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言急忙让开,夏雪挪过去,一把扯开衣服,拿出银针蘸了伤口上的血,闻了闻,又拿出一个瓶子将针放进去,再拉出来看。然后摊开一张白布,摸出火折子点燃火,将银针烧了一会儿,几粒黑灰落到白布上。伸手捻起灰,细细揉碎了,她再闻了一下,叫道:“哎呀,这也太毒了!这根本是要置你于死地嘛!”
“很严重吗?”静言急问。
“当然严重了!幸好我来,否则你死定了!”夏雪急忙打开箱子,在里面拿出两个药品,一个扔给静言,“倒一颗给他吃!”然后打开自己手中的瓶子,将药粉倒到伤口上,“好了,先到屋里去,得把毒血放掉!幸好你遇到我,这可算是我师门的独门毒药。”
“什么?”静言惊讶地看着她。
“哎呀,当然不是我了!我师父还有一个师妹,听说甚是毒辣,虽然在我出生前就死了,但本事肯定是流传下去了!”
下车将茂荀扶进厢房,夏雪三两刀放了血、上了药、缠好绷带就又出来闲着品茶。
茂荀穿好衣服后才和静言、云裳等人一起出来,一直等在厅中的业周起身问:“皇上,没有大碍了吧?”
夏雪道:“我都说没事了,你干嘛不信我?”
业周无奈看她一眼,又问茂荀:“刺客抓住了吗?”
“抓住了,已经送去刑部了。”茂荀坐下,“正准备明天去狩猎,这下去不了了。”
“你就别想着狩猎了。”静言道,“我们赶快回宫吧?都不知外面传成什么样了。”
皇上遇刺非同小可,就算一根头发都没伤到也会穿得沸沸扬扬、闹得人心惶惶,更别说现在已经是刀光见血,说不定大家已经以为吾皇驾崩了!
茂荀点头:“说来也是。”然后对夏雪道,“既然皇后特意出宫来找你,你这就随我们一同入宫吧!”
夏雪爱不释手地捧着茶碗,问云裳:“这茶我可以带点进去吗?”
茂荀笑道:“这茶本就是朕赏给云裳的,宫里多的是。”
夏雪一听,使劲点头:“我去!我回房收拾东西先!”话音未落,人影一闪,厅中已经没了她的身影。
茂荀眨眨眼,这是轻功还是妖法啊?小皇叔的轻功已经达到来无影去无踪的地步了,居然还有人更神鬼不觉!
突然,一阵风自耳边拂过,一眨眼,夏雪还是站在桌边喝茶,彷佛她根本没离开过。不过,她肩上多了一个包袱。大家没有眼花,她确实离开过。但是,这么快,包袱好像是突然变出来的,有种撞鬼的错觉……
“我把这杯喝完,不要浪费!”夏雪边喝茶边把桌上的药箱捞过来背上。
“茶是品的,你这和牛饮有什么区别?”茂荀禁不住摇头。
“我存到肚子里慢慢品!”夏雪牛饮完毕,茶杯重重一撂。
茂荀看她气势汹汹,决定好男不跟女斗!万一她一发狠对他下毒,然后咻地一声无影无踪——纵使他是一国之君,恐怕也难以在自己的国土上刨出她来……
他对福公公道:“起驾。”
福公公领命,高呼:“起驾回宫——”
走出大门,茂荀指着静言来时坐的马车道:“皇后和朕同辇,夏雪与明心坐这辆马车。”
“是。”众人回答。
“站住——”背后突然传来大叫。
夏雪背一僵,猛地回头,见灰头土脸的秋风跑了出来。
身边的侍卫记得他是“驸马的朋友”,不敢放肆,不过职责所在,还是马上将静言和茂荀围起来。
夏雪一见,双手往跑过来的秋风一指:“小心刺客!拦住他!”
另一批人立刻拔出刀,将秋风拦截在门槛上。
秋风急急刹住,才没有撞在刀口上。
“娘子……”他委屈地看着夏雪,“你要去哪里?”
夏雪吁出一口气,大吼:“哪个王八蛋把他针拔出来的?!”
众人面面相觑,侍卫领队站出来:“是我……”
夏雪跳起来:“你干嘛多管闲事?”
“我见他星目圆睁、口不能言,觉得他是被人点了穴道,便为其解穴,可惜毫无作用。无奈之下,我只有在他背上多击几掌,他却体力不支地晕倒过去。我又运气为其疗伤,结果从他体内逼出三枚银针。银针落地,他能动了,但气息有些虚弱。正值皇上起驾,我交代公主的家丁好生照料他……”
“娘子!”秋风将手伸向她,“我被他伤得好重,你给我把把脉吧……”
“没时间!我要进宫去了!”夏雪说完就转身爬上车。
秋风大声道:“夫君与娘子自当生死相随!既然你要入宫,我陪你一起去吧!”
夏雪回过头来:“你不能去!你一个男人,到了宫里住哪里啊?那里是皇上的后宫,怎么能让陌生的男子去玷污?而且,你干嘛要跟去?说不定你就是那个刺客!”
“可你是我貌美如花的娘子,我怎么能放心你走进拥尽天下美女的皇帝的地盘?”
“放肆!”众人大声喝道。
茂荀轻咳一声,没有怪罪,反而很“温和”地看着夏雪:“既然是你相公,朕可以准许他入宫……”
“才不是!”夏雪道,一手拉开左手手臂,映入众人眼帘的是一弯雪白的皓臂,上面有一颗红豆,鲜艳欲滴……“这是我出生之时点的守宫砂,它在就证明我是处子之身,谁是他娘子了?”
众人呆呆地,看着那销魂的手臂说不出话来。
“看什么看?都给我闭上眼!”秋风大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