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是真的得了妄想症吧?小颜脸上的表情她绝不会看错,那是入骨的爱慕和深深的绝望混杂在一起的哀痛。
梦里的人表情会有那么真实吗?
沐小冬愣住了,趁着小颜忙着给她包扎,她不动声色地把手往一旁的烛台上一罩。
真是疼啊!手都要被烤焦了!
搞什么!难道这不是梦,而是现实?
沐小冬的身体轻轻摇晃着,她突然有一种天旋地转的感觉,若不是小颜紧紧抱着她的手,她肯定已经一头栽倒在了地上。
什么啊!这个莫名其妙的地方,这群莫名其妙的人!还有那个躺在床上,莫名其妙的男人!
难道他们不是她幻想出来,满足自己不可告人欲望的充气娃娃吗?
沐小冬仔仔细细往床上的男人瞥去一眼,男人全身紧绷着,四肢的铁锁被拉得咯吱作响,他由始至终都半眯着眼睛,用一种杀父仇人一样的眼神恶狠狠地瞪着沐小冬。
如裸不是被捆在了床上,他一定已经扑了上来,用牙齿活活咬死沐小冬了。
沐小冬张了张嘴,“嗤”的一声把口里的咕噜肉喷了出来,她伏下身子不停地咳嗽,跪在她脚边的小颜则焦急万分地使劲怕打着沐小冬的后背。
“宫主,你呛到了吗?宫主,你没事吧?”小颜边拍边喊,他拿起桌上一个精致的铜锤,往挂在铜镜旁的罄上“梆”的一敲。
一群同样衣衫单薄的男侍鱼贯而入,先是撤走了桌上的饭菜,跟着在桌上摆满了水裸和茶点,一个看起来好像大夫的白衣男子提了个药箱蹲在沐小冬脚边,开始给她把脉。
“没事,只是呛到了,喝点水就可以。”白衣男子瞥了眼沐小冬,微微皱起了眉,沐小冬此刻的神情既慌张又迷茫,这是白衣男子从未在她脸上看到过的。
白衣男子起身,福了福,转身退了下去。
小颜颤抖着双臂紧紧圈住了沐小冬的腰,其实他力气挺大,不费吹灰之力就把沐小冬抱进了怀里。
小颜把沐小冬抱在自己腿上,冰冷的嘴唇一遍遍贴住沐小冬的后颈:“对不起,对不起宫主,对不起……”
也许是料到自己必死无疑,小颜的动作愈发大胆,扳过沐小冬的脸,竟将湿热的蛇尖使劲钻进了沐小冬嘴里。
沐小冬一阵恶心。梦是一回事,真的做是另外一回事,在梦里,她根本控制不了自己,感觉一半是自己的,另一半却是别人的。
可现在不同,这真真切切是她自己的感觉,没有人受得了被一个刚刚认识的人舌吻。
沐小冬挣扎了一下,一掌拍了出去。小颜白皙的身体斜飞了出去,撞到桌角,“啪”的一声落在了地上。
殷红的鲜血缓缓渗出了小颜的唇角,小颜面色灰败,依旧是方才那献祭般的跪姿,一动不动地伏在了桌脚。
“宫主,小颜冒犯了宫主,罪该万死。”小颜平静的说着,嘴角的鲜血渐渐在地上聚起红色的一洼。
沐小冬错愕不已,她刚才不过用力推了小颜一下,怎么也不可能把人推飞出去,她的力气什么时候变得那么大了?
她皱着眉头看趴跪着的小颜,她虽然想教训他一下,叫他别毛手毛脚,但绝没有把人打伤,打吐血的意思。沐小冬挥了挥手,哑声对小颜道:“你先下去吧,以后我不叫你,不准你靠近!”
小颜颤了颤,伏低了身子,低低:“喏。”了一声。
小颜起身退出了门外。沐小冬坐在床上,用手扶着额,拼命回想自己以前每次做过的梦。
梦里的她不叫沐小冬,叫什么青……对了,沐青,这什么名字,一点也不女性化,乍听之下简直是个男人。
其实这个梦沐小冬从出生起就已经开始做,可以说,她是在沐青的身体里陪着沐青一块长大的。但它变成噩梦却是在几个月前,沐青被她最心爱的男人背叛了,联合外教的一个女人捅了她一刀。
跟着沐青便像发了疯一样在江湖上劫掠各色美男。其实沐青抓来他们,并不是为了和他们上床,她只是把他们当做背叛她的那个男人,疯狂地拷打,折磨他们。
被她掳来的男人或多或少和那个男人有点像,有的是眼睛像,有的是嘴巴像,床上这个则是身形像。
何必呢?沐小冬……沐青叹了口气。三条腿的蛤蟆不好找,两条腿的男人满大街都是。
沐青往床边一坐,“喂!”她推了推床上一动不动的男人,男人没有出声,身体颤了一下,更加往里蜷了进去。
沐青细细看了眼男人,他背部到处是鲜红的烙伤,鞭伤,脚腕和手腕都已经被铁链磨破了皮。
男人的头发凌乱的披散着,皮肤的颜色很差,呈现出一种长期受不到阳光照射的病态苍白。
沐青想了想,她看到床头也有一个罄,旁边挂着一个铜质的小锤子。沐青拿起锤子,在罄上“梆”的一敲。
一个白衣男侍推门而入,恭恭敬敬跪在门边:“宫主,有何吩咐?”
“去找个大夫来给他看看。”沐青指了指蜷在床上的男人。男侍怔了怔,“喏”了一声,退了出去。
大夫很快就来了,便是刚才给沐青看诊的那个。沐青注意到,所有人在面对着她的时候都是恭恭敬敬,弯腰低头的,唯独这个大夫,既不行礼,也不和她打招呼,走到床边直接抓起了男人的手。
大夫皱着眉诊断了一会儿,语气颇有些生硬地对沐青道:“他身上的鞭伤很重,胸口有淤血郁结。他可能是第一次,下面让你玩破了。你让他休息几天,别再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