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饭回至房中的明媚,将袁华送的心意放置镜前,缓缓打开盒子,将耳环放入手心中细细把玩,不知心中在想些什么,只看了一会儿,便放置一边不理了。走至窗前坐下,呆呆地看着窗外,此刻天已黑,月色下树影婆娑,墙上参差不齐的影子像是随风跳舞,不禁想起白天的种种,突然想起遗落的风筝。
“小怜,今天的风筝你可收着了?”
“没有啊小姐,走的太匆忙,恐是遗落在了空地。”
“罢了,明日再去寻好了,我乏了。”说完便再无话。
次日晌午,用完膳后,明媚携着小怜向着昨日放风筝的地方去了。远远地,就听见隐隐的笛声,时而欢喜,时而幽怨。明媚驻足,不觉听痴了。
“这是谁在吹笛子,我们府上何时有如此高人了?”小怜疑惑道。
“再近些看就知道了,左不过是袁家兄弟。”被小怜的话问醒,明媚这才又慢慢走近。
果真如明媚所说,吹笛之人正是袁清。近处看,只见袁清紧闭双眼,笛子随着声音上下摆动,不时吹过的风将袁清的衣角吹起,散在后背的头发也随风舞动。
“二哥好雅兴。”明媚故意打断,以扇遮面笑道。
听到旁边有声音,袁清睁眼看是明媚,笑道:“吃完饭,闲来无事,也算是个修生养性的玩意吧。”
明媚并未接话,只示意让小怜去寻那风筝。可寻了半天,却连影子都未曾看到。
“妹妹可是要寻昨日害你丢丑的风筝。”袁清故意将丢丑二字说得重了点。
听到此话,又想起昨日的羞事,明媚不觉满脸通红:“二哥何故又以此取笑妹妹呢?”
看着又羞又恼的明媚,袁清更觉可爱动人:“只是玩笑话,妹妹切莫着急。风筝我已收着了,再找也是找不到的了。”
“既是二哥收着了,那还我便是。”
“还你?我有何好处?”袁清边说边开了扇。
“好处?二哥要何好处?”
“这个我还未曾想到。”
明媚想了想,动起了小心思:“要么二哥先还与我,待想到了再跟我讲也不迟,如何?”
“这个嘛,也未尝不可。”说完,袁清便命远处等候的小厮过来,耳语了一阵,小厮便至袁清房中取了来,交至小怜手中。
“咦?这风筝是有了,可这放风筝的线呢?若是没线,如何放得起来。”小怜疑惑道。
明媚也翻查了一遍,确实无线,便想到刚刚袁清对着小厮耳语了一阵,转身看向袁清问道:
“这是何故?”
“风筝一辈子只为一根线在天上翱翔,我便如这风筝”。袁清眼神中充满的柔情。
听着这话,明媚震住了,不觉惊讶地跌退了一步,几时才缓过神来,羞红了双颊,匆忙离开。还在整理风筝的小怜看到明媚突然急匆匆地走远,忙追了上去。
不知走了多久,终于到了闺中,这一路走来,明媚脑袋一片空白,扶着桌子坐了下来。痴痴地坐定,不觉微微笑了起来。
“小姐这是怎么了?走的如此匆忙,让小怜一通好追。”小怜边喘气,边欲将风筝放回原处。
“慢!”明媚阻止了她,“你且将这风筝放到桌上来。我看看是否有破损。”
小怜照做。明媚轻抚着风筝,又想到刚刚袁清所说的话,不觉脸又红了一回。
“小姐,你脸怎么如此通红?莫不是生病了吧。”小怜紧张道,“难道是刚刚吹了风,着了凉?”
“哪里有脸红,只不过是刚刚走得急了些,现在还未缓过来,你不要担心了。”
“没生病就好,吓坏小怜了。”小怜拍了拍心口,“小姐从小就体弱多病,以后还是少去那些风大的地方为好。”
“恩。”明媚轻声答应,但现在无论什么话都已无法入她耳朵,满心思的只有袁清。
晚膳时间,明媚至饭厅,看到袁清,故意绕道,袁华将这些看在眼里,并不多话。席间,袁清与明媚偶尔夹菜碰到一起,明媚都娇羞躲开,脸红一阵。吴老爷看在眼里,关心道:“女儿今天是怎么了?脸怎么总是红着?莫不是受到风寒了?”
“回爹爹,女儿没事,可能是有些许闷热吧。”
“最近风大,你身子不好,要少到院中走动才是正经。”
“是爹爹。”
“来人,小姐觉得闷热,让厨房做点解闷的汤水。”吴老爷关心道。
“慢着,”袁华叫住准备去厨房的小厮,对吴老爷说道:“这种天气喝粥是最好的,如果明媚妹妹觉得闷热,可以命厨房煮薏米赤小豆粥,能够祛湿除烦。”
“正是了。”吴老爷点点头,便打发小厮让厨房按袁华所说做了。
“今日下午所说的话,还未说完呢,”吴老爷喝了一勺汤对袁华说道,“你的意思是袁兄他身体怎么了?”
“回世伯,家父现今身体一日不如一日,家中生意也慢慢由侄儿接手,我这弟弟是个不喜商场的人,成日里都窝在自己创办的私塾里,不肯过问家中的事情。”袁华说话间,席间所有人都放下了碗筷。
“袁兄他现如今可好?”吴老爷关切地问道。
“自从我慢慢接管家中生意后,家父的担子慢慢减轻,好些了,只不过有一事。”袁华欲言又止。
“何事?但说无妨,如若有用得着我的地方,尽快开口。”吴老爷说道。
“只是有一事家父说了,立业先得成家,如今我虽管着外帐,但重要的还是需要寻得一位愿意帮我顾家的女儿家才是关键。也不负家父对我的期望。”
“这??????”吴老爷思虑道,继而说:“你看明媚如何?你们自小相识,自然有儿时的情分在,况且我跟你爹也算是至交,我媚儿配你正好。”
听闻此话,席中三人心中各是滋味。
明媚震住,不由地看向袁清,眼中充满无助。袁清欲言又止,心中早已是油盐酱醋翻倒在一起。
而袁华是最欢喜的,但并未表现在脸上,只是站起身作揖道:“吴老爷抬爱了,明媚妹妹这么好的女儿家,配我可惜了。”
“不要说这种话,你我袁吴两家门当户对,又是世交,怎么就可惜了?你说呢?媚儿。”吴老爷看向明媚。
只见明媚手指紧紧握住手帕,想要将手帕撕扯开来,怎奈自己力不从心,就像这婚姻一样,自古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自己又何尝逃得开。于是渐渐松开了手帕,缓缓起身说道:“但凭爹爹做主。”
“好,此事就这么定了。”吴老爷开口道。
自此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