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雪芹暗自觉得好笑,以袖掩面,故作矜持,“我只是惟愿天下有情人终成眷属罢了!现在既然你能和涵儿姐姐一起远走高飞,就要珍惜,为何又要混入这片战乱中来呢?”
她深知司马睿的身手,自己要与之较量,也最多打个平手,既然打不过,那若能让她远离皇城,不闻宫中之事,也就可暂且不放在心上。
可是,这个顽劣之人,竟非要插足进来,这让曹雪芹很是憋气。
“我做了该做的事情,自然会去和涵儿相会。只是,之恩不报非君子,她有恩与我,我岂能弃她不顾?”司马睿紧扣车窗,指尖用力,入木三分,他犀利的眼,竟然晃动起莹莹泪光。
湘美到底是生是死,她现在在宫中何处,无一不让司马睿觉得不安和愧疚。
似乎已经看出些什么,感情的微妙,原来都是这般不经意却又最真实。曹雪芹不再言语,她需要静下心来,酝酿事情的后续发展,双手紧扣,藏于袖中,眼眸逆转,神色迷然。
马车行至宫门,城墙高耸,禁军把手,甚是威严,萍儿笑声爽朗,取下腰间令牌,“德妃娘娘入宫,还劳烦各位哥哥让路。”
话语间,她从袖兜中取出一团私物,打开绣帕取了几锭沉甸甸的金子顺势也递给了看守城门的侍卫,“哥哥们辛苦了,这是娘娘的一些赏赐。”
车门一直紧掩,萍儿一路也未曾发现马车内有任何异常,她做的一切,也再平凡不过。
“谢过娘娘赏赐!”侍卫收起了金子,却毫无退让之意,“最近皇城动乱,我们需加强防范,还望德妃娘娘恕罪,请娘娘下车……”侍卫毕恭毕敬,却不失威严。
一切都是预料之中,曹雪芹很是镇定,缓缓打开车门,却只留了一个缝,“芹儿偶感风寒,不易下车,还请侍卫哥哥过来,好一探究竟。”
曹雪芹的言词和语气,俨然没有妃子的架势,那般谦和有礼。
侍卫首领有片刻的惊愣,而后还是欣喜的举步向前。车窗依旧只开启了一个小缝,侍卫怀着好奇,欲要慢慢拉开车窗,可是,一只纤细修长的手却阻止了他的动作,侍卫抬眼,双眸中却透着无尽欲望。
就在那微微开启的门缝间,曹雪芹滑至肩膀的锦绣外衣别具诱惑,火红的肚兜半露在外,侍卫首领双眼圆瞪,紧张的咽了好几次口水……
侍卫首领的目光全都聚集在曹雪芹的身上,完全没有注意到她身后那个庞然大物,一个活人就在自己眼前不过数尺,他却能若无其物。
曹雪芹羞涩的脸颊绯红,玉手垂下,整了整衣领,声音略微大了几分,“这里面可有些什么,你可都看清楚了?”她额头微苔,媚眼正落在侍卫首领的脸上,盯着他的眼,目不转睛。
侍卫反应迟钝,嘴角傻笑,连连点头,像是被下了蛊毒一样,可能连他自己都不清楚此时在做些什么,在说些什么。
“嗯?”声音又高台几分,厉色道,“你看到了什么?这里面有什么?”突如其来的转变,声调从温柔到严肃,再到厉声,越来越强硬,愤怒中带着质疑。
侍卫是被曹雪芹吓得够呛,立马清醒过来,才明白她话中的另一番意思,“属下什么也没有看见,属下该死,属下该死,还请娘娘恕罪。”侍卫吓得身惊胆颤,很利索的一下跪倒在地。
“既然什么都没有看到,那是否可以放我们入宫呢?”曹雪芹话语又恢复到冷淡,而后紧扣车门。
“是,娘娘,属下这就去吩咐。”侍卫瑟瑟发抖,缓缓起身,而后朝着城门而去,“来人,开城门,德妃娘娘要入宫。”
霎时间,高耸的红木门左右开启,侍卫齐刷刷立于城门两旁,毕恭毕敬,恭迎娘娘回复。萍儿只觉得好生气派,嘴角勾勒起一抹笑意,扬鞭挥赶这马车入城。
马车渐渐驶入皇城深处,避开那些群兵把守的关卡,司马睿拉下斗笠,拱手道,“多谢娘娘相助,日后,睿儿定当涌泉相报。”话语毕,身影便飞身而去,似乎从未出现过一般。
曹雪芹只觉得不妙,可是,碍于现在的身份也不能明着行事,一时真有些素手无策了,司马睿突返皇城,原本就是她始料未及的事情。
“啊……”马车前的萍儿突然失深大叫起来,吓得险些从车上掉了下去。她那惊讶的表情,不亚于看到了鬼。
曹雪芹闻声开了车窗,却未见任何异常,不免觉得奇怪,“萍儿,怎么呢?”
萍儿慢慢缓过神来,“娘娘,吓到您了。没什么事情,只是,萍儿无意间看到一只小猪从假山附近跑过,好在现在已经跑开了。”
在宫中也呆了些年头,还第一次看见一只猪在皇宫里肆意乱窜,萍儿不免会觉得这只猪嚣张的有点过了头。
看来这个要禀告一下王公公了,御膳房竟然连一只猪都管不住,真是未免太逊色了。
猪?哪儿来的猪?曹雪芹有些诧异,可是一时太多事情萦绕在她周围,她也便无心顾及此事。
又侧身望了望窗外,依旧没有任何动静,不过是只畜生罢了,也没必要太放在心上。马车继续向前而去。
假山后,一只小乳猪悄悄探出小脑袋,见外面没了动静,也就舒缓了许多。已经多日未见到湘美,仔仔很是担忧,从君如那边偷溜出来,但愿借着自己敏锐的嗅觉,可以找寻到湘美的下落。
继续低头,伸长鼻子,一寸土地也不曾放过,仔细的搜寻着湘美曾今踏足的地方。
司马睿小心谨慎,处处留心,不难发现,近日里皇城之内似乎乌烟瘴气,禁卫军全盘把守,整个皇城之中,所有人都活的心惊胆颤。
之前有听景详说过,在皇城之中,还有贵妃娘娘值得信赖,若有事,可以求得娘娘相助。
司马睿思索之余,却听闻一小女子碎碎的脚步声,走路似乎有点跌跌撞撞,眼中含泪,嘟囔着发出含糊不清的声音:“仔仔,呜呜。都是思君不好,仔仔你快出来。”
司马睿认得她,这便是贵妃娘娘的小女思君,一个人在这偌大的皇城之中四处寻觅,是件极其危险的事情。
未等司马睿多想,柔风拂面,却以感觉到危险的气息,一道光影急速而过,金色绣花针直逼思君的太阳穴而去,情势万分紧急,司马睿即便纵身相救,也为时已晚。千钧一发间,竟然是福星仔仔无意间露出的小尾巴引得思君注意,她兴奋的身子微微前仰,侥幸躲过这一劫难。
这一幕,司马睿道不清心里五味具杂的滋味,他未能捕捉到敌人的蛛丝马迹,也未能相助与思君,好在她毫发无伤,否则司马睿会于心不安。只是,无意间,让他似乎发现了什么不同寻常的东西。
应该是那只猪,一切看似很巧合的事情,那只猪的突然出现表现的那么自如,可是它看上去却并非长相那般普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