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牢顾名思义,一块刚刚露出水面的大石块便是犯人关押的地方。
石头四周都是水,感觉自己就像坐在一片大湖上的一叶小舟,漂泊不定,不知何去何从。
这儿到处都是湿漉漉的,四面围墙,没有地方可以窜逃,潭水黑压压的一片,望不到底,即使只是远远看上一眼也能给人压抑窒息的错觉。
真不知道关押在这儿的犯人是何感受。
——不,这不是我的错。
——我叫叶青青,我的命运可以自己主宰。
——你是谁?
——当心!
——......
叶青青暗自一惊,终于从昏昏沉沉的状态中回过神来了,还好还好,只是一个梦;可她却发现彼时的青山绿水白草红叶黄花此刻却都不知所踪了。
——滴答......滴答。
上方不断有水珠滴了下来,可这滴答声在此时此刻却似乎都被扭曲得有些不真实了。
真的只是梦吗?
——滴答!
一滴水珠砸到了叶青青鼻尖上,破碎了,飞溅开来,小小的身躯无奈的扑到了她的眉眼鼻头;冰冷清凉的感觉让叶青青不禁打了个冷颤。
哦,不是梦。
叶青青蹒跚挪动了两下,想站起来,却发现根本不行——手脚处刺骨的凉意贪婪的剥夺着这一切。
这就是水牢了么?
潮湿,阴暗,不见天日。
恐怕水牢给人更多是心口上的监狱吧。
手脚上的锁链用什么打造的自己不知道,但现在手无寸铁,也只能无奈的笑笑。这些锁链与其说是拴着,倒不如说是扣着;扣着每一个穴位,犯人只感觉全身无力,不会危及生命,却是一点武功也使不出来。阴暗的潭水像死水一般,没有丝毫的生气,这样一个类似于地底的阴暗洞穴,却是一张蜘蛛网都见不到,偌大的洞穴里,能呼出热气的似乎还只有自己这个活死人了。
是呢,都成活死人了。叶青青自嘲般的摇了摇头,在这个天然坟墓里面,自己还能做些什么呢?
......
......
......
萧風囬将神捕令牌搁在桌子上,那块闪花花的金子继承了多少人一生的梦想。但我们要学会舍取——这是师父告诉他的。
不带任何行装,只是抓起了断幽魂,铁血已在外头等候多时了。
——走吧。
“:是!”
还在早晨蒙蒙的雾气里,一主一仆就这么消失在京城的大街小巷里......
“:呕——”
这样的开头未免太过于尴尬,但事实就是这样。当寒皓月的眼皮被刺眼的光束照得被迫睁开时,却是一股由内而外的反胃感直涌而上,她被迫趴到床边对着放在床下的铜盆又是昏天暗地的吐了一通。自己怎么会知道铜盆放在这里?寒皓月虽然肚子里像是翻江倒海一般,但思维却并不模糊——哦,看来自己已经不是只吐过一次了。
太阳穴实在是痛得厉害,寒皓月甩了甩头,努力让自己保持清醒,却发现内力运转不起来,积沉在身体里,压抑得难受。
一个翻身盘腿坐了起来,集中精力,沉沉的做了一次深呼吸。浑厚的内力随之扩散开来,包围了身体;一瞬间就像是新生过了一样,自己的每一根骨骼,每一处皮肤,甚至于每一根血管里流动的每一滴血液也随之被洗涤过了一般,随着思维慢慢清晰了起来,清凉舒爽的感觉从背后扩散开来,被身体里每一个细胞贪婪的吸收了进去;几乎就是那么一瞬间的事情,又是一个生龙活虎的寒皓月了。
寒皓月看不到,当她运功时背上的符咒也随之明亮了起来,主人打通经脉后又恢复了平时的暗淡。
不管怎么说,这到底是个好东西。
“:大人,你怎么起来啦?”
寒皓月回过头,却发现是神捕房里的小丫头良许,端着一盆清水搭上了一条干净的毛巾,正惊讶的看着自己。
再四周看看,却发现这早就不是自己的银捕房间,而是萧風囬的内室了。
寒皓月一个激灵,忙从床上翻了下来——萧風囬的房间,她可不敢肆意惹恼那个脾气古怪的家伙。
“:大人,当心啊。”良许似乎还被眼前的银捕吓到了,忙不迭地的上去扶寒皓月。
“:走开!”寒皓月一甩手,便是脱离开了。但她立马意识到自己失态了,语气却是缓和了许多“:......许儿是吧?......神捕大人呢?”
良许微微欠了欠身,露出了标准的温婉微笑“:大人不必着急,实则就是神捕大人叫奴婢把大人带到这儿来的。昨晚大人喝醉了酒,神捕大人心念大人安好,于是便叫奴婢把大人带到神捕房间来了。”
是了,寒皓月只模糊记得昨晚和萧風囬没头没脑的一番胡说,而后来自己又是被灌了酒,便什么也不记得了。
“:可......我在这,那......萧風囬呢?”寒皓月脸上热了热,不自觉的问了一句。
“:大人不知道么?”良许却是惊讶的望了寒皓月一眼“:神捕大人早早出去办案了。”
“:啊?!”
“:这......奴婢只是个传话的,其余的,神捕大人也并未多告诉奴婢......”
“:......好。”
——嘎吱。
神捕房门被推开了,却是展辰站在门口。
“:大人刚醒?下人炖了鸡汤,大人即没吃饭便和我一起去吧。”展辰微微挂着笑,却是一种柔和却不能让人质疑的语气。
“:哦......”寒皓月晕晕乎乎的,此时终于看见了一个稍微放心的人,于是也不纠结这些,匆匆随之展辰离开了神捕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