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熊爪划破的衣衫,被风吹得沙沙作响,她的手臂直垂向地面,他抱着她,弯腰将玉佩轻轻的捡起,那块他曾经要送给她的面便出现在他的眼中,还能明显的看到裂痕。
她的脸愈显憔悴,惨白的怵目惊心。
倏的……他发现她落在雪地上的手,那鲜红的血液正沿着她的手指滴进雪地上。
他的心一颤,眼尖的发现,她不止后背,连手臂和胸前上便是被白熊的爪牙撕扯出的伤口,那些伤口全已经鲜红的露出了里面的肉。
看到这惊怵的一幕,黑斯隐的心似被刀片狠狠的划了千万刀。
“飘儿?飘儿?”他紧张的抱着她捧着她的小脸轻颤。
她的睫毛紧紧的贴伏在眼睑上,樱唇紧抿,那张平日里红润的小脸,此时此刻却没有一丝血气,甚至连呼吸都十分微弱。
他害怕了。
“飘儿,你不要吓我。”他的声音在颤抖,嘶哑的嗓音透出他的惊惶无助,颤抖的拂过她的脸颊,他整个人陷入了无边的恐惧中。
那两只熊再一次扑了过来,黑斯隐厉目扫过那两只熊,腾起的怒火在他的眼中充斥。
“你们两个,都该死!”
话音刚落,黑斯隐抱起云飘飘倏的腾起,在那两只熊错锷的目光中,黑斯隐的身影暴厉的落下,一只一个,两只熊的脑袋立即被踢得脑浆横流,它们重重的倒下,血液在它们的头边洒了一大片。
黑色的披风在夜幕下扬起了飘逸的弧度,那么俊美如斯。
天音在看到黑斯隐的瞬间,整个人站在那里不动,一瞬不眨的望着黑斯隐抱起云飘飘沏洒的落地,那一幕,看起来那么和谐,好像他们两人就是天生一对。
还有黑斯隐眼中焦灼的目光,和他温柔和动作,那原本都该是属于她的,是云飘飘抢去了属于她所有的一切。
两道犀利的目光倏的射了过来。
天音的浑身随着那犀利的目光瑟缩了两下,抬头间冷不叮的对上了黑斯隐无情残忍的目光。
“你是什么人?”黑斯隐冷冷的开口,眼中氤氲着噬人的杀气。
对方一身黑衣,在雪山脚下依旧行动自如,她就站在不远处,那姿态好像在欣赏一场惊心动掀的表演,她只是观众。
好在云飘飘身上的伤并没有伤到要害,不过云飘飘怎么会知道这个地方?她怎么会跑到这里来?如果没有人指引,她不可能跑过来的。
她是什么人?天音悲凉的勾起冷笑。
“你没有资格问!”天音冷冷的斥责。
“是吗?”狂傲的杀气陡然升起,黑斯隐倏的伸出了手指,暴厉的向天音袭去。
天音飞快的足尖点地躲过黑斯隐的手指,并以手向他怀中的云飘飘攻去。
她的目标果然是云飘飘。
“伤害飘儿的,唯有死!”黑斯隐残忍的声音响起,身形更快的扫向天音,密密的手势像一张网一般密不透风。
天音原来的攻势变为防守,越来越吃力,而黑斯隐的攻势却越来越凌厉。
黑斯隐诧异的发现,一名女子竟有如此的身手,她到底是什么人?
他陡然转变了手法,快狠准的击中对方的胸口。
“唔!”天音倒退了一丈,捂着胸口吃痛的痛吟出声。
痛意在心口处向身体的各处漫延开去,痛的不是她的伤处,而是她的心,抬头望着黑斯隐眼中的杀气,天音用力的闭上了眼睛,手捂着伤口转身飞快的离开。
黑斯隐欲追上去,怀中的云飘飘的身子突然开始了抽搐,让黑斯隐的脚步立即停了下来。
“飘儿,飘儿?”他害怕的轻轻摇晃她,手指上粘稠的液体顺着他的指关节落在地上,地上的鲜红一片刺伤了他的眼。
“帝主,您怎么样了?是不是有刺客?”尔优由远及近的赶来,来不及看什么情况他就紧张的东张西望。
尔优的话音刚落,只感觉到眼前黑光一闪,冷风吹过他的耳边,带来了嗖嗖的冷风。
白熊区的雪地上白芒芒一片,白色的雪花依旧轻飘飘的从天上落下来,静谧无声。
刚刚他看到的是什么?难道是鬼吗?
尔优浑身的汗毛瞬间全竖了起来,脸狰狞得像是见到极为恐怖的事情,双脚像抹了油一般的飞快的转身沿着原路奔回。
“有鬼啊!!”他一路跑一路喊着。
刚刚不是帝主抱着帝后离开的吗?哪里有什么鬼?跟来的众侍卫面面相觑。
“果真是无可救药!”不知道是哪个人看着尔优的背影咕哝了一句。
其他人随声附和。
“怪不得若沫侍卫会看不上他。”
“对对对!”
······
已经是深夜,月华殿内灯火通明,四周的侍卫不敢松懈的坚守自己的岗位,他们的脸上没有一丝疲惫。
“治不好帝后的伤,宫医殿内所有的御医全部处死。”
黑斯隐的一道令下,宫医殿内所有的御医全部心惊胆颤的守在月华殿内为云飘飘治伤。
卧室的门紧闭,月华殿内的四名宫女来回不停的从里面端出浸了血的鲜红血水。
黑斯隐站在卧室外,他急得来回踱步,脸不时的向卧室内看去,半个小时、一个小时、两个小时、三个小时……
整整三个小时过去了,御医还没有从里面出来,他当初只看到她的胸前伤口不深,只是没有发现她的后背上伤得这么重。
没能将伤她的人杀死,他的眼中腾起浓浓的杀意。
晓晓从里面端出了一盆血水,刚路过黑斯隐的身边时,突然她的脚一软,差点就跌倒下去,黑斯隐下意识的将她扶住,有那么一瞬间黑斯隐感觉到晓晓身上似乎有反弹的内力,他不经意的触到她的脉搏,只感觉她的脉搏异常得紧。
“没事吗?”他皱眉淡淡的问,并没有太过在意,他现在在意的却是另一件事。
晓晓低垂着头没有回答,飞快的离开黑斯隐的手臂,然后浑身颤抖了一下,慌张的端着血水盆低头离去,中间不敢有一丝停滞。
黑斯隐诧异了一下,似乎感觉好像不大对劲,还来不及多想,一名宫女慌张的从里面跑了出来。
“帝主,绷带在哪里?”
绷带?
“怎么回事?飘儿怎么样了?”黑斯隐的瞳孔倏的缩紧。
“帝后身上的伤口太多,暂时绷带不够用了,来不及再去宫医殿去拿,帝后平时有用过绷带,所以奴婢想问帝主是否知道帝后将绷带放在哪里的?”
“本帝去拿!”
黑斯隐说着,一溜烟的向卧室内奔去,那名宫女紧跟在其身后。
黑斯隐在一个柜子里拿出了他曾经放进去的医药箱,从里面拿出了一卷黑色的绷带出来,本来这里是没有医药箱的,只因云飘飘在东雪域帝国的王宫也有一个医药箱,想着她总有一天会用到,所以便也备了一个同样的。
没想到今天还真的用上了。
他拿着绷带刚送到御医的手中,冷不叮的扫了一眼榻上的云飘飘,却发现云飘飘被两名宫女扶着坐了起来,只因她身上的伤口实在太多,所以那些宫女只能扶好她,以免上药的时候云飘飘吃痛,会碰到伤口,再让伤口裂开。
那两名宫女看起来已经昏昏欲睡,云飘飘的双眼紧闭,头发被用发簪挽起,露出了雪白的颈项,颈项以下的位置全被绷带绑住,她身上的伤口看得人怵目惊心,连那三名御医都不忍去碰她的伤口。
她胸前和背后的伤口已经全部包扎后,只剩下了右边的手臂还没有包扎好。
雪白的手臂上,四道爪痕在她的皮肤上早已红肿,鲜红的血与皮肉粘在一起。
“她怎么样?”他的手中握着绷带,沙哑着嗓音看着榻上的云飘飘小声的问,生怕吵醒了她。
“帝后的伤口太深,恐怕……”其中一名御医心惊胆颤的回答。
不会的,她不会死的!!
他一步步的走上前,大手握紧她早已冰凉的小手,看着奄奄一息的她,心不由得一颤,没有温度的小手,好像在说明她在一点点的离他而去。
“没有我的命令,你不许死,你听到了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