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希蓦然觉得心中一疼,像是有什么地方被人用针狠狠刺了一下一样,泪水滑落无声无息,炙热的液体几乎要灼伤了眼眶,疼得让她莫名其妙。
“真的不疼,你别哭啊!”君离殇突然乱了手脚,心底的某个空缺的角落在瞬间像是崩堤一样一发不可收拾,第一次觉得女人落泪原来可以如此让他觉得心疼,是的,心疼,陌生却是真实存在的情绪。
“你别哭了,我不会死的。”君离殇的手轻柔却笨拙的擦拭着若希脸上的泪水,炙热的液体淌在手心里,原本以为对疼痛早已麻木掉,此刻却突然感觉到了一股让他慌乱的疼痛。
“君离殇,你究竟是个怎样的人?”像是自喃,又像是质问,若希的声音蓦然飘渺的让人琢磨不透。
“你可以慢慢了解我的。”君离殇低哑了嗓音,似乎带着几分笑意,眼底的神情却认真的让人心悸。
若希沉默的执起君离殇搁置在岸边的伤药,小心翼翼的将药粉洒在他的伤口之上,她不属于这个有战争的地方,也不属于他。
两人都沉默着,谁也没有说话,若希明显抗拒的情绪让君离殇眼底的光泽深浓了几分,怔怔的望着那微微敛着的眉目,蝶翼般的睫毛遮掩住了她眼里所有的情绪,看不清楚,也看不透彻,这让他很不喜欢,他感觉得到她在逃避,她为何要逃离自己身边?想问,却终究一言不发。
“好了。”许久之后若希模糊的声音方才淡淡的响起,唇角勾起一抹若有似无的淡笑。
君离殇望都未望一眼那包扎好的伤口,大手一圈,将若希整个揽入怀中。
“你干嘛?这样会弄疼你的伤口,会让它裂开的。”她想要挣扎,却望着搁置在胸前大手上圈圈的包扎布料终究停止了挣扎,声音却透着几分责备和慌乱。这样的君离殇让她莫名觉得难以拒绝,难以拒绝,却又觉得害怕的紧。
“裂了就再包扎好了。”君离殇的声音淡淡的,不同于以往的冷漠和平静,反而像是透着几分难以揣测的莫名情绪。
“你……”不会真的爱上我了吧?若希很想问,却又将话吞回腹中。
君离殇也未说话,反而用另外一只没有受伤的手掬起清水开始为她清洗脸上的涂料,他洗的极为仔细和缓慢,似乎要将那些遮掩住她情绪的东西一一擦拭掉一样。
“你为何什么要救我?”这种沉默得让人难以承受,至少若希感觉到身后那炙热安定的胸膛,鼻尖竟是君离殇炙热的带着几分荷花香的男性气息,让她莫名有些喘不过气。
“我的话不说第二次。”君离殇清洗脸颊的大手微顿,却只是瞬间又开始仔细的擦拭着那些黑色的痕迹。
可那个答案让她莫名觉得心慌意乱,“他们是来杀我的,对不对?”
“是。”君离殇的声音淡淡的。
“为什么?”若希想不出个所以然来。在北月国还有美女为了程傲风而要杀自己,那在这里呢?
“此事我会调查清楚。”君离殇将若希整个身躯揽起,两人同时出了温泉。
“你知道些什么对不对。”若希低声问道。目光怔怔的落在他的身上,望进那双深邃的黑瞳中,似乎想要得到些她想要知道的东西一般。
“等到时机成熟了,我自会告诉你。”君离殇放下她低声说道。
“为何现在不能说。”
“我不会让人动你。”君离殇从马的身上掏了一个小包袱,拿个两套干净的衣物方才走至若希的身前。黑色的长衫随意的包裹住高大的身躯,另外一件衣物却是递给若希,一言不发的便欲替她换下先前****的衣物。
“那个,我自己来就好了。”若希被他的动作吓一跳。
“你不方便。”君离殇低声说道。
“我很方便。”若希脸上的红晕更加深浓了起来,虽然不是没有看过,可这个君离殇到底懂不懂什么叫做男女有别啊。
君离殇微微抬起头凝望着她的脸许久,直到望见那耳根都发红的时候方才微扬了唇角,“我又不是没有看过你的身体。”
此话一出,若希一把抢过君离殇手中的衣物,“你别太过分了。”
“若然过分你要如何?”君离殇突然俯下身子,炙热的气息洒在若希的耳畔,那股幽幽的荷花香在瞬间变得深浓起来,暧昧的气息让人心莫名错乱了绪,若希只觉得神经在瞬间绷紧,莫大的蛊惑让她气息有些缭乱,“你,别忘了你那个要沉睡一个月的。”
君离殇的唇角微扬,高大的身子已然退了开来,“你放心,我不会再勉强你。”
炙热的气息被山风吹散,若希见他高大的身子已然消失,方才匆匆忙忙换了衣物,虽然不太合身,但是总好过穿着的衣服要来得好。
夜,静谧的有些吓人,月色皎洁,投下银白的光彩,倒也分外的迷人。若希蜷缩着身躯蹲坐在地上,君离殇离去后一直都没有回来,若然不是马一直停留在原地的话,她几乎都要以为君离殇抛下她孤身一人走了。
他没有将马骑走,而且这般放心的将她留在此地,不怕她再次逃跑么?若希幽幽的叹了口气,这个想法她不是没有想过,只是望了一眼马,又望了一眼自己被包扎的完好的小手,再想起他为自己受伤的手臂,她竟然不好意思独自离去。
“你在想什么?”君离殇略显不快的声音在头顶上响起。
若希的整个身躯微震,有些气愤的微微抬起头颅,“你真的是鬼么,走路的都不带声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