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军的A6停车米粉店门口,引得众人纷纷围观。
“刘军,非常不好意思,薇薇这几天正好不方便,你知道螃蟹性属大寒,所以这几天绝对不可以吃,这样吧,等她过了这阵子,我们再约你好不好?”
“你懂的真多!”我不得不佩服,邵梅为了复仇,能搬出这么专业的常识,眼看到嘴的大闸蟹就这么黄了,我万般不情愿,只有无奈的看着刘军的A6消失在眼前。
“你知道刚才看着刘军就这么走了,我眼前是什么画面吗?”眼看着到嘴边的大闸蟹就这么被邵梅搅黄了,我掩饰不住的失落。
“什么?”以邵梅的想象力肯定是猜不到。
“一只穿着军装的大闸蟹,开着奥迪A6就这么去了!”我深情略带犹豫,突然,我发现问题的重点,“你对当兵的这么深恶痛绝,难道真的只是因为周俊阳吗?”
邵梅稍稍停顿了一下:“当然不是,因为他还不是最可恨的!”说到这,她的眼睛里露出一丝寒光。
“就算还有什么可恶的,那你也不能一棍子打死所有当兵的,那毕竟是少数。”我企图说服邵梅跟刘军试着接触,因为我感觉他无论从外形,气质,两次小接触中的感觉,都应该是个很优秀的男人。
“很多事情,并不是因为某种共同点的标签作用,让你排斥,而是当有些事已经触及了你的心理承受力,视觉感官,情感,道德等等的底线时,你就没有办法再对这种标签视而不见了。”邵梅一脸的凄楚,我无法想象她到底还遇到过什么样的事,让她对军人如此这般的不能容忍。
我没有再追问,毕竟在别人不愿意提及,执意追问别人心底深处的隐痛不是什么好事,可是我怎么也想不出来,一件什么事,能够同时触及她的心里承受力,视觉感官,情感以及道德的底线。
米粉没吃上,又眼看着大闸蟹就这么跑了,看见街边的麻辣烫,我们打算就这么把晚饭打发了。
“最近我们跟苏岩好像有些远了,她和郭郭的事怎么样了?”看到路边的婚纱店,突然想起郭郭前面说过因为结婚要倒腾卖房子的事。
“不知道,也没听说,昨天我下楼还见她妈了,也没说什么……对了,苏岩好像这个周末就没回家。”邵梅也顺着我的目光被婚纱店提示。
“那还用问,去找郭郭了呗,既然这样,人家小两口恩爱着,咱们也别去参合了。”
“对对,那咱们各自回家洗洗睡吧!”
我和邵梅不同路,邵梅直接在路边坐一路车,我还需要再走一站路去坐五十二路。
渐渐入秋,气温有些凉,我已经很久没有这样独自在喧闹的大街上,走在人行道上看路人了,一直以来,我很喜欢这种躲在角落,观察这个纷繁甚至有些嘈杂的世界,身边路过的每一个人不同的表情,我都会不由自主的去揣测发生在他们身上的故事,我觉得很有意思,于是经常会有人看到一个女孩,独自在大街上走着,看着路人,莫名其妙的傻笑,或者无端的惆怅,那就是我啊那就是我!
我的行进速度绝对不超过五码,不知什么时候,一对相依的男女从我身后超车走到我前面,男孩个头在一米七八左右,很清瘦,女孩一米六吧,体型相当的富态,这样不协调的搭配又一次勾起我无尽的联想。
“我爸就一个女儿,他上亿的家产不给我给谁呀?可是我什么都不会,不过这些钱我这辈子也花不完。”说话的声音让我对不上号,她说是就她一个女儿,可是发出的明明是粗重的男中音。
“不是有我吗?我可以继承你爸爸的位置,我做生意可是天才,以前就是因为没有机会。”小伙子的声音但是很清脆,而且,有点耳熟。
这不是重点,重点是他们说话的内容,突然我很想看看这么脑残的女孩的面目和这么有“志向”的小伙子的嘴脸,一群老头老太太不知赶着去做什么,从我身后涌来,我趁势跟进去,从那对奇葩身边擦过时,我隔着一个老太太回头,那个女孩果然一张方方正正的国字脸,五官整个还算精致,只是耳朵上,脖子上闪着刺眼的光的钻石项链和耳环,虽然价值不菲,款式和分量只让人感觉俗不可耐。
看清小伙子的那一刻我惊呆了,那是谁呀?不就是郭郭吗?我突然有种短片的感觉,刚才不会是自己听错了吧。
“我知道,就是因为你有才华,又踏实,我才会让爸爸安排你去他公司工作,我相信你。”女孩的头轻轻靠在郭郭肩上,步伐更慢了,郭郭一脸畅想着未来的德行。
我故意放慢了步子,等落他们很远,赶紧拿出手机拨通苏岩的电话。
“妞,干嘛呢?”我试探着苏岩的口气。
“我在我姑家,就没回去,你们俩干嘛呢?”
“我们刚分开,就问问你最近忙什么,对了,好久也不见你家郭郭,他干嘛呢,不会傍个富婆把你甩了吧?”我的话有些狠。
“拉倒吧,这段时间单位忙的,本来他们车间就男的少,女的都当男的使,男的直接当牲口用的呢,再说就他那样,一没钱二没长相的,除了我扎瞎了眼跟他,谁还会那么不长眼?”这家伙的声音都这么没心没肺,看来什么都不知道。
“这说不定,还有比他更没样子的呢。”我再说就该说明了吧。
“我说你什么意思?你现在幸福的不行了,这么就不能盼我点好呢?什么么人啊你是,这会忙着呢,挂了!”
我没什么好说的了。
夕阳西下,余热散尽,饭后散步的人三三俩俩,想到周莉,想到郭郭,再想到申明,我突然觉得身后很重的一丝凉意,突然对结婚有种恐惧感,可是女孩子到我这个年纪还不结婚,就像得了某种见不得人的疾病,我跟所有大龄未婚女一样害怕,每次走到人前面,身后那一根根冰冷的手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