棋儿眨了眨眼，知九章这是在变相的贬低妙春，“我知道了章儿。”
妙春心中气极，较弱的看向辛希叶，可辛希叶并不看她，这次的亏，看来是不会有人帮她还回去了，只好转身下去，失望弥漫心间。
“好了，闲杂人已经走了，溪儿，你可以来了。”
姚程溪点头，走进白兰九章，抱了下拳，忽然伸手袭击白兰九章的腹部。
白兰九章微微弯了下腰，躲过姚程溪的攻击，道“千万别让着我，因为，我会对你下狠手。”
姚程溪吸入冰冷的寒气，涌向肺部，挤满整个心房，身体一再变冷，却笑道“放心吧。”
他话刚落，便又是一季带着冷冽的杀气袭向白兰九章的手掌，同时，另一只手一把木头刻成的尖利小刀朝白兰九章飞了过去。
白兰九章一个转身，脚尖欠起，呈现半弧度的样子身子朝后倒去，成功的躲开姚程溪的招式，又直起身子，不住的躲避着姚程溪的招式，根本就没有进攻。
一白一蓝两道身影快速的比试着，划出道道美妙的线条，若是不会武功的，怕是根本就看不到两人在做什么，就像良儿与袖儿，只能瞪着大眼，却什么都看不到。
几个公子都有些坐立不安，刚开始时是怕姚程溪伤了白兰九章，可现在，似乎不一样了，应该是担心姚程溪会被白兰九章伤到。
一连的几个招式，白兰九章都轻易的化解，包括飞来的暗器，统统打落，姚程溪慢慢的表现力不从心，眼前身影一下子加快，消失在眼前，姚程溪愣了一下，就听景连喊道“身后！”
姚程溪僵硬的转过身，一把小刀正好抵在他脖间，白兰九章笑着说“你的功夫很好，也很灵活，但是我要告诉你，武功最重要的是快，越快越无懈可击，让人抓不到漏洞。”
“是，我知道了。”姚程溪失望的低下头，几个公子也只是无奈的摇头，平常的姚程溪，功夫绝对没有这么差，可是，今日却频频失措，急于打败九章，而忘了很多需要注意的缺点，要是白兰九章是敌人，姚程溪都不知道要死多少次了。
廉珂从座位上站起来，道“章儿，我也要试试。”
白兰九章挑眉，“好啊，你来吧。”
廉珂忍不住笑了起来，却瞧见她眼里一闪而过的冷漠，瞬间顿住身体，本以为，今日白兰九章会与他们好好相处，实则，心根本就没在这上面。
暗自握紧了拳头，忽然升起了必胜九章的决心，廉珂走到一旁拿出两把弯刀，“章儿，你也挑个兵器吧。”
白兰九章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身上，又疑惑的抬头“我有兵器啊。”
廉珂瞧着她，一身的淡薄白衣，哪里有什么兵器。不过，既然她不愿意去挑选，也就算了。
白兰九章思考了一会，晃了晃宽大的袖子，忽然抬起，从里面飞出几条丝带。
如果只是普通的丝带也就没什么可惊奇的，可是，那一闪而过的寒光证明，丝带上，都带着锋利的刃。
廉珂只是看了一眼，便觉得自己不可能赢得了白兰九章，叹了口气丢下兵器“我输了。”
且不说白兰九章不拿兵器，廉珂就没有胜算，现在白兰九章手上的几条丝带，从刚才她灵活的甩出的动作便可看出来，她用丝带更加的心应手。
白兰九章只是看着廉珂，不动，却收起了丝带，转过身对棋儿说“棋儿，我饿了，我们走吧。”
“等等。”陌温站起身，走进九章，淡笑着，带着丝丝暖意，“章儿，留下一起用膳吧。”
“为何？”
为何？陌温显然一愣，只道“人多热闹些。”
“我不喜欢热闹。”
“可是，良儿很想在这里，还有袖儿。”陌温伸手指向两个孩子。
袖儿鼓了鼓腮帮子，跑过来拉着白兰九章的手，“娘。”
良儿也走了过来，虽然小心翼翼的表现出并不在意的样子，可是，眼睛总是不自觉的瞄向几个公子。
白兰九章吁了口气，“好，陌温你去准备吧。”
陌温一笑，点点头，不是十分靠近九章，站的也不远，让白兰九章不会觉得厌烦。
何时，他要用这种心机去接近白兰九章了？陌温忍不住心酸。
夜晚降临，各宫的灯火已经点上，四处昏黄一片。
淡雅的房间内，白兰九章坐在最上方的位置上，袖儿坐在她的怀里，良儿坐在左手边，棋儿坐在右手边。
其余的人分散坐开。
桌子上，摆满了各色的菜肴，精致的让人不忍下口，香味飘散。
白兰九章瞧着桌上的菜肴，忽然想起了紫晓，那是苏敏的朋友，算是她的朋友吗？
自己也想不出究竟，便摇了摇头，不想了，拿起筷子端起个小碗，给袖儿盛了些汤羹，放在她面前，让她拿着勺子自己喝。
“章儿，你最喜欢吃的鱼。”陌温浅笑夹起一筷子鱼肉放在她碗里。
白兰九章有一瞬的愣住，棋儿便夹着青菜放在她碗里，“我记得，你也很喜欢吃菜的。”
“是不是，少了什么人？”白兰九章挑眉看向一圈的人，少了廉花吹。
“他啊，在花园里呢。”景连回道。
“奥。”白兰九章不在意的点头，然后埋头吃着，将一脸的表情压下，不让人看到。
明明是很美味的东西，吃到嘴里，不知为何变了味道，丝毫没有食欲，白兰九章放下筷子，刚想说她不吃了的时候，廉珂已经抱着一坛酒进来了。
他笑着“章儿，要不要喝酒？”
白兰九章皱眉，“我......”
“咦，好香，章儿尝尝吧。”棋儿没等白兰九章说完，便自己开口了，不管廉珂乐不乐意，从他手里接过酒坛子，打开上面的塞子，闻着。一脸的满足。
“好吧。”这个时候，似乎不能再推脱了，白兰九章只好应声。
棋儿给白兰九章倒满了一杯，然后又给自己倒满了一杯，笑着碰了碰她的杯壁，“章儿，一起喝。”
“好。”九章端起杯子，仰头喝下，是淡淡的花香气，不自觉的露出一丝讨厌。她不喜欢这个酒，比起这个，她更喜欢梅叔家的烈酒。
“唔，味道好香，但是没什么酒味。”棋儿也不满的搁下酒杯。
“还是烈酒好喝。”白兰九章说道，几个公子都朝她看去，不知道何时，九章喜欢上了烈酒。
季白央不吭不响的站起来，走到外面对着下人吩咐了什么，下人离开，不一会，抱着一个坛子交给季白央。
离得远，可是在场的几人都能闻见那浓烈的气息，季白央将之放在桌子上，道“章儿，这是按照干爹干娘教的法子弄的，不知道合不合你的口味。”
白兰九章伸手按了按眉心，“我尝尝。”
简单的仨字，季白央都忍不住笑了，他亲自打开塞子，给白兰九章倒了一杯，看九章面不改色的喝下去，不一会，脸颊旁便升起两片酡红。
“嗯，很好。”白兰九章依旧是淡淡的神色，却忍不住去看季白央的眉目，一如在梅叔那里时的清秀温润，好似从未改变过。
昏黄的蜡烛光线打在他的脸上，使之镀上一层暖暖的错觉，将坚毅挺拔的鼻梁似乎都照的不那么深刻了，却尤为温馨。
场景变换，面前的一切忽然变成了梅叔与梅娘，没有其他的夫郎，没有华丽的宫殿，只有季白央和家徒四壁。
白兰九章惊愣起来，不住的四处看着。
“这么灌我娘子可不行，还没吃饭再醉了！”
莫名熟悉的话语，让白兰九章忍不住心颤，她象个透明人一般走在自己的记忆里，看着这个都快被她忘了的场景。
面前，是九章挂着自己都察觉不到的幸福笑容，她身旁，季白央双目如同点了蜜糖一般的温柔。
外面飘扬的大雪，屋内是暖洋洋的饭菜。
“看看，阿七就是会心疼人，你的礼物呢，怎么还不拿出去？”梅娘大笑着，对着季白央眨眼睛。
季白央只是异常小心翼翼的看着九章，九章却是饶有兴趣的样子。
不一会，一架轮椅放在回忆中的九章面前，白兰九章可以清晰的看到她眼中的闪动的奇异光芒，那是泪水。
季白央的眼眸似是孩童犯了错的怯怯，又是担心，又是害怕，生怕九章情绪激动了。
连此时的白兰九章都忍不住心提了起来，仔细瞧着九章，直到看到两人相拥，她终是松了口气，心口却疼了起来，还越发的历害。
为何只记得伤害，这些快忘记了的记忆为何追寻不到了，被卫临阳藏起来了，还是被她刻意的抛在脑后？
她为何不记得自己曾经也幸福过，不记得曾经季白央因为她的心情而变得惶恐不安。
此时心中满满的恨意，到底有何意义，这恨究竟是她的，还是卫临阳施加的？
心像是漂浮在一个空荡荡的世界，没有任何光彩，找不到任何路，想要回去，可是，低头看，脚下是一片虚无，连落脚的地方都没有，只能浮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