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蝶尔雅一笑,幽幽的说道:“当初怨他迟迟不来,所以才会说那些话,没想到他却上了心。若是有一日,他变得诗词曲赋样样精通,变得儿女情长风花雪夜---那个还是他么?
我爱的还是他原来的样子。
威武不屈,贫贱不移,富贵不淫,这已经足够我爱他一生一世了。
太好的他反而会让我感到疏离陌生,有距离。”
周仓紧紧地抱住几本诗集,激动地说:“这下好了,大将军可以不必熬夜苦读诗集了。他一直都很辛苦。”
若蝶无奈的笑笑,“谁让他那么笨呢?”
周仓窘迫的说道:“大将军不是笨,他是因为心里很在乎你。”
若蝶淡淡一笑,说:“看,连我们周仓大哥都看出来了,而我却不知道,想来我才是天底下最笨的一个人。”
周仓急的手脚无措,结结巴巴的说:“小蝶姑娘怎么可能是最笨的一个人呢?要说最笨的人,当属我了。我跟大将军,赵将军,李环大哥他们都学过武功,可是,我一直都没有什么长进,你说我笨不笨?”
若蝶眉头微微一挑,“有个人又在那里妄自菲薄了。”
周仓涨红了脸,小声说:“我原本就是笨,我没有妄自菲薄。”
若蝶连声岔开他,说:“是是是!你武功是没有大将军的好,也没有赵冰大哥的好,甚至连张新大哥他们都赶不上,可是,这个就能成为你小瞧自己的借口么?
据说,你六年前拜大将军李清羽为师,才开始习武,只不过六年而已,你有现在的这个水平已经是非常不错了。
有的时候,你自己还是要对自己的武功有点信心吧。用脚趾头想也知道:倘若你真的没有实力,又怎么可能成为守护逸王府的八大军头之一?”
“我真的很害怕哪一天成为他们的拖累。”周仓毫无自信的轻语,言语中带着几分愧疚,就像他亏欠了别人太多东西似的。
门外的常胜常福两兄弟听不下去了,扯开嗓子说道:“周仓兄弟,你要是再那样说,你就不是我们的好兄弟。”
周仓羞愧的闭上嘴巴,抱着几本诗集一溜烟的就逃了出去。
目送周仓走远,若蝶依着栏杆静静地望着天空。
只见那半圆的月亮里,一片亮,一片暗。月亮周围紧紧地绕着一个蓝色晕圈。
目光离开明月,才发现在远离明月的天空上还有数不尽的星星。
它们象熠熠放光的钻石,有的放射着耀眼的金辉,有的发出微微的白光。
它们有的疏散在各方,有的密集做一簇,天空被它们装饰得多么美丽、壮观啊!
月光为大地铺上了一层银色,王爷书房门口的常福常胜两兄弟静默站立的身影显得高大了。在楼下碎石小路边,长长的绿藤盘在栅栏上,它牵引着许多不知名的紫色花朵。
木栅栏下边一片不知名的小花自在地开放着,红的、黄的、粉的、白的,映着月光,更显得玲珑可爱。秋风吹过,花香四溢,阵阵扑鼻。一切都在静悄悄的夜色中,然而,若蝶似乎听到了一阵幽雅的吹奏乐声……难道是那绿藤上的紫色小花在赞颂这迷人的月夜吗?
“小姐,时候不早了,你该安歇了。”蓝儿拿过来几件换洗的衣服放到若蝶手里。勇儿虎儿捧着洗漱的盆子紧跟其后。
“是该睡觉了。”若蝶幽幽的回答,跟着蓝儿走进房间去。
柳烟已经安放了一张榻榻米在书房里,并且仔细的铺上床单被褥。
白玉楼诚恳的道谢。
柳烟连忙回礼,“白大侠不必客气,这些都是奴婢应该做的。只是辛苦白大侠了。”
白玉楼含俊的目光移向走进来的若蝶,悠然的说:“能够和她同处一室,还不知道是白玉楼修了几世的福气呢?”
他的声音温软蕴含着一种不可抗拒的力量,眼睛深邃让人深陷其中无法自拔。
书房和卧室之间有一道穿花门,蓝儿细细的放下门里的帘子。随即要给若蝶宽衣。
若蝶看看床上的几件衣衫,默默地摇头,悄然的走到靠椅前,微微的弯下腰,将摆放在靠椅上的明紫的衣衫,长袍,腰带一一叠好,然后郑重的捧着送到床头的衣柜里。
衣柜上下有三个格子,最上面一层装有外衣裤,每一件都叠的整整齐齐,第二格子放的是白色的中衣中裤,也全是归归正正,下面一个格子放的是几条腰带,还有几双鞋子和靴子,鞋子和靴子亦是放得整整齐齐,鞋面干净整洁。
若蝶将手里崭新的衣物放进去,顺手取出一件紫色的长袍,抖开,那让她熟悉沉醉的气息飞快的将她包裹在其中。她闭上眼睛,褪下自己的外衣,张开手臂,将自己整个人都紧缩在明紫的长袍里。
紫色的长袍真的很长,穿在她削瘦的身上松松垮垮,几乎拖地。
长袍虽然经过仔细的浆洗,但是上面还是留下许多让若蝶心旷神怡的气息,穿在身上,就像是在心爱的那个人怀里一样。
李清羽不在家的第一夜,若蝶睡在李清羽平时睡的大床上还是非常的安宁。
不知不觉的,天亮了。沉睡了一晚的逸王府在晨曦的和风中慢慢苏醒。有鸟儿在树上唱歌,有徐徐的风儿吹过树梢。
王爷起床,换上朝服出来,看到守夜的张新,轻声问道:“昨夜,小蝶姑娘可睡得安稳?”
张新抱拳回答:“小蝶姑娘昨夜睡得还好,只是起得很早,天不见亮就下楼去了。”
王爷望望天空,又问:“那么,白大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