鲜血的盛宴已经缓缓拉开帷幕。血腥之气充斥着整个大殿。
玉玲珑与雪漫天赶到的时候只见十二名银衣人疯狂地屠戮着天怨教众。昔日的天怨教高手在此看来竟如此的不堪一击,实在让人汗颜。
“停手!”不知何时,殿内出现了一名白裘少年,苍白俊逸的脸上带着浓郁的书卷气息。
是他!削漫天愣住了,异样的感觉油然而生。
玉玲珑压制住心头的狂怒之意对那名少年道:“萧夜魅,你当真要赶尽杀绝?”
雪漫天死死地盯着眼前这名白裘少年,原来他就是暮雪阁主萧夜魅,那个让她一直以来难以忘怀的人正是他的夙敌!她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会是这样一种情境,眼前这个少年当真有玉玲珑说的那样可怕吗?
萧夜魅似没有听见一般,直径向雪漫天走去。他的手拂过她的发丝,轻声道:“我们又见面了。”
他突如其来的动作让雪漫天有点不知所措,根本忘了闪躲。她迎上了他如暗夜般澄澈的双眸,一阵恍惚。
“别碰她!”玉玲珑大喝一声。雪漫天慌忙回过神来。
只见玉玲珑拔出长剑斩向萧夜魅,凌厉的剑气迎面而来。这样强劲的一击,又是这样近的距离。萧夜魅却没有闪躲。只听“铮”的一声,玉玲珑手中的剑已断为两截。
萧夜魅的动作之快根本无法想象。即使是雪漫天这样尽的距离都没有看清楚他是怎样做到的。她只是看到他的手中多了一把折扇而已。
那不是普通的折扇。扇骨是用二十二根人骨融合精钢铸炼而成,扇面则是用千年寒铁制成的薄片,呈水蓝色。正好似这把折扇在瞬间折断了玉玲珑的长剑。
“幽游!”玉玲珑惊道。
萧夜魅微微一笑道:“你倒是还记得。”
玉玲珑凄然一笑:“我怎会不记得,萧夜魅,两年了。我仍旧没有胜过你的把握,只是我没有想到你居然带了烟雨小筑的十二杀手来这里,你再次地提醒了我,玲珑的仇不得不报!”
萧夜魅面无表情道:“你的莫名枪在何处?拿出来吧。若今日你可以胜得过我,我便放过你连同你的教众,并且任凭你处置!”
肃杀,静谧,没有一人敢出声,狂怒的杀意在整个大殿内蔓延开来。玉玲珑飞身跃至大殿顶部,落地之时手中赫然多了一杆长枪,通体呈银白之色,泛着淡淡的银光。
这是雪漫天第一次看到他用枪,此时的玉玲珑已经没有了往日的邪魅与戏谑,而是变得英挺,刚毅的神色,犀利的眼眸。两年前的玉无暇终于又重新出现在萧夜魅的面前。
不待萧夜魅出手,玉玲珑已然先发制人。手中的长枪如游龙般挥洒自如。枪头与幽游发生撞击便是清脆的一声响,玉玲珑飞身跃起,枪头骤然变换了方向,由上至下直击萧夜魅头顶。萧夜魅侧身避开,幽游脱手而出横扫玉玲珑胸口。玉玲珑连忙用枪杆挡住了致命的一击,但萧夜魅这一招甚是用力,玉玲珑虎口被震的生疼,莫名枪几乎脱手。萧夜魅不给他任何喘息的机会,一脚踢去,玉玲珑来不及招架,硬是被他踢地倒飞出去,狠狠地撞击在墙壁上复而又重重地摔倒在地。他只感觉气血一阵翻腾,喉咙内尽是腥甜的血液,这一脚着实不轻。但他却是将血生生地咽了回去,复而又支撑起身体,神色更为凝重。
幽游已经重新回到萧夜魅手中,此时的他仍旧平静地站在原处,而玉玲珑就略显狼狈了。
玉玲珑大喝一声,长枪飞速旋转,接着几个起落,枪头直指萧夜魅心房。萧夜魅毫不慌乱,随即凌空跃起,一脚踏在枪头之上,幽游直击玉玲珑咽喉。玉玲珑收势不住,眼见就要丧命,突然他伸出左臂一挡,身形顺势向左侧倒去。而他的左臂自肩头至手肘依然多了一条深可见骨的伤痕,鲜血顿时狂涌不止。
萧夜魅没有给他任何喘息的机会,一脚踏在他受伤的手臂之上。紧接着飞快地挑断了玉玲珑的手脚筋。
“啊!啊……”撕心裂肺的惨叫声不绝于耳,玉玲珑彻底败了。
雪漫天再也按奈不住。她紧紧握着手中的刀,一刀劈向萧夜魅的脊背。不知为何,萧夜魅并没有躲,而是任她在后背上砍了一刀。这一刀虽不致命却也着实不轻,殷红的血花在雪白的衣服上狰狞地绽放。
烟雨小筑十二杀手见阁主受伤,已然冲上前来要将雪漫天生生撕碎,却被萧夜魅喝住:“不许插手!”十二杀手只能退回了原处。
萧夜魅一把拽起重伤的玉玲珑,扔向了雪漫天。他的面容已经因疼痛而扭曲,四肢瘫软丝毫没有力气。
“你想救他对不对?”萧夜魅问道。雪漫天那一刀使他本就苍白的脸上更是不见了一丝血色。
雪漫天不知该如何回答,她迟疑着。自己当真是要救他吗?可是又为什么要救他?若自己不是他的手下,便与他毫无瓜葛,哪怕是临阵倒戈也并没有什么错,可自己却没有,反而出手伤了萧夜魅。萧夜魅是故意的吗?他又为什么这么做?
萧夜魅诡异地一笑道:“你不忍心看他这样痛苦是不是?那么,就结束他的生命,这样一来他就不用再受这些折磨。”
其实她还不知道,此时的萧夜魅是以为她对玉玲珑存有爱慕之情才这样安排,他只是想看一看她有没有胆量杀害自己心爱之人。殊不知雪漫天对玉玲珑根本没有半分感情。
雪漫天的手颤抖了,她确实下不了手,她实在没有杀他的理由。玉玲珑对她的好她是知道的。她断然不愿看他死去,可是还能有什么办法?倘若自己不动手,萧夜魅不定又会用什么狠辣的手段来折磨他。与其让他再受折磨,倒不如替他解除痛苦,毕竟他已经是个废人,即便是存活了下来,也没有意义。
于是,雪漫天用握住手中的刀,缓缓走向躺在地上玉玲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