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心。”冷痕话音未落,一团白色的粉末便从窗外扔了进来,众人忙掩住口鼻。
“七哥,是软筋散。快撤。”南宫落寒摒住呼吸,一双肉掌上下飞舞,房间里所有的门窗便都破裂开来。他揉身将凌蝶护在身后,掩护着她向门外退去。
那边,南宫宇枫保护着寒念音,已撤到门口,冷痕和言福分别护在寒慕天和南宫离尘身前,身后是阮羽遥。今天他们出来并没有带太多的随从,仅有的四个护卫早从门外跑了进来,守在窗口。
南宫宇枫护着寒念音刚到走廊,走廊窗口的两扇翠萝纱窗就四散而开,四个黑衣人一跃而进,南宫宇枫拔出腰间软剑,挡住凌空砍来的刀剑,里面的寒慕天见状,冲了出来。
十几个黑衣人从天字阁的窗子杀了进来,缠住了屋内的几人。
“速战速决,尽快撤出去。”南宫离尘虽然极力控制,但是还是微微吸入了一些软筋散。他袖口一抖,一柄飞刀直直地插入拿剑正要砍向阮羽遥的黑衣人的面门,一股鲜红的血迹顺着黑衣人的鼻梁流了下来,阮羽遥吓得叫了出来。
南宫离尘一把抓住阮羽遥的手,跑到走廊上,顺着黑衣人跳进来的纱窗口,跳了出去。其他人纷纷效法,都顺着窗口跳到了听雨楼的后院中。
寂静的院子,一片刀光剑影,越来越多的黑衣人涌了进来,莺歌燕舞的听雨楼里早已乱作了一团。
阮羽遥不会武功,又吸入了大量的软筋散,此刻已脚步轻浮,有些站立不住了。身后有一棵小树,她急忙靠了上去。南宫离尘此刻正一人应付三人,她不能再拖累他了。四名侍卫已经被砍倒在地,冷痕和言福的动作也越来越慢,言福受了伤,那边的南宫落寒、南宫宇枫和寒大哥也已经多少挂了些彩。
这些黑衣人招招都是杀招,看来是有备而来,而且是想置他们于死地。
“离尘哥哥。”寒念音拽起罗裙,朝着南宫离尘跑来,一个黑衣人眼光微动,提剑便向她刺去。
“公主小心。”南宫宇枫身影一动,一剑划向那黑衣人的咽喉,却不料将后背露给了正攻击他的刺客,雪亮的刀刃刺破血肉,穿透了他的左肩。
“宇枫——”寒念音大叫着,眼睁睁地看着南宫宇枫跪倒在她身前。寒念音惊恐地将他抱在怀里,大滴的泪水掉落下来。
寒慕天大怒,一招怒海震天,三个黑衣人便倒在了地上。
南宫离尘听得南宫宇枫受了伤,急忙转头看去,他这边刚一分神,三个刺客便趁虚而入,他急忙回神挡开了两剑,却眼见着第三剑朝着自己刺来,他暗叫不好,却只见一个人小小的身影挡在了自己身前。
“羽遥——”他原本想捉几个活口,问出幕后主谋,这时一股怒气在胸,一招寒雨飘摇,三个刺客便身首异处了。
他抱起瘫软在地的阮羽遥,只见那剑已经刺入她肚腹一寸多长,他将剑拔出,鲜红的血迹将他衣角的白兰染得通红。
“看,都弄脏了。”阮羽遥笑了笑,想替他擦擦血迹,可是一动便牵扯的伤口生疼。她将手收回到腰间,却惊了,“我的玉佩。”
南宫离尘急忙四下望去,果见不远处一朵白玉莲佩静静地躺在地上。冷痕和言福都已经退了过来,却也难抵越来越多的黑衣人。软筋散的药性已经发作,各人虽然吸入不多,但是也多少有了些影响。落寒虽放了召唤影卫的信号,但是他们能否在影卫到来前抵挡住这些刺客,也是难说。是他大意了,以为敌人不会这么明目张胆地在帝都行刺,才会给了敌人这个机会。
“我帮你拣回来。”他翻身一跃,将玉佩捡了起来,揣到怀里,挡下攻击冷痕的刺客,“冷痕护着她先走,落寒,你护着宇枫和寒兄你们几个先走,我和言福殿后。”
“不行,七哥,你走,我留下。你没看出来么?这些人是想要了咱们的命,你们都不能死。”是啊,如果寒氏兄妹和西池质子任何一个死在了东舒,恐怕都会引起一场战争,但是如果南宫离尘死了,那么这么多年的筹划,都将功亏一篑了。
“我不走,我要誓死保卫殿下。她不是真的质子……”虽然冷痕后半句话没有说出来,但是众人都知道他的意思。阮羽遥不是质子,就算死在这里,东舒也可以反咬一口说西池无信。何况,阮羽遥还是一个不得宠的公主,阮孤天定不会为了她而与东舒开战。
“你们谁都走不了。弟兄们,趁他们的援兵还未到,咱们速战速决。”带头的黑衣人,一声令下,所有的刺客蜂拥而至。
“哪里来的宵小之徒,竟敢在听雨楼撒野。”冷洌淡漠的声音仿佛从空中飘来,雪白的刀影漫天而下,一席白衣的少年从天而降,双足轻轻落地的时候,黑衣人已经倒下了一片。
“你……你是何人?”带头的黑衣人原本自信满满的声音,此刻已有些发抖。
“噗”的一声,一枚凤尾镖直至插入他身旁同伴的心脏位置,凤尾处一根黑羽在风中摇摆。
“寂,是寂。”旁边的一人失声叫了出来,‘疾风展黑羽,黄泉寂无声’,江湖上谁人不知杀手寂的名号?许多初入江湖的后生,听到前辈嘱托的第一句话大多都是,见到黑羽,立刻避走。虽然他只是一个十几岁的少年,但是却已经稳排杀手宝座第一位了,只要是寂想要得人,哪怕你走的天涯海角,都会被他找到,然后送上一只黑羽凤尾镖。
“你们吵到我了。”蒙着黑纱的脸看不清喜怒,但是一双冷如寒冰的眼眸,却让人不寒而栗。
“我们走。”带头人一声令下,所有的刺客顷刻间便撤退的干干净净。
“为什么要帮我们?”南宫离尘戒备地看着眼前这个黑衣少年,只觉得似乎在哪里见过。
“为了你。”寂淡淡地说道,却在片刻后笑出声来。他走到阮羽遥身边,将她抱在怀里,修长的手指快速地点了她伤口附近的几处穴道,轻声问道:“疼么?”
“寂,你怎么会在这里?”阮羽遥勉强扯了一个笑脸。
“我在这里吃花酒啊,没想到被你给破坏掉了。你是不是知道我来这里,故意来破坏我好事的吧。”
“你乱讲,我怎么会知道你在这里。”
南宫离尘阴沉着脸,将阮羽遥一把拽到怀里。阮羽遥低吟了一声,似乎牵扯到了伤口。
寂冷哼一声,本欲发作,却看到阮羽遥哀求的目光,他压住心中的怒气,对着阮羽遥轻声说道:“这个家伙保护不了你的,你还不如跟我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