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雪域帝国·宫医殿
宫医殿内灯火通明,八名御医在宫医殿外不时的凑头往宫医殿内望去,里面一道人影不时的走来走去,然后他们的眼珠子也随着那道人影的移动左右晃动。
“你们在这里做什么?”平空一道声音划破寂静的夜空,冷厉的从他们的身后传来。
众御医吓得回头。
若沫皱眉盯着那八人,眼睛往宫医殿内望去,看到里面的云飘飘,她抬脚便欲走上宫医殿的台阶。
八人,十六只手同时抓住了若沫的手臂,不让她再往前走。
“若沫侍卫,您不要进去!”一名老御医担心的提醒她。
“为什么?”
“因为她已经感染了瘟疫,你只要进去的话,很容易就会被传染!”
若沫脸色微变的看着宫医殿内云飘飘的身影,怔怔的望着,突然云飘飘的身子一晃,险险的扶住了桌子才站稳了身子,看得若沫心蓦然揪痛,而云飘飘却依然固执的站起了身,拿着一个小药罐子往药柜走去,吃力的把药罐放在药柜上。
她被感染了瘟疫!!
黑斯隐为什么不在这里?这个时候,他怎么可以落下她不管?
难道他也跟这些御医一样,落下云飘飘一个人孤自承受瘟疫的痛苦,她只为解救西雪域帝国的人,而他却一个人缩在龟壳内不愿意出来吗?
她恼恨的咬紧了牙关,双手捏紧成拳,因为用力,指关节在空气中发出卡嚓尖锐的声响。
原本还想趁机卡油的那些御医连忙松开了若沫的手臂,并退后在她两米开外。
若沫猝然面无表情的转身离去,双脚在雪地上留下了深深的脚印,连雪下的冰层也被她踩得碎成了粉沫。
惊怵得那些御医连连吞口水!
······
月华殿
若沫刚刚来到月华殿的门口,抬头便望见台阶之上的月华殿内,黑斯隐端坐在正中央的兽皮椅上,四只油灯在他头顶的灯台上燃着,灯光照亮了月华殿,也照亮了黑斯隐孤寂的身影。
云飘飘就要死了,他黑斯隐还有心情坐在那里发呆。
若沫冷冷一笑,眼中透出鄙夷的目光,无视热络跟她的招呼的尔优,她直直的迈上了台阶。
“为什么?为什么你不去看她?”
黑斯隐惊讶的抬头,蓦然看到了若沫走了进来,他的脸上浮起了失落的表情,再一次垂了下去,身子无力的往后靠在了椅背上。
“你来了,现在外面疫情怎么样了?”他的嘴角挂上了贯有的邪肆。
“你为什么不去看她?”若沫复又问,无视黑斯隐的问话。
黑斯隐嘴角微微抽搐,突然他邪笑的抬头问若沫:“我为什么要去看她?她自己要寻死,我凭什么要跟她一起死?”
若沫的双手用力握紧,努力克制住自己的怒火。
这一句话,已经毁掉了黑斯隐在她心目中的所有光辉形象,自她认识他到现在,一直知道他的心里有一个人,存在了数百年,他虽严厉,但是奖惩分明,看到作恶之人,他会毫不犹豫挥剑斩祸,任由自己的手上沾满血腥,也从来不解释。
这样一个至情至性的男人,今天居然说……他为什么要跟她一起死?
“那个女人现在不顾自己的性命来解救你的国家,你却连在他的身边鼓励一下都没有,这样你凭什么还口口声声说爱他?”若沫声嘶力竭的吼道。
“我有说过吗?我怎么不记得?”黑斯隐装傻般无辜的睁大了眼睛,好像自己从来没有话过那句话。
无情又下贱的男人!
若沫忍无可忍,一双眼睛猩红如血,双手再一次握紧,突然她抬手狠狠的挥向黑斯隐的脸。
砰!!一声,黑斯隐被若沫一拳打得头重重的跌在椅子上。
两滴鲜血从黑斯隐的嘴角滴了下来。
黑斯隐抬手擦了擦嘴角的血渍,那双蓝眸幽幽的抬起,嘴角挂着邪肆的弧度阴森的问:“一拳够吗?”
“当然不够!”若沫看他不反抗,火气上涌,她一把抓起黑斯隐的衣领,狠狠的挥拳在他的脸上又甩了两个拳头。
打完她重重的甩掉了手中他的衣领,嫌恶的把双手在自己的衣服上蹭了蹭。
如果不是因为他是她的主子,而且又是西雪域帝国的帝主,她早就已经一剑砍了他,就是这样也不解气,这种无情的烂男人就该遭千刀万剐。
三拳,若沫都是实实在在打的,她的手打过之后,带着一丝丝的酸麻,似乎在抗议刚刚她用力过度。
“你为什么不还手?”这实在不像他的作风,还是他的心里在打着其他的计俩?以为三拳就可以把他做过的事情全部抹杀掉吗?
这是绝对不可能的事情。
“我为什么要还手?”黑斯隐淡淡的道,声音中带着一丝凄迷的味道。
他的身子无力的靠在椅背上,嘴角噙着苍凉的笑意,表情痛苦至极,可惜……身体上再痛,也掩不住他心底里的痛。
若沫皱眉看着黑斯隐脸上的表情的变化。
“是不是有什么事发生了?”
“我有一个女儿!”黑斯隐低头沙哑着声音吐出了一句话。
“女儿?”他什么时候有女儿的,她怎么不知道?而且……他不是只有云飘飘一个女人吗?难道他碰了别的女人,跟别人生了孩子?
黑斯隐缓缓抬头,让若沫看清他眸底的伤痛。
“是我跟飘儿的女儿!”他微笑的表情,更显孤寂、落寞。
若沫的表情更为疑惑。
“然后呢?”她呐呐的问。
“飘儿让我活下去,要我一定要找到我们的女儿!她要丢下我一个人,可是我居然答应她了,如果再一次见她,我一定会不顾一切跟她在一起,我怕看到她失望的表情!”黑斯隐语调凄婉,字字含着浓浓的深情,里面有他的怕也有他的无耐。
一想到他们的孩子,有可能在某处正孤零零的哭喊着帝父,他的心就动摇了。
若沫的心在发颤,想想自己刚刚做了什么,就忍不住后悔。
“可是刚刚帝主为什么不解释?若沫还……”打了你!三个字心虚的隐去,右手好像被火烤一般的滚烫。
“我是一个男人,我不会自己打自己!”
“所以你就利用属下的手来打你?”若沫一脸的郁闷,她被他利用,被当成了一个发泄的工具,得知事实,她的心里非常不是滋味。
“不过女人的力道跟男人还是有差别的!”黑斯隐的脸上挂着促狭的表情。
若沫的嘴角再一次抽搐了起来,不得不对黑斯隐的表现表示无语,这个时候了,他居然还能说风凉话。
“帝主,您让属下又有了想要再揍你一拳的冲动!”
“有结果了吗?有没有控制住?”黑斯隐不再挑侃她,淡淡的出声问。
“没有,传播的速度非常的快,最迟明天下午,就会到达王宫!”若沫表情凝重的汇报。
“这么快!”黑斯隐皱眉。
“帝主……是不是要先离宫?”若沫下意识的问了一句。
“不……如果真的没有办法,我想要留在她身边最后一刻!”黑斯隐固执的摇头。
若沫不禁为他动容,倘若云飘飘要是真的有事,不知道黑斯隐是不是还能这么淡定。
“不好了,帝主,云姑娘昏过去了!”一直守在宫医殿的一名御医匆匆忙忙的跑了过来!
什么?
黑斯隐只感觉自己如遭五雷轰顶。
若沫惊讶的看着黑斯隐飞快的奔了出去,没有一丝停顿,她看完了后赶紧跟了上去。
······
宫医殿,众御医们胆颤心惊的站在宫医殿外,没有一个人敢上前去探明情况,因为他们都怕死。
瘟疫呀,一个不留神就能被感染到,自己死了不要紧,家里还有家小要养活,死了之后,谁去养他们?
黑斯隐拨开了众人急欲奔上前去,本来倒在宫医殿大殿之上的云飘飘蓦然醒了过来,她脸色青紫,唇色发白,抬手间,娇弱无力,却又倔强的站起来。
“不要靠近我!”云飘飘吃力的回到柜头后坐着,眼睛死死的瞪着黑斯隐。
“飘儿。”
“若沫,快抓住他!”云飘飘厉声命令黑斯隐身后的若沫。
若沫咬紧了下唇,以大局为重,她还是赶紧拉住了黑斯隐。
“黑斯隐,难道你想反悔吗?”云飘飘沉痛的指责黑斯隐。
黑斯隐浑身颤抖的摇了摇头,蓝眸死死的盯着云飘飘那几乎站不稳的身子,心疼得他无以复加,只想自己能代替她的痛苦。
为什么一切都要她承受?老天爷太不公平了。
“是,飘儿,我后悔了,我不准备跟你分开,所以,也不准你再说让我离开的话!”黑斯隐额头上的青筋暴突,激动的声音都在颤抖。
“出去,若沫,你还在等什么,难道你想让整个雪域帝国都要跟着我一起陪葬吗?”云飘飘异常严厉的板起脸喝令。
若沫的动作僵了一下。
突然她抬手狠狠砍向黑斯隐的颈后,蓦然她的手落了空,再回神之际,只见黑斯隐嘴角的笑容阴鸷的勾起,黑斯隐已经飞快的转到了她的身后。
若沫还来不及反应,只痛颈后一痛,她的眼前一黑,整个人软绵绵的昏了过去。
他抬手抱起若沫走出了宫医殿,看着四周的御医,他俯身将若沫的身子放在门前的地主。
“你们把若沫带走,谁都不许靠近宫医殿。”
御医们心惊胆颤的答应着,然后将若沫抱离。
关上了宫医殿的大门,他好整以暇的笑着搬了张椅子坐在柜台前盯着云飘飘。
“黑斯隐,你是想让我恨你吗?”云飘飘趴在柜头上,无力的低吼。
“我宁愿让你恨我,也不愿意剩下的数千年带着对你的遗憾孤单度过!”没有她的日子,他的生命就是空的。
“其实我已经找到了解药的配方,可惜……西雪域帝国还缺了一种药材,没有那种药材,是不可能配出药方的。”
“什么药材?只要你说得出,我马上就派人找遍全国也要找到。”他眼中一亮。
即使西雪域帝国找不到,相信乐耀白也会帮忙一起寻找。
云飘飘摇了摇头。
“不……你找不到的!可可在到处是冰雪的雪域帝国是没有生产的!”可可是属于热带植物,就算是把雪域帝国翻过来,也找不到!
“可可……那是什么东西?”
“雪域帝国是没有的,你走吧,不要……”
还有她还未说的一句话,那三个字“我爱你”!
云飘飘的话未说完,突然一道人影出现,抬手点住了云飘飘的穴道,云飘飘的眼一翻重重的趴在了桌子上昏睡了过去。
“晓晓!”黑斯隐睁大了眼睛瞪着眼前的人:“你想把她怎么了?”
“帝主您别急,我今天是来跟您做个交易的,不是来害她的!”晓晓妖魅的勾起了弧度,手中一把雪亮的匕首危险的抵在云飘飘的颈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