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爬起来,一瘸一拐地出了门。刚走出没几步,就看到一个人影闪了一下。她眼尖,一眼就认出那是她的儿子,白金荣。
“金荣!”二夫人喜出望外,赶忙喊道。
白金荣犹犹豫豫地从假山之后转了出来,却垂着头不语。
“金荣!”二夫人扑过来一把抓住他的手,“儿子,我是被陷害的,是开心那个丫头在陷害我。你要帮我,帮我跟你爹求情。”
“娘!”
“金荣啊,我就你这么一个儿子,你不能不管我啊!”
“娘,你还嫌不够丢人吗?”白金荣提高了声音。
二夫人怔住了,“金荣,你?”
白金荣不看她含泪的眼睛,将一叠银票塞进她手里,“你还是赶快走吧,到外公府上去避避风头,过些日子我会跟爹求情的!”说完也不等二夫人反应,便急匆匆地走了。
二夫人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黑暗之中,突然放声大笑。等她笑累了,失魂落魄地地回到房中,这一次她输了,但是她不会一直输的。总有一天她会翻身,让那个贱丫头千倍万倍地还回来!
二夫人梳洗过,简单地收拾了一个包裹,拿上白金荣给她的银票,留恋地看了看这个住了二十多年的地方,才一步一拐地出了门。
石灯笼朦胧的光亮,将她的身影拉得长长的,她看着自己的影子,倍觉凄凉。正要挪开目光,就见一只手影飞快地靠近来,还不等回头,便被猛地推了一把。
她完全没有防备,咚地一声落入荷塘。她下意识地想要喊救命,耳边突然响起白金荣的声音,‘娘,你还嫌不够丢人吗?’眼前又闪过白忠国那冰冷绝然的背影。
是啊,她做了伤风败俗的事,注定要被丈夫抛弃,儿子嫌弃,就算她找那丫头讨回来,也回不到从前了,那她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也许,这样解脱了也不错!
看着那二夫人挣扎了几下,便径直沉了下去,楚墨望向身边的程傲风,“王爷,要救人吗?”
程傲风的眼色微晃,“没那个必要!”
那个二夫人浑身都是怨毒之气,让她活下去,迟早还会做出伤天害理的事。还有那个白开心,明明一点儿武功都不会,身边也没个可靠的人,还这么胡来!
一想到白开心,程傲风就莫名地火大。不止对她,更火自己。三更半夜的,他不好好在家待着,跟个贼一样跑到白府来看什么热闹?他什么时候也变得这么八卦了?
楚墨见他突然怒气高涨地转了身,赶忙问道:“王爷,您干什么去?”
“回府!”
“那白府还盯不盯?”
“要盯你盯,我才懒得管!”程傲风气呼呼地扔下一句,身形一晃,已经没入夜色之中。
楚墨无奈地叹了一口气,王爷您已经在管了好不好?
二夫人的尸体第二天早上才被人发现,白忠国得到消息之后,脸色煞白地闭上了眼睛,许久才睁开,“好生葬了吧,不必大操办,免得冲了开心的喜事!”
二夫人的娘家人虽然对女儿跳下荷塘自杀之前还随身带着包袱怀有疑问,不过女儿做出那种见不得人的事,白府还将她葬在了白家的祖坟中,这已经是天大的恩赐了,他们也没有脸再过多追究了。
这件事也就这么不了了之了!
又过了几天,皇后宣白开心进宫。
秋香对二夫人自杀这件事一直耿耿于怀,在去皇宫的路上,她对着白开心的脸瞄啊瞄的。
“就算知道自己长得不乐观,你也不能拿我的脸当镜子照,再照那也还是我的脸,变不成你的!”
“小姐你又拐着弯儿骂人!”秋香白了她一眼,复又凑过来,“小姐,你跟我说实话,那天晚上你干什么去了?”
“哪天晚上?我晚上干的事儿太多了,你是想听自摸那段儿还是点炮那段儿?”
这俩词儿秋香都听她讲黄段子的时候说过,忍不住啐了一口,“小姐,你又开始不正经了!”
白开心一脸无辜,“不就打个麻将吗?怎么就不正经了?”
秋香知道又被她绕进去了,“你别岔开话题,就是二夫人出事的那天晚上,我到处都找不到你。小姐你向来喜欢火上浇油,听到二夫人和姑老爷私通这么大的事儿还不能不去看热闹?实在太可疑了!”
白开心耸了耸肩,“我只对过程感兴趣,都完事儿我还有什么热闹好看?”
“那二夫人呢?”秋香盯着她的眼睛,“二夫人跳水该不会跟小姐你有关吧?”
“有关,太有关了!”
“真的?”秋香惊呼起来。
“是啊,平时我都喜欢去那儿遛狗,自从她跳下去之后,狗都不愿意往那儿去了!”
秋香怔了怔,便猛然跳起来捶她,“小姐,你太坏了,竟然拐着弯骂我是狗!”
就在这时,马车猛然顿住,秋香一个刹不住,整个人扑在了白开心的身上,两个人又一道从车座上滚了下来。
秋香趴在白开心的身上急急地问道:“小姐你没事儿吧?”
“你再不起来就有事了,小姐我好不容易才吃成34C,现在都快被你压回32A了!”
秋香听不懂她话里的意思,连忙起身,满腹怒气地掀开车帘喊道:“喂,你怎么赶车的?摔坏了小姐你赔啊?”
“抱歉白小姐,前面有个人突然冲了出来,所以……”
车夫话还没说完,就听见一个熟悉的声音惊喜地喊道:“咦,原来是兄台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