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瞬间,她好似看到一个刚美的黑衣少年正用一双冷傲无双的眼睛狠狠地盯着自己,一瞬不瞬。
“凌云哥哥——”若蝶顿时失口喊道,心里有些微微的刺痛,她也说不清楚心里为什么会有异样的感觉。
“姐姐,那时你喝醉了么?”圆圆稚气的问道。
“醉了,睡了整整三天,差一点救不活了。”若蝶苦笑一下,抬头望着远方黑森森山崖,“我师父一气之下,砸掉了所有的美酒。
我师父原本是世外得道高僧,小声的说一下,师父原本是一个酒肉和尚,他老人家是信奉那种【酒肉穿肠过,佛祖心中留】的酒肉和尚。
可是因为我的身子过于羸弱,有我之后,他便不再吃肉,后来,因为我偷酒喝,他便从此滴酒不沾。
为了我这个不听话的弟子,师父从此少了两样人生快事。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见到师父和师姑?”若蝶轻轻说着,一只手举杯,一只手暗暗的合拢,极力压抑着什么。
饮下一杯酒之后,她又沉静的笑了笑,对周仓说道:“周仓大哥,我再给你出一个上联。”
周仓面色微微一红,笑道:“我有点惶恐。”
“嘻嘻---”若蝶尔雅一笑,轻声说道:“壁上钉楔楔钉壁。”
“壁上钉楔楔钉壁。”周仓一时惶恐,半晌无声。
若蝶有些自鸣得意的扬扬眉头,笑道:“还有呢——烟锁池塘柳——这一句可是千古绝对——”
“小生也是才疏学浅,对不出来。”白玉楼谦和的笑着。
“谦虚,就知道谦虚。”若蝶坏坏的笑道,双颊如沱,目光潋滟,扶着勇儿的肩头缓缓地站起来,站起来才发现头重脚轻,身子轻飘飘的。不由得笑笑:“今儿个真的是醉了。蓝儿,麻烦过来扶我一把。”
蓝儿应声过来,伸手要扶她。勇儿和虎儿却是比蓝儿先了一步,同时伸出双手小心的扶着若蝶的双臂,搀扶着她慢慢的离开碧莲亭。
一袭白衣,白玉楼犹如玉树临风一般站在碧莲亭的阴影里,望着若蝶离开的方向,眉心微微蹙着。那皱眉的神情,熟悉的让蓦然回首的若蝶陡然一惊——
她猛地挣脱勇儿虎儿的搀扶,跌跌撞撞的扑向他一把将他死死的抱住,用尽全身的力气抱住他,口齿不清的说:“清羽,对不起,对不起,是我不该逃避自己的感情,我错了,我错了。--
---我原以为不过是五年的时间,很快就会过去的。
当初我答应她的时候,我一直都是这样认为的。
那时,我还在想一句俗话:该是我的谁也拿不走,不是我的,就算是我强求也终究不会属于我。我想不过就是五年时间,我愿意等你五年。
那时我的心情有些郁闷,有些阴暗。
眼巴巴的数着盼着和你重逢的日子,梦里不知道有多少次梦到和你重逢。
对你的思念和对我们重逢的假想让我竟然忽视了一个人的生死,我们重逢那日却将是秋雨妹妹的死期啊,你看我的心变得那么的阴暗。
随着重逢的日子越来越近,仿佛伸手就能抓住你,可是,我突然失去了勇气,我已经没有资格再出现在你的生命中,我终是渺小的不能和你相守。
我们也许会在一起,可是,我们的幸福却是建立在秋雨的痛苦上的,也许她会以生命为代价成全了我们的幸福。
她或许一个人在乌漆嘛黑的地方流着不尽的眼泪。
如果我还能安然的和你在一起,享受你的爱情,我就是一个没有心的人。一个没有心的人根本不值得你爱呀。
我一次次的躲开了,隐没在茫茫人海,每一个转身好似都能听到你那带着血泪的呼唤。
你的每一声呼喊,都会让给我的心撕裂般疼痛,我在你看不到的角落流泪滴血。
我知道我的决然让你伤得很深,可是,这几年我又何尝不是很受伤?
对你的思念早已让我遍体鳞伤,那种被一把钝刀一刀一刀凌迟处死的痛我是深有体会。原谅我,原谅我——”
白玉楼唇边的笑意荡然无存,只是稳稳地扶住她,勉强保持着一分温和的语气,“小蝶,我是白玉楼,是你的白大哥——我不是他——”
她呆呆的看着他,仿佛听不懂他说的话。愣愣的,半晌,她用力的摇头,动作大得让他赶快护住她的头。
朦朦胧胧中,她终于明白了,身前的人根本不是李清羽,而是白玉楼。
“为什么?为什么?我明明看到他带兵回来了,为什么他不回来看我?难道他已然将我忘记了吗?我已经有两个月没有见到他了,好不容易等到他要回来的消息------他竟然没有回来。不知道还要多久才能看到他?我感到自己都快要忘记他长什么样子了。”
若蝶一边口齿不清的说着,一边死劲的甩脑袋,像是要甩掉头上混混绕绕的重荷,眼泪啪嗒啪嗒的滚落下来,仿佛一根粗重的鞭子狠狠地抽上打在白玉楼的心上。
他忽地将她一放,扭头便走,声音清冷:“我去帮你把他找回来。”
“不要去-”若蝶跌跌撞撞的扑上来,紧紧地抓住他的手臂,脸上有着让人怜惜的凄楚。她好像清醒了许多,目光变得清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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