼也在一早上的时间内进行完毕，百余入门弟子有四十三位成功进阶为普通弟子，其他没有通过的只能等来年。
以灵敏为长的何奇伟三项试炼皆没有通过，吴忧非常满意。
至于其他一些他不喜的人，吴忧难以一一计较也就不再放在心上。毕竟当初对他冷言厉色的弟子众多，一一报复起来，只怕要把整座凌霜峰都翻过来好好清洗一番。
他还没有资格如此放肆，也怕做的过火，季通玄兜不住他。
时近正午饭点，下午还有普通弟子级别的试炼，吴忧趁着就餐间隙，和雪雕一起回了云动峰。
回云动峰不为别的，就是为了告罪，向季通玄告和赵子敬起冲突之罪。
赵子敬毕竟是虚合门门主，背后肯定有尊老及诸多人物的支持才能坐上一脉领袖之位，而他在那么多入门弟子面前一掌拍碎他的案桌，太过耸人听闻。
估计支持赵子敬的人听闻此事肯定会心生不满，季通玄难免要被他牵连，他必须要提前知会季通玄，免得什么都不说而被追究责备。
当然，告罪是一方面，另一方面他也是为了试探下季通玄的心意。
三个多月来，吴忧和季通玄虽然同处的时间不多，但吴忧能够感受的出季通玄非常看重他，要不然也不会安排他做监试。
就和灵敏试炼开始了就没有重来的道理一样，一介炼体境的亲传弟子做监试，也是破天荒的第一遭。
先是季通玄破了例，再是他破了例，师徒二人今日必然受到了全门派的关注，估计马上就会有轩然大波找上他们。
在麻烦来临之前，吴忧必须要知晓季通玄能够包庇他到什么程度，也好清楚他今后能够做到什么程度。
毕竟还有几个他深为记恨必须要杀的人他还没杀，比如何奇伟，比如付青雉，甚至还有赵子敬。
季通玄在听了吴忧满腹委屈兼忏悔自责的一番陈词后，并没有像吴忧想象中那般出言责备，而是甚为怜惜地抚了抚他的头顶，说道：“你受委屈了，赵子敬其人的确是阴鸷偏激了些，但他也是为了自保。他曾把你当成弃子险些让你身死，对你来说，是刻骨铭心之仇。他知道你不可能原谅他，自然忌惮你成长起来，也才会在明知道你身份的情况下还痛下杀手。”
“事实上，我料到他会这么做。所以，其实之前我一直跟在你身后，只是你修为太低未曾察觉。”在吴忧惊愕的眼神中，季通玄将目光转移到仍然站立在吴忧左肩上的雪雕身上：“只是我没有料到，雕老会出手相助，你可真是福缘不浅。早知雕老会替你出头，我也不用多此一举了。”
吴忧满怀感激地转头看着左肩上故自闭目似乎与世无关的雪雕，道：“我也不知雕老怎会在我危难之际出手相助。弟子疑惑，还请师傅指点。”
季通玄颇有意味地注视着雪雕道：“雕老从未做过如此举动，想来是它看重了你什么。你也无需多想，能得雕老相助，是好事，绝非坏事。要知道雕老素来清高，即便是和它共同坐镇云动峰十来年的师傅我，也难以和它亲近半分。而你在云动峰不过三月有余，却得了雕老青眼，老实说，羡煞为师啊。”
摆了摆手示意正要开口的吴忧继续听下去，季通玄道：“有些事，你想不明白，只是时候未到。时候一到，一切都会慢慢揭开。现在，你只需要知道雕老向着你就是了。雕老虽不能说人言，但深通人意，我相信他迟早会让你知晓他为什么会助你。”
“至于赵子敬。”话锋一转，又回到赵子敬的话题上，季通玄沉声道：“我和他本就没有多少情意，而你是为师唯一的弟子，我自然是向着你。尽管如此，为师也不能在明面上帮你，毕竟他还是虚合门的门主，而你现在仅是我门下一个可有可无的弟子罢了。”
“相信你也该清楚，你现在还没有能力报仇，你和他起冲突，纯粹是自寻烦恼。当退则退，有雕老替你撑腰，赵子敬奈何不了你半分。而你根基尚浅，仅靠我和雕老还不足以撼动他。来日方长，总有一天，虚合门里可以少赵子敬而不能少你。”
“想来这话你也不能尽信。”身为尊老，居然会放任弟子和现任门主相仇，的确是让人难以置信，季通玄并不指望吴忧能全信他的话，自嘲一笑道：“老实说，我的确是不愿意你和赵子敬为敌。只可惜，你们二人已成彼此心魔，这等仇隙唯其中一方死亡能解。是你死，还是赵子敬死，我也看不准，但我会尽量保你不死。不过，你也要好自为之，在能力足够之前，千万不要冲动。”
“多谢师尊教诲，只是不知我和赵子敬为敌，会不会给师尊带来麻烦？”季通玄都说到这份上了，力挺之心可谓清楚明白，吴忧心中感激，也不再做试探。
“可不是谁都能坐镇云动峰的，为师在尊老中也是极有威望之人，除了已经闭死关十八年的太上尊老，还没有谁敢向为师说三道四。”提起自己在门中的地位，季通玄立即霸气外露，平日里波澜不惊的脸上顿显倨傲独尊之色。
“你关心好自己就行了，也不知雕老会跟你多久。我也总不能弃了炼丹时时刻刻顾着你，万一你夭折了，我这个老骨头难免要掉一两滴泪的。”说出这话时，季通玄眉宇间闪过一丝黯然，语气也跟着低沉了几分。
“师傅放心，弟子一定珍惜自己的性命，绝不做螳臂当车之事，那弟子就不打搅师傅了。”从凌霜峰到云动峰以吴忧的修为要半个多时辰，而午间休息时间不过一个半时辰。和季通玄一番交谈，留给吴忧吃饭的时间已然不多，既然该了解的都了解了，饥肠辘辘的吴忧也准备离开去找些食物填饱肚子。
“去吧，切记忍虽难，但小不忍则乱大谋，有命在，才有未来。”季通玄很明白吴忧年龄虽幼，却极善忍耐，要不然也做不了一年多的杂役弟子。只是，他对吴忧的期望很大，担心总是难免的。
“谨记师尊教诲，弟子告辞。”季通玄的慈爱不亚于父母，吴忧心中铭记深为感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