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夜魅的手在颤抖,颤抖到已快握不住手中的幽游。宁凉与宁无痕邪恶的嘴脸越来越近了。
突然,萧夜魅爆发出前所未有的惊人内力。他紧握幽游,顾不上毒气攻心,骤然发力。宁家兄弟无论如何也想不到萧夜魅居然还有能力与他们抗衡,实在是大意了。仅一招,宁家兄弟便一死一伤。
宁无痕冲在最前面,他的身子被幽游拦腰斩断,伤口极为平滑,萧夜魅在中毒之余竟还有这般实力,真是不容忽视。
宁凉在宁无痕身后,只是手臂处被华开了一道长口,并无大碍。他惊愕地看着眼前的一切。
“你……你……”宁凉竟吓地连话也说不出来了。
萧夜魅因用力或猛,面色一阵潮红,加之毒气已然攻心,他再也支撑不住自己的身体。向后一倾,倒在了地上,最里还不住地涌出大量的血液。
现在的情形看来,哪怕是个孩童也能致萧夜魅于死地。宁凉的恐惧不由地减弱了几分。
他缓缓地走了过来,握紧了手中的兵刃。萧夜魅见他上前,却笑了,笑的那样请所与怅然。
“你居然还笑的出来,我这就杀了你为大哥报仇!”宁凉凶狠地说着。
萧夜魅因被毒气腐蚀,喘息声已经有些急促,但他仍旧保持着那个淡定的笑容,他只是说了三个字:“杀了我!”
暮雪阁的阁主竟然一心求死!
宁凉疯狂地大笑起来,一脚踏在萧夜魅的胸口上,嘲笑道:“想死?我就偏不让你死!
我要好好地折磨你,你不是高高在上的暮雪阁主么?我今天就要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哈哈哈哈……”说罢狠狠地在萧夜魅的胸口踩了一脚,萧夜魅又喷出一口血,他哪里还受得了这种折磨。
宁凉邪恶的脸上又显露出可憎的表情,他从怀中区出一把短刀,刀刃甚是锋利,不知道他要做什么。
“萧夜魅,今天请你来是吃饭的,谁知道你这么不识抬举。不仅没有吃下一口,反而还害了我大哥。当然,你不吃,我就直接将那些饭菜塞入你的腹中,哈哈……我只需要将你的独自划开,再把那些饭菜倒进去就好,别怕,不会很疼的。当然最后还要给你缝上,不要担心会流出来,哈哈哈哈……”
萧夜魅虽说不怕死,但听他这么一说也是感觉有些脊背发凉:“疯子……”
“你说得对,我是疯了,没想到吧,你竟会死在一个疯子手中!哈哈……”
宁凉解开了萧夜魅的衣服,冰凉的小刀顿时贴上了他的皮肤。
“不会很疼的……”宁凉正准备割下去,不料手腕却被什么东西给打中,小刀脱手而出。
“什么人?”宁凉警惕地问。
一个绯红的身影出现在宁凉面前。
“是你。”宁凉又惊又喜。
雪漫天没有理会他,只是蹲下来查看萧夜魅的伤势。
“你还好么?”她的表情依旧如初般冷漠。看来这些时日是自己多心了。她的心里根本不会容得下他,自己又何必可以去躲避她呢。
宁凉见雪漫天不理他,便又道:“死到临头你竟然还关心他!本来我是舍不得杀你的,但现在我改变主意了!我要你们两个都死,狗男女!”
雪漫天站起身,拔出了长刀,宁凉想起那日雪漫天疯狂噬杀的样子,不自觉地后退了一步。
雪漫天哪里管得了那么多,快步冲了过来。刀,重重地砍下,宁凉连忙用剑抵挡。他是打不过雪漫天的,根本就没有任何胜算。
用毒!这是他唯一制胜的方法。他一面抵挡着雪漫天的攻击,一面想着如何找准机会射出袖间的毒箭。只过了几十招,宁凉手中的武器就被挑飞了。
“去死吧!”宁凉尘雪漫天松懈的时机,射出了袖中的毒箭!
雪漫天不知他还有这样一手,想避开已然是来不及。千钧一发之迹,萧夜魅也不知是那里来的力气,一跃而起,一把推开了雪漫天。袖里箭当下便刺中了他的胸口。
箭上有毒!
因为没有隔着衣服,很清楚地可以看到伤口处突然变黑,迅速地向周围蔓延着。雪漫天连忙跑过去拔出了萧夜魅胸口的毒箭,瞬时帮他封住了穴道。无奈伤口在胸口处,只怕毒气已经渗入了五脏六腑中。
雪漫天愤恨地转过身:“宁凉,拿命来!”
刀气撩起了宁凉的发丝,他的手中再无兵刃,欲抵挡已是不能。
刀,贯穿了宁凉的身体。
雪漫天疯狂地搅动着刀柄,不多时,宁凉的腹部就出现了一个碗口大小的血窟窿,鲜血混杂着碎肉落的满地都是,宁凉早已气绝身亡。
“够了,他已经……死了。”萧夜魅虚弱道。
雪漫天这才回过神,刚才那癫狂的样子换作了不忍。她扶起萧夜魅道:“你不该为我挡那一箭。”
萧夜魅没有回答便昏厥了过去。
她只是叹息一声,扶着萧夜魅快步向鼎华楼赶去。
千万不要有事才好……
琅寰夜,
影无双。
错落半生何处唤娇娘?
离愁泪,
眷满荒。
遥可相望事态亦无常。
刀剑错,
两苍茫。
凄苦难奈月下满飞扬。
神魔泪,
鬼百凉。
冥顽幽游品月经纶堂。
择明主,
弃过往。
朱颜难改掩面祭君郎……
绝世兵刃,黄泉百鬼。何谓神兵?何谓利器?刀兮剑兮,枪兮棍兮?
不,不可谓是,不可谓不是!
萧夜魅的不是刀亦不是剑,是扇,人骨铁扇。
一直以来,幽游总是藏在萧夜魅右手袖间,为杀戮,也为救赎。是附庸风雅的手持之物,亦是取人性命的身藏之物。水蓝色的扇面,带着些许柔和的光泽,二十二根人骨融合精钢铸炼而成的扇骨,带着些许肃杀与冷漠。
当鲜血在扇身肆意流淌,当杀戮在面前癫狂进行,幽游却不懂何谓思量。萧夜魅的操控,迫使它见血更是冰凉。传奇神兵,在血的盛宴绽放,可曾想起过它的凄凉与思想?每每吞噬着咸凉的血液,它是否会痛苦难当?
不是没有思想,而是不能背叛的悲凉。麻木的倦殆亦不能再有往昔的温情。
不是生灵,又何必顾及太多的迷惘?
不是生灵,又何必上演太多的情长?
不是生灵,又何必存留太多的绝望?
惊艳一刻换来的不过是生生悲凉,哪怕是永埋尘土也好过世俗漂泊的惆怅。
幽游,幽游,萧夜魅已是你最终的归属,便不可迷惘。你在找寻的又将是什么呢?是与你同样的神兵?
是冥顽?不!是莫名?不!是骨雕飞天筝?你仍旧发出叹息的轰鸣。原来都不是,即便都是神兵也无法与你心灵相通,你要的不是他们,你寻的是新的神兵!
是谁?是怎样的神兵?神秘人也不禁疑惑了。她并没有为幽游安排它一直在找寻的神兵,原本她亦认为是冥顽或许也是骨雕飞天筝,然,却不是。
幽游之期望,到底是怎样?
神秘人聆听着幽游那强烈的轰鸣……
品月经纶……品月经纶……
那仿佛是来自地狱的吟唱。
幽游所想,便是叫做品月经纶的神兵。
是何种的眷恋与情长?
神秘人沉吟片刻,最终挥笔写出了幽游的向往。
“品月经纶”四个大字赫然纸上。
幽游停止了轰鸣,似安心,似满足了它的愿望。
神秘人笑道,原来品月经纶便是幽游的向往。那么谁来担当品月经纶的主人呢?原来神秘人也有料不到的事情。
神秘人叹息一声,要为品月经纶找到一个合适的主人实在棘手。
神秘人摇了摇头,此事还是先搁一旁,以后再想……
冥河泪,
血大荒。
泪别今秋怎待夜未央?
往昔寐,
破兵沧。
晚沙四起大漠本苍茫。
风烟起,
辰砂寂。
孤魂归墟怎奈无别离?
此恨绵延何处有归意?
它是冥顽,属于镯玉的冥顽。
冥顽呈环状,顶端有一枚火红色的六角铃铛,不时发出悦耳的声响。不同于幽游的轰鸣,却也带着更甚的强烈,带着些许柔情。
也许它并非是个邪物,依仗人的功力而生存并没有太大的错。
“请给我普通武器的所有,我不要再被特殊地对待!”这是冥顽的心声。武器亦有情。
每当看着幽游远远地出现在一旁,却是不可碰触,谁又可以忍受?
虽是兵刃,却有情长。
多少个日夜,虽有着镯玉的陪伴,却也是发自内心的悲凉。
黑夜影无双,
寂寥一夜怎苍茫?
翩然起舞空虚里。
何处寻得故人意?
何处又招不思已?
从初次遇见幽游起,那种种的纠葛与迷离便将其腐蚀。带着迷茫与困惑,遥相望去。那记忆中无法抹去的角落,有着幽游,有着自己。冥顽,冥顽,你又何必这样固执?是不是镯玉的心思迷惑了你?不要去追随,要忘记。否则一切的一切都要被隔离!
镯玉,镯玉,你可知晓冥顽的空虚?
纵使别离再多日,纵使忧愁再多时。冥顽依旧守护着往昔的记忆。只可惜,只可惜,幽游的最终向往确实另外的利器!是谁?究竟是谁?还有谁可以与幽游媲美?冥顽不甘,亦不愿,不过,它也只是兵器,没有自己主宰的权利。
若说如此,幽游又怎会不知冥顽的心愿,只是不说,只是不去承认。
神秘人轻轻地抚摩着冥顽,修长的手指触在顶端的六角铃铛上,顿时发出悦耳的轻吟。“我知道你想陪伴幽游,只可惜……”神秘人没有再说下去,只是将冥顽放在石桌上。
桌子上只有一张白纸,纸上写着四个大字“品月经纶”。冥顽看得明白。
冥顽发出了强烈的轰鸣,似恼怒,似愤慨。
神秘人只是戏谑地说了一句:“你不是幽游命定的双生武器,所以你没有向往的资格。”
“咣当”一声,冥顽掉落在地,强烈的挣扎让神秘人也为之感叹。区区兵刃就这般有情,那么人心为何总是向背呢?神秘人拣起冥顽,幽幽地说道:“或许一切还有转机。”
冥顽不再挣扎,平静了心中的怒气。神秘人所说的转机,又将会是什么呢?
总是让人这般的琢磨不透,任谁都厌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