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夫人到了西院时,正赶上北宫伯青陪着王氏吃饭,看着儿子一脸温柔的给王氏夹菜,太夫人的火气腾的一下就着起来了。
王氏正娇笑着一抬头见到太夫人,忙放下筷子站起身,“娘、、、、”
北宫伯青也起身,唤了一声,“娘。”
太夫人冷哼一声,双眼盯着一桌子上的菜,屋内的气氛因为太夫人骤然降下来,北宫伯青见母亲脸色不好,站起身迎上去,“娘,您怎么来了?”
太夫人见孝顺的儿子,面上冷笑,“刚刚还大发脾气的人,转眼间就能心平气和,真是让我惊呀啊。”
听出母亲话里的嘲讽,北宫伯青脸一阵青一白红,想他一个侯爷,在外面前前可是有‘冷阎王’之称,在母亲和妻子面前,竟然像一个不知所措的孩子。
王氏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可看太夫人一副兴师问罪的样子,加上心里压的怒气,才接过话,“娘,相公做错了什么事情您只管说,莫气坏了自己的身子。”
太夫人尽自坐到小炕上,“不敢啊,你这相公为了你可真是什么都喝出去了,不分青红皂的骂了人,连我那未出世的孙子都不放过。”
“娘、、”北宫伯青一脸的无奈。
他做错了什么?若不是那个女乱告状,让他在李慰琮那里失了面子,他怎么会去招惹她,想到妻子对自己的原谅,与秀娘发生关系那件事,就是他永远面对妻子时愧疚的源头。
见他还一脸的委屈,太夫人心里的火气就更大了,指着北宫伯青的鼻子骂道,“你这个没有脑子的,你打了秀娘,亲家来人看了,我见掩饰不下去,刚要开始,还好秀娘懂事,把事情揽在了自己的身上,这时你就进来了,哪有单独说话的机会,你这是小人之心,可怜秀娘那般懂事,你不领情也就算了,还般对待她,想她受了这么大的委屈,又有了身孕,心里比哪个都苦,娘看你向来是心软的,怎么能对一个女子这般狠心呢?”
语罢,太夫人就抹起泪来,一大部分是被儿子的不争气给气的,明明是个聪明的,怎么在感情的事情上这般糊涂?
为了一个王氏,母子两个人的感情这十年来与日下降,若不是世人的嘴在那里摆着,想必儿子早带着王氏出去单过了。
想到这些,太夫人心下的委屈比谁都多,知道当着王氏的面不该如此,可眼下是再也忍不住了。
北宫伯青听了母亲的话,先是一愣,知道错怪了秀娘,又见母亲伤心落泪,心也拧了起来,大步上前,跪到太夫人身上。
“娘,孩儿错了,让娘伤心了”北宫伯青一脸的浓色。
王氏见北宫伯青心软,心里又恨又急,无奈也只好跟着跪下。
四周的丫头也跟着跪下,大气也不敢喘。
“伯青,我们北宫家世代都是有良心的,从未做过寐良心的事情,是咱们家对不起秀娘,眼下又让她受这么多的委屈,你的良心会安吗?你喜欢雪啼娘知道,娘也不逼你去喜欢秀娘,只是娘在这里求你,求你不要在去天天找秀娘发脾气,你纵然不喜她,就不要见她,你和你妻子相亲相爱,我带着秀娘只呆在院子里不出来,不打扰你,这样总行了吧?”太夫人掏出帕子抹掉眼上的泪。
这哪里是在说话,而是拿一把把刀刺到北宫伯青的心上啊,太夫人的颜外之意,是在指责北宫伯青为了妻子面逼迫母亲和有身孕的秀娘不能活啊。
“娘、、、”这样的罪名,北宫伯青知道自己是真的伤了母亲的心了。
太夫人摆摆起,在丫头的搀扶下站起来,“伯青,娘就不打扰你了,你和你妻子快吃吧,莫让饭菜凉了。”
北宫伯青看着母亲凄惜的离开,这才从地上慢慢站起来,王氏此时恨死太夫人了,这哪里是希望北宫伯青和自己好,跟本就是在指责北宫专宠她。
只是王氏知道此时不能任性,走过去轻声劝道,“伯青,你过去看看秀娘吧。”
北宫伯青犀利的眸子深遂的让人看不透,他望着太夫人离开的方向,淡声道,“吃饭吧,莫等饭凉了。”
眼下他已无脸去面对母亲,还有那个一双恨意的瞪着自己的秀娘,想想这阵子和这些年发生的事情,他突然间觉得自己不是一个好儿子。
连妻子和母亲之间的关系没有处理好,让三个人之间的矛盾越来越大,眼下又做出这种事情来,况且只要和秀娘扯上关系,总会让他忍不住发脾气。
她是该恨他,她与其他的女人当然不同,他仍旧记得她说过的话‘宁做穷人妻,不做富人妾。’这样的女人,他强要了她,又把所有的错怪到她身上,相比之下,显得他跟本不是人。
“伯青,都是我的错,若不是我的任性,听娘的让你纳姨娘,不然也不会弄出今天这些事情。”王氏掏出帕子掩嘴哭了起来。
细看那低下哽咽的眼里,全是恨意和嫉妒,她的伯青眼里除了她从来没有过别的女人,可现在看伯青的眼神,那是在想别一个女人。
他的心软,她明白。他定是觉得对不起秀娘了吧?那样对一个女子,眼下那个女人又给他怀了孩子,这让她嫉妒,嫉妒的有种疯狂的想法,除让秀娘在这个世上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