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泽眼神一黯,张了张嘴,还想要说些什么,到最后也没说出口,只沉默地看着姜玉涵向前走去。
太医院的太医医术自然是不必说,看病开方子针灸推拿是一把好手,可是到了急救方面却是苦手,金针扎了好几枚,眼看着沈家小公子面色越来越白,气是只出不进,沈大人脸色铁青,太医脑门子上的冷汗都出了好几层。
“快去找船工来,想必他们有对付溺水之人的方法。”苏统领也没想到太医居然会束手无措,这才想到了熟悉水性的船工必然有法子,只是不知道这个时候再叫人,来赶不赶得及。
“还是让我来吧。”姜玉涵说道。
见众人向她投来怀疑的目光,姜玉涵说道,“别忘了,刚才也是我救了他。”
听了她这话,众人心中不免有些松动,苏统领和太医不由得看向沈大人,一个是他儿子,一个是他女儿,要不要相信她,还是她爹说了算。
见沈安犹豫不决,姜玉涵补充道:“爹爹,时间拖的越久,君凡的性命就越危险了。”
沈安眼皮一跳,松开了抓着沈松的手,低声道:“你来吧。”
听了这话,姜玉涵立刻跪在了沈松身边,此刻沈松的脸色比刚才还要白上几分,好像立刻就要背过气儿去。
她先检查了他的口鼻,看到里面并没有异物,便立刻给他松开衣袍上的盘扣,再将他抱起来,背面朝上,用大腿顶住他的腹部,让他呈大头朝下的姿势。
接着,她用力地用膝盖顶他的肚子,并用手轻拍他的后背,拍了几下,沈松便“哇——”地一声,吐出了一大滩水。
随着沈松吐出了脏水,沈大人的脸色终于由青转红,紧绷的身体总算稍微有些放松。
待到沈松将脏水都吐净了,姜玉涵才将他翻了过来,听了听他的呼吸,又将他平放在地上。
太医这时候伸出手来,摸了摸沈松的脉搏,脸上仍旧愁云惨淡,脉象不稳,时断时续,沈家小公子仍是在鬼门关徘徊。
他看了一眼姜玉涵,心想这小姐估计也无计可施了吧?
结果姜玉涵连看都没看他,先是捏住了沈松的鼻子,嘴对嘴地向他吹了一口气,又将两手放在沈松的胸口上快速而有节奏的按压,按了十几下俯下身听了他的心跳,又继续吹气、按压,一连做了三次才停住。
众人正沉浸在姜玉涵这完全不合礼法的行为中不能自拔,便听到一阵剧烈的咳嗽声,接着沈松便在众人目瞪口呆中睁开了眼,虚弱地叫了一声,“爹爹……”
这太不合礼法了!
姐姐怎么能在大庭广众之下嘴对嘴的亲自己的弟弟?
可这也太神奇了!
连太医都没了办法,沈家小姐居然能令人起死回生!
这……这……这太不可思议了,所有人都不知道该怎么形容此时的心情,更不知道应如何评价沈家小姐这惊世骇俗的举动。
好在太医还是从中看出了点门道,他眼中并没有这么多道德纲常,譬如在病人药石都吃不进的时候,也有用让人给病人渡药的时候,如此看来沈小姐用的是渡气之法,那在病人胸口按压又是怎么回事,这法子他从未见过。
出于对医术的执着追求,如此新奇的治疗方法他是绝不会放过,于是他目光灼灼地向沈大小姐不耻下问:“敢问沈小姐这是什么治疗方法,老朽还从未见过,不知可否传授一二?”
心肺复苏术是现代的急救方法,姜玉涵也不好说的太细以免引人怀疑,只得敷衍他,“回大人,这是小女从一本书上看过的心肺复苏之法,说是人的呼吸和心跳骤停时,可人为渡气并按压胸口帮助恢复,我之前也不知道是否管用,只是看到弟弟的症状与那书上写的类似,便想着试一试死马当活马医,没想到竟真的有效。”
太医听了眼睛一亮,又问:“敢问小姐是哪本书?”
“这个……”姜玉涵想了想,装作为难地说道,“许多年前看的,我也忘了叫什么了……”
见她不愿多说,太医有些失望,但仍问道:“那这心肺复苏之法如何操作?小姐可否……”
“好了张太医,医术的事还是留着以后再讨论,想必沈小姐也累了,还是让她休息一下吧。”
一道甜美的女声打断了他们的对话,接着一件衣袍便落在了她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