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没有——”若蝶惊悸的从床上跳下来,急切抓住白玉楼的手臂,焦急的说道:“我根本不是那个意思,真的不是那个意思。你们根本没有妨碍到我。我只是担心,担心我一直把你留在王府,会耽误你的事情。”
“原来是这个。”白玉楼专注的看着她,唇角一弯,微笑起来,“现在是太平盛世,像我们这些行侠仗义的大侠也是没有了用武之地。”
“唉-”若蝶长长舒一口气,好像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回落到心房,一下子又不自然地笑笑。一丝暖意无端的在白玉楼心底升起来,刹那间扩散到全身,只觉得四肢百骸从未有过的通畅和欢愉。
他的笑容更加柔和,更加温暖就像午后的阳光,丝丝缕缕,牵牵绊绊,从来都没有想到自己竟然会有一天为了一个人停驻脚步,从来都没有想到会有一天自己会为了一个人而全然忘记自己是谁?
一个女子青葱般鲜嫩的气息将他的呼吸填满,他愿意为她忘了自己,忘记一切。
她又继续埋头整理床上那些衣物,动作有些笨拙有些生涩,可是神情却是那样的专注,仿佛那是她最重要的事情。
白玉楼有一丝恍惚,好像好像那些东西是他的,心底的暖意更加浓烈,笑容更加柔和,心里开出一朵朵花来。
时间像流水一样慢慢的从手中流走。整理好满柜的衣物,若蝶又开始打扫屋子。
尽管屋子已是纤尘不染,她还是拿着抹布上上下下的仔细擦拭一番。
他用过的衣架,他用过的书架,他用过的笔架,他用过的毛笔,他用过的座椅,他的鞋子靴子,屋子里每一样物品都让她感到万分的亲切,拿起他们,就能感受到他的气息就能想到他的样子,就能看到他。她心里是欢喜的。
当她打开床头的一个柜子擦拭时,意外的发现了一件奇妙的用上好的绸缎仔细裹住的东西,心里略微好奇,就揭开了红绸。哇——竟然是一只古琴。红棕色的琴身,琴头有许多美丽的图案,如一只凤凰在湖上高飞,琴尾也有些美妙的图案,是一只只蹁跹飞舞的冰蓝蝴蝶。
“咦——”若蝶轻轻地喊了一声,把琴从柜子里小心的取出来,放到书桌上。
正好看到柳烟笑吟吟的走进来,笑着说:“你们大将军居然还有如此的雅兴,真是该刮目相看呀。”
柳烟上前,伸出纤纤手指轻轻拂动琴弦,笑意莹然,“大将军说这琴叫做长相依----为了找到这把古琴,大将军出动了飞羽令,整个江湖都差一点被掀翻了。大将军从来都是一个谨慎的人,自己跟随王爷之后,甚少在江湖中露面,也甚少和江湖上朋友往来。当他为了一把琴出动飞羽令时,赵冰将军和张新大人还笑他头脑发热,一反常态,差一点就走火入魔了。”
“他倒是一个奇怪的人。”若蝶若有所思的身手挑动细细的琴弦,琴音低迷,就像在诉说什么。
“大将军只会吹箫,有时还会吹埙,就是不会抚琴。”柳烟轻声说,眼神中有些微哀怨。
“那么,他费尽心力找这把琴做什么?”若蝶的话真是没经过脑袋。
柳烟垂下睫毛低低的说:“三日之后是你的生辰,大将军想送给你一份特别的礼物。”
一直都觉得他原本不是一个浪漫的人,没想到他竟然为了在她生辰之时送给她一份惊喜而大张旗鼓为她寻琴。
长相依——长相依——他要对她说的话全部在这把古琴身上。
谁说他不浪漫,谁说他不懂女儿心事?其实,他什么都知道,什么都懂,只是要听到他说很难,他总是在那里默默地为她做。
她的脸越来越红,心脏以一种脱缰的频率急速的飞撞着——噗通噗通——手心涌出潮热的汗水,她的喉咙滚烫,耳膜轰轰作响竟然连柳烟后来说些什么都听不清楚了。
她知道了,与他相遇,是千年之前未老的缘,是浅夏的细雨,那那沙沙声音与爱依依淼淼而来---
她的心,那是青莲池的青莲,洁净得如同天地伊始,轻盈绽放。所见之处,依稀是他温柔的眼波,他的意念如风穿行,飞渡沧海,飞渡乌江--在每一滴清凉的水珠里蹁跹起舞,直到与她相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