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蝶心口一阵紧缩，猛地刹住身影，半跪下去，伸手抹一点那暗红的东西到鼻子边深嗅——顷刻之间，脸色苍白——是血——还有些温暖的血——
前面的青色身影虽然在极力的向前飞去，可是，他的速度越来越慢，他的脚步越来越凌乱——他的身子也是越来越沉——
“哥哥——”若蝶用尽浑身的力气腾跃出去，稳稳地落在了青色身影的前面。
在她落下的那一刻，他几乎出自本能的回过头去。
她还是看到了，他的脸色苍白如纸，他嘴角一片红润，他极力的抿住唇，可是依然有温润的液体从嘴角浸出来。
“哥哥——”若蝶伤心欲绝的扑上去，一把将摇摇欲坠的云霄用力的抱住，柔弱的身子在微微的颤抖。
云霄无动于衷，僵直的立在那里，狠命将满口的血腥咽回肚子。
她用力的抱住他，就像一个无措的孩子害怕被他抛弃。
他的身子单薄如纸，冰冷彻骨。
他漠然的将她推开，脸上没有丝毫的表情。他的冷漠就像万年不化的冰山。
“我错了——”“我错了——”若蝶手足无措的哭起来，眼泪滚滚而下，“你可以骂我，可以打我一顿出气，可是你不能不理我——我在龙勋国没有亲人，你是我唯一的亲人，如果，连你也不要我了，我就完了——”
她一边哭一边扑上来抓他的手。
他的手木然的一挥，她娇弱的身子便狼狈的摔倒在他的脚边。跌倒的身影单薄而孱弱，像一颗深夜中染满寒气的露珠。
“小蝶——”追来的白玉楼忍不住发出一声痛惜的呼喊，即便云霄是她的兄长，他也不愿意看到她在云霄面前如此的卑微。
“带她走——”云霄朝白玉楼低吼，他看上去有些忍无可忍。
“我不走——”若蝶倔强的仰起头，眼中的光芒就像烈火一样，她扑通一下，跪在了上官云霄面前，执拗的说道：“对不起——我真的不想要让你生气——求你原谅我——”
“我死也不会原谅你——”云霄紧紧地咬住牙关——痛心疾首的喊道。
“原谅我——你是天底下最好的哥哥——我不想就此失去你——”若蝶执拗的长身而拜。
看到她如此卑微的俯在云霄的脚下，白玉楼心里尖锐的疼痛，就像整颗心都给撕裂了一般。要是别人让她如此的卑微，他一定早冲上前去将那个撕裂，可是，那个人是上官云霄，是她心里和李清羽一样重要的一个人，他根本不能伤害他丝毫。
他静静地站在那里，他的白衣似乎染上了夜的寒气，有冰凉冰凉的味道，又似冬日花香，又似春夜飞雪。
“带她离开——”云霄那发自胸腔的喊声让白玉楼愣住，他下意识的上前拽住若蝶的手腕，马上就要强行带她离开。
“我不走——”若蝶的嘶吼像是要撕破黑夜。“除非哥哥原谅我——否则－－就是死——我也不会离开——”
“静儿——”云霄一口鲜血喷涌而出，立时，不断有殷红的鲜血从他的口鼻涌出来。
“哥——”若蝶惊骇的大叫，站起来，伸手拼命地去堵那些不断涌出来的鲜血。
她哪里堵得住？？
“静儿——”云霄嘶哑的唤道。轰然一下倒在了若蝶的怀里。
“救命——”“救命——”她尖利呼救声划破黑夜，撕破长空。
“回去——”白玉楼一步冲上来，将昏过去的云霄横抱起来，急如烈风一般飞跃回到保和堂。
云霄口鼻中涌出的鲜血浸染着他的白衣，就像他的胸口开出了一片一片娇艳欲滴的红花，那是生命的怒放，触目惊心的怒放。
“哥哥——”若蝶仓惶扑进来，扑到云霄躺着的床头，一把扣住他的手腕，凝神听脉。
此时的云霄被白玉楼封住了穴位，口鼻的鲜血没有再像喷泉一样涌出，只是淅淅沥沥的慢慢流出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