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当年,她的父亲之所以暴毙而亡,是因为太子需要她父亲的势力,给他父亲下了一种毒,此毒来自南疆,中毒者一个时辰后开始发作,发作后会痛上两个时辰,如同烈火焚心般,被折磨而死。
他说,太子痛恨她父亲,因为她父亲,不支持太子,反而打算支持另外一个人。
所以,太子下了杀手,杀了她的父亲,同时还能得到李家的势力,一举两得。
听到这话,原本内心苍凉的她,一瞬间跌坐在地上,原本心中的那一点希望和坚持,顿时天塌地陷。
那几天,她在山村后的山崖上独坐了三个日夜,到后来,利用当初她在军中打仗时留下的亲信,得知了当年大哥战死汝城的真相。
原来,竟是如此!
原来,她为之付出一切的东西,竟是如此的不堪。
李婉君啊李婉君,你那个愚忠的外祖,你那个至情至信的大哥,怎么会谋反?你那个深爱的男子,踏着你亲人的尸骨,坐在了大周朝的龙椅上,而你,居然还和这样的人,生了孩子!
李婉君,你这样的人,死不足惜吧!可是,你不能死啊,你必须活着,活着看每一个人跌落地狱,活着将李家的仇恨,一一的还回去!
后来,她假装失忆,忍辱负重,人前欢笑,人后,却早已开始行动。
后来,她进了宫,她想,赵家的每一个人,她都不会放过!
夫人阁,湖水已经碧波荡漾,水中的水莲花依旧清雅的盛开,然而夫人阁中的李家女儿,来了又走,走了又来。
可是这一次,该在她的手中终结了。
终于,她等到了机会,太子即将谋反,而有一股未知的势力,也将要出动了。
她想,是时候该结束了,就在天域的寿辰这一日,她亲手做了长寿面,亲手将当初害死父亲的毒药放入了碗中,看着天域连同汤汁一起喝了下去,她的脸上,终于绽放了一个会心的笑容。
之后,她看见了谁,似乎是二哥吧,二哥也回来报仇了,二哥说,她是个叛徒,是个罪人,她没有否认,她要用她的生命,来赎罪。
当早已准备好的匕首插入心口的时候,她觉的自己解脱了,她不是一个好女儿,不是一个好妹妹,更不是一个好母亲,她这一辈子,什么都没有。
她这一辈子,为了爱情,一事无成,一无所有!
看着还在抽搐的赵天域,她终于,还是笑了。
天域,你说,你爱过我吗?
不过,你不用说话,我不想知道答案,我只想知道,当年梅林中的相遇,也是你故意设计的吗?
不是的,就算你之后做了那么多错事,我也相信,当初那一场美好的相遇,只是偶然。
那年,你只是俊俏少年郎,伸出一只温暖的手,在红与白的相逢中,翩然而立。
可是,红梅中的少年,你在什么时候早已走远?
天域,原来我爱的,永远都是那个心疼我的少年。
可笑的是,事到如今,我才知道,我的心。
原来,我错了。
大哥,婉君错了!
大哥,婉君知道错了!婉君真的知道错了!
天武三十九年,帝五十有六生辰,东宫太子赵明允率领部下兵谏清君侧,因六皇子力挽狂澜,败!
是日,帝薨,太子逝,两后一夫人陈尸夫人阁,六皇子下令天下举行国葬,一时间,天下缟素,百姓哀痛。大葬后,六皇子继位,年号天顺,是称周景帝。
数月后,景帝封原李家遗孤青瑶县主为公主,称号,安宁。
话说,自上次太子谋反失败,六皇子登基为帝之后,这一晃,便又是好长一段时间。
京城,安国侯府此时正张灯结彩,红绸飘飘,府里的下人们来来回回的忙碌着,脸上都洋溢着喜庆的笑容。
负责给南府送新鲜蔬果来的孟三娘跟随着侯府的二等管事嬷嬷进来的时候,见到的就是这样一幅热闹的情景,孟三娘清秀娇俏的脸上带着疑惑之色,不知道安国侯府如今正在办什么喜事。
难道,是安国侯世子纳妾?
“言嬷嬷,府里有哪位主子在娶亲吗?”
问出这话,孟三娘就知道不好了,果然,那言嬷嬷回过头来,看着孟三娘,毫不客气道:“三娘子,因着我和你娘交好,才让你有了给侯府的厨房提供蔬果的生意,你可要好好珍惜!在侯府,不该看的不要看,不该管的不要管,只要做好你自己的事,那就行了!”
言嬷嬷脸色不好,孟三娘急忙讨饶道:“嬷嬷说的是,三娘记住了。”
“罢了,你也不过刚及笄,也没见过什么世面,能懂什么,只要记着如今我家世子是新帝最倚重的臣子,而我家世子妃则是新帝的亲表姐,深的新帝的信任和依赖就行了。如今世子妃被封为公主,算是这大周朝最最贵的女人了,这样的人做什么,哪儿是我们这些下等人能置喙的。”
言嬷嬷脸色严厉,但是语气中的意思却是提点孟三娘,孟三娘点了点头表示自己明白了,老实地跟着言嬷嬷朝着厨房走去。
今日侯府有喜事,孟三娘想,厨房此时应该很繁忙很热闹才是,然而当她跟着言嬷嬷走过去之后,却发现素日热闹的厨房,今日却有些安静。
这是怎么了?
不只孟三娘奇怪,就是言嬷嬷,也很疑惑。
“怎么回事!”
今日可是喜宴,若是厨房出了什么事,世子妃和世子爷怪罪下来,她们不死也要脱层皮。虽然言嬷嬷不是厨房主管,但是是厨房采买,也算是小头目了。