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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低云淡,狂风劲吹,一骑顶风而来,艰难的行走在茫茫的荒野中。马上的男子玉冠别顶,身着紫色紧身衣,后背和左右臂膀.以及腿上各有几条裂缝,显然是为利刃所割,鲜血已经凝固。
外罩的披风已经褴褛不堪,一条条破布被山风吹得飘然起舞。他是一个容貌清俊的男子,然而,他的脸色却苍白的可怕。从他身上的伤口和脸上的神情,不难看出他已经历经数场恶战,几乎到了油尽灯枯的地步。
狂风吹来,他的身体在马上不停摇晃,神情萎顿之极,似乎随时都有可能坠马,但是他偶一抬头之间,双目中放射的冷冽光芒却仍然能摄人心魄。
黑色的骏马,马蹄踩在枯黄的杂草中沙沙作响。。
猛地,那男子勒住马头,他好像感觉到了什么。
远远地一道山风疯狂的刮过来。突然,砰地一声巨响,沙尘中迸出两条人影,一左一右两柄狂刀向他颈部划来。
但见他猛地纵身而起,在他腾空的一瞬间,一道寒芒犹如闪电一般一晃而过。
那两条如狂风怒狼飞驰而来的人影顿时发出一声悲呼,重重地落在地上,鲜血汩汩,洒在枯黄的杂草上,让人触目惊心。
那男子略一错愕,缓缓地回过头去。
旷野中,一位戴着半边金色面具的白袍男子长身而立,手里的长剑映着惨白的阳光让人不可逼视,长剑尖锋处,有殷红的血珠一滴一滴的滑落。
很显然,刚刚在危急之时,是那个戴面具的白袍男子出手相助。
黑色骏马背上的紫衣男子,卓然独立,唇边一刃锋冷半隐半现,刻出难以动摇的沉定,冷冷带着一种天生的冷傲之气,恰似他眼中波澜不惊的从容。
“大将军——”随着几声异样的呼喊,怒马如龙,从后面狂奔而至。
数条黑色的人影忽地从马背上腾飞而起,肃然立在紫衣男子面前躬身而拜。
紫衣男子目光一转,从他们蒙着黑色面纱的脸上一一看过。
那些黑衣蒙面的人个个身上都跟他一样,伤口累累,鲜血凝固。
不难判断,他们一定是一路随着他历经了许多生死攸关的恶战。
“你们还好吗?”他朝他们淡定的问道。
“死不了——”其中一个黑衣男子孑然笑道:“临出来时,少主给了我们最好的伤药。”
“少主?”紫衣男子诧异的半眯着眼睛。
“阎王令在她的手里,她自然是我等的少主。”另一个蒙面黑衣人笑道。
“看来,我们得快点回去了。”紫衣男子忽地把手用力的按在胸前,贴身的衣袋里装着一缕乌黑的秀发,随着他的呼吸一上一下的动着,就像把她拥在怀里一样。
“蝶儿,倘若我再耽搁下去,恐怕已经到了你忍耐的极限吧。”他缓缓的把手放下去,冷峻的嘴角紧抿,眸子中一片暗沉,遮挡了所有的感情,包括痛楚,包括思念。
倒在地上的两个黑衣死士慢腾腾的吃力的从地上挣扎着爬起来。
他俩的后背都有着深而长的血红口子,翻着白花花皮肉,鲜血长流。
紫衣男子唇边一抹讥笑,冷漠的说道:“又是两个想要赏金的。”
那两个黑衣人发出一阵怪笑:“不错,从你一进山谷,我们便盯上了你。黄金十万两,谁都会为它拼命。”
紫衣男子微微点点头:“没想到我的脑袋那么值钱!你们已经不是第一拨了,报个名号出来吧——”
“毕雪门——”
“很好—有事毕雪门—小小的毕雪门竟然敢对本将军动心思,简直是自不量力。”紫衣男子漠然的说道。
“倘若不是聚贤庄从中作梗,你能够安然无恙?”黑衣刺客嗤之以鼻。“没想到孤傲清高的上官云霄也会和你们官家勾结。”
紫衣男子冷冽的说道:“就算没有聚贤庄,本将军也可以将你毕雪门踏平——去死吧——”
冰蓝的剑芒狂肆,势如破竹,两个黑衣刺客顿时仰面倒地,脖颈处一道极细的伤口,顷刻之间,鲜血如喷泉一样喷涌而出,瞬间染红了四围的杂草和黄土地。
紫衣男子缓缓地转过身去,刚刚那个白袍男子所站的地方已是人去无踪。
底下的蒙面黑衣人有些愕然的说道:“大将军,那个人——”
紫衣人淡淡的说道:“应该是友非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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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了。
碧莲阁还是灯火辉煌。
若蝶坐在房间的圆桌子前仔细翻阅着聚贤庄这一段时间的账目。
一旁,蓝儿在小声的念着账目,勇儿微微埋头在算盘轻轻地敲打
外间的白玉楼,一袭白衣如梦,他半闭着双眼,神情安然的轻轻拂动着琴弦。
琴声若有若无,丝丝缕缕,就像淡淡的月光洒落树梢,就像丝绸划过水面,像微风轻轻拂面----
-窗外雪花静静地飘洒,像樱花像柳絮,轻盈而优雅旋舞于天地之间。
有人说,雪是雨的精魂,是雨的另外一种化身,只是,雨含有太多的悲苦和愁意,所以才化身为优雅和轻盈,享受着生命的另外一种形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